子都受了傷，至于究竟是誰做的卻是撲朔迷離。其實趙長寧大概有個想法，當她知道朱明熾的暗衛(wèi)在附近的時候，她就覺得朱明熾有問題了。但是以朱明熾的個性，要殺太子殿下肯定一招致死，但太子殿下活得好好的。所以趙長寧也不明白了，朱明熾難道在謀劃別的事？

    “不說這個了?！敝烀魑趼犃苏Z氣卻淡了兩分。轉(zhuǎn)而繼續(xù)道，“上次你讓我們注意的漕運一事，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下文。杜大人循著牽連漕運的官員往下問，倒是問出了朱明熾好大一樁不得了的事。”

    趙長寧心里一跳，難道他們已經(jīng)查到朱明熾私賣鹽引一事了？

    “我聽說大理寺丞許志要致仕了。”朱明熙看向她，“你可有當大理寺丞的打算？這樁事由你去查，我保你半年后就可任大理寺丞?！?/br>
    趙長寧立刻就跪倒了地上?！暗钕拢耸挛⒊疾桓?！”如果由她直諫朱明熾，他必然以為是她告發(fā)的，肯定不會放過她！

    朱明熙笑了：“你倒也不是膽小之人，怎么這事就不敢了？”

    趙長寧無法直接說理由，一時半會兒，卻想不出個合適的理由出來。太子是想讓她升官，所以才把這件事交給她辦。她的手緊緊掐著手心，伏跪在朱明熙面前，分明地能感覺到，殿內(nèi)的空氣一點點地凝固了起來。

    朱明熙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靜靜地立在她面前問：“有何不敢？”

    朱明熙這段時間一直在查內(nèi)jian，豈不是要對她起疑了！

    趙長寧咬了咬牙說：“昨日，微臣的馬差點把我甩下馬背。二殿下曾救微臣一次，微臣不想被人當做忘恩負義之輩……”

    “原是這樣?！敝烀魑觞c頭。

    趙長寧不知道他有沒有信，朱明熙一直站在她身前沒有動。她半跪在地上，沒有抬頭看。

    看來經(jīng)歷兩次變故，太子殿下已經(jīng)變了。

    至少，他不再全然是那個溫柔的太子殿下了。

    長寧道：“殿下莫不是疑心我？——微臣若有二心，又怎么會告訴殿下漕運被二殿下掌控一事?！?/br>
    朱明熙嘆了口氣，伸手來扶他起來：“長寧，你我二人已經(jīng)深交，我如何會懷疑你！只是我不解你為何拒絕這件事，這分明就是讓你升官的好事。你若有什么不好說出來的話，大可告訴我?！?/br>
    這件事怎么能告訴太子殿下。

    趙長寧搖頭道：“別的什么也沒有，殿下知道微臣沒有二心就可。”

    “我自然不會難為你的?！敝烀魑跷罩氖?，看著他的側(cè)臉輕輕地說，“既然如此，此事我就交給別人去辦吧。你快起來，莫跪著了?！闭f罷伸手一拉他，趙長寧站起來的時候卻撞到了他身上，朱明熙自然而然地摟住了他。

    趙長寧看著他俊秀的臉，深而清澈的眼睛，瞬間反應過來后退。

    朱明熙放開了她：“行了，你退下吧?！?/br>
    趙長寧從太zigong中出來，正好遇到了皇后娘娘前來東宮的鑾駕，她跪在路邊，直到皇后娘娘的鑾駕浩浩蕩蕩過去了，才站起身往直道走去。

    直道的盡頭，她看到有個人在慢慢走。

    比常人高大的背影，挺得筆直，只是腳步有些蹣跚，兩側(cè)的侍衛(wèi)等他走過來的時候，都恭敬地對他下跪。

    趙長寧聽到其中有個人說：“殿下，屬下原來在您手下的虎賁營任職，后才選入金吾衛(wèi)?！?/br>
    那個人看著他的目光流露出敬仰，“屬下一直敬佩殿下的勇毅！”

    “知道了?！敝烀鳠朦c頭說。

    趙長寧跟在他身后，一步步跟著走出直道。直到過了午門，朱明熾的侍衛(wèi)都迎了上來給他批披風，前面的朱明熾才站定了。他淡淡地道：“趙長寧，你要跟我到什么時候？”

    趙長寧想說自己無意跟著他，但朱明熾已經(jīng)轉(zhuǎn)身，定定地看著她了。

    她只能走上去說：“下官并未跟著殿下，不過是剛從東宮出來，才碰巧遇到殿下了。上次一事還要多謝殿下救我了，不知道殿下身體可否好些了？”

    朱明熾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你覺得呢？”

    才被皇上罰跪，又如何能好？趙長寧覺得此話問得不太好，笑了笑：“下官愿殿下身體康健而已?！?/br>
    趙長寧不知道說什么，直身就告退想離開，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卻一把被抓住，他道：“跟我走一趟?！?/br>
    他要帶她去哪兒？

    趙長寧推說自己還有事，但朱明熾如何理會聽她的，一貫發(fā)號施令的人，帶著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酒樓上，趙長寧看到他的侍衛(wèi)一壇壇地搬酒上來，額頭微微抽動：“殿下，我不善飲酒，您要是想找人陪您喝酒的話……最好是換一個人?！?/br>
    朱明熾單手拍開了酒壇上的泥封，這酒應該是剛從地窖里起起來的，聞起來有股清冽甘甜的香味。

    “拿酒器來。”朱明熾說。

    于是趙長寧只能找了找，在他面前放了個碩大酒碗，然后在自己面前放了個核桃大小的小酒杯。

    朱明熾看著她不說話。

    趙長寧一臉不知所以然的表情問他：“怎么了殿下？”不這樣喝，她怎么頂?shù)米≈烀鳠搿?/br>
    朱明熾嘴角一勾，也沒有說什么，抬手叫旁邊的人：“倒酒吧?！狈凑木屏亢?。

    殿下竟然還有抓人喝酒的習慣。趙長寧搖搖頭，他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京城里都開始傳他因為好男色，所以至今沒有正妃嗎。還不跟她保持距離，是想以后娶不到正妃嗎？

    他一碗碗地接著喝，趙長寧就喝了兩三杯。朱明熾是越喝酒越清醒，趙長寧卻越喝越不清楚。

    看到趙長寧有點微醉了，朱明熾說：“趙長寧，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你可知道？”

    趙長寧雖然喝大了，但并不影響她腦子轉(zhuǎn)的速度，只是不能再控制自己是那個冷漠疏淡的趙長寧了。她頭微微地一歪看著朱明熾，然后一點：“殿下，我知道，我是探花郎出身?！?/br>
    朱明熾嘴角又一勾，趙長寧有的時候真的挺好玩的。他伸手，放在趙長寧的手臂上：“我不想被別人掌控生死，我只想掌控別人的生死——趙長寧，我也可以讓你當純臣。只要你未曾害過我，我倒不介意你是太子的人?！?/br>
    趙長寧眼睛微張，她總覺得朱明熾的話有點不尋常。

    “殿下，我……”她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靠在了桌上，撐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趙長寧雖然酒量不大，但是酒品不錯。喝醉了只是會昏睡而已。她睡前還在想著，二殿下……恐怕絕不是別人說的草包。

    只是她似乎感覺到了一只手，輕輕地摩挲過她的臉。

    指腹粗糙，但是動作倒是挺溫柔的。

    那手指往下游移，停留在了她緊密的衣襟上，然后停頓住了。

    ☆、第五十六章

    第5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