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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磽P是淮水、黃河交界處,水患治理本就困難。中規(guī)中矩大概不出錯就行?!?/br> 于是三人就一齊看向趙長寧,等他說,她會試可考了第二的。 趙長寧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答得怎么樣,水文她真的寫得一般,后面半截她倒是覺得還不錯,可若是遇上不賞識的主考官,落到下面的名次也有可能。 她搖頭說:“看運氣吧,水文我的確也不擅長?!?/br> 趙老太爺有點患得患失,本來以為家里能出個進(jìn)士及第出身的,誰知道陛下偏偏考了水文,當(dāng)真是命!他嘆道:“罷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們?nèi)四芡瑫r考進(jìn)殿試,已經(jīng)很為家里長臉了。這一月若不是我們擋著,來家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特別是長寧……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你,咱們家門口每天都有人來坐坐,說要沾沾你的才氣?!?/br> 這事長寧也知道,門房還給她擋過若干手帕和糕點,她偶爾出去買個刻本都有小姑娘尾隨。讓趙長寧很感嘆,果然學(xué)識是顏值的加分項,原來怎么就沒有小姑娘尾隨過她呢! 因為殿試考得不太理想,所以趙家這段時間格外的安靜。趙長寧就在屋子里同茵姐兒說話,陪她玩手繩。 茵姐兒細(xì)胳膊細(xì)腿地盤在他身邊,小聲問他:“哥哥,這個怎么翻?” 趙玉嬋進(jìn)來看到了,心里不舒服。哥哥待她不如從前親密了,待庶女都比對她這個嫡親meimei好。 但去外頭聽別人說哥哥如何厲害,她又不由得為自己的哥哥而驕傲。都是茵姐兒搶了她的哥哥!她走近兩步說:“茵姐兒,你叫誰哥哥呢!你該叫長兄,哥哥是你能叫的么?” 茵姐兒膽子本來就小,又是庶出的,怎么敢反駁趙玉嬋的話,小手緊緊拽著繩兒認(rèn)錯。 長寧看茵姐兒一副鵪鶉的可憐樣,她家庶女是乖巧,但就是太乖巧了?!坝駤?,茵姐兒是你meimei,比你小七歲,你同個孩子計較什么?!?/br> 玉嬋不甘地說:“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才是親的,她不過是母親的陪嫁丫頭所生,憑什么跟我論姐妹?” 趙長寧直嘆氣,讓茵姐兒自己出去玩。把趙玉嬋叫到面前來:“家里meimei由得你欺負(fù)。等你出嫁了呢?姑子婆婆怎么對你你可知道?咱們家里最好的就是姨娘們和氣,庶出的姐兒也和善,你莫跟她們置氣。她們比你地位低,只能由你說。以后地位比你更高的來欺壓你呢?你該怎么辦?” 跟她相比,玉嬋可算是蜜罐里長大的。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趙玉嬋站在她面前,被她訓(xùn)斥得眼淚汪汪,竟然莫名其妙地委屈起來,“但你同她親,卻不同我親。上次對牌的事,我都知道錯了的。我每天都在為你給菩薩念經(jīng),希望你考得好。茵姐兒再好也不會給你念經(jīng)的……” 當(dāng)然了,這是因為家里的庶女都不識字。她說話語無倫次,有些狼狽。 趙長寧知道兄妹沒有隔夜的仇,再怎么她也要原諒玉嬋,若她當(dāng)真有這份心,也不算不懂事了。就問她:“你念的是什么經(jīng)?” “金剛經(jīng)。”趙玉嬋垂著頭,哽咽地背了一段,“善付囑諸菩薩。汝今諦聽。當(dāng)為汝說。善男子。善女人。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yīng)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樂欲聞……” 原來是真的背了的。趙長寧輕輕一拍她肩側(cè):“罷了!你也莫委屈。就是因茵姐兒可憐,我才多疼她一些。只要你明事理,不要為難庶出的姐兒們,哥哥也不會再怪你的?!?/br> 趙玉嬋就撲在她懷里,粘著她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被貼身伺候她的嬤嬤勸得不哭了。 竇氏知道她們兄妹和好,可松了大口氣的。雖然她對家里的庶女們也不錯,但跟外人再親,也沒有同自家的親姐妹親好。趙長寧會試中榜后,好處自然是自家姐妹的多。 這夜是殿試前夜,趙長寧又被祖父叫過去,讓她默了文章給古先生看。古先生看了也說不準(zhǔn)好還是不好:“老夫這不敢講,翰林院閱卷有自己的條條框框,長寧這卷難說能不能進(jìn)前十?!被噬弦话阒豢辞笆奈恼?,后面的就不重要了,不進(jìn)前十,就進(jìn)不了一甲了。 長寧其實她覺得自己會試得了第二,多半還是加試題的功勞。天下舉子能者輩出,前五十名拉出來,哪個都能寫一手才華橫溢的好文章。就算題再偏,能寫出新意的人估計也不會少。 不過古先生也勸長寧放寬心:“能不能進(jìn)前十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掉不進(jìn)同進(jìn)士去。以后館選進(jìn)了翰林院,可是前途無量的?!?/br> 趙長寧拱手謝過古先生。古先生說得委婉,但她大概聽出進(jìn)一甲是不太可能的。都到了殿試這一關(guān)了,其實她的得失心不重。不過是想著一甲三人騎馬游街的風(fēng)光罷了,這可是天下讀書人最榮耀的時候,人生極喜,她還沒有體驗過呢。何況她會試考了第二,若不是一甲,總覺得心里還是空蕩蕩的。 明日就是殿試了,她定了心神,先回去休息。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殿試是三天之后便出成績,這天凌晨時分,便由顧方懷捧了選出來的十五份卷子,以及這十五人會試的卷子,同他們先虛擬的排名一起,從文華殿跟著掌燈的太監(jiān),一路送到了太和殿。 太和殿內(nèi)已經(jīng)燭火通明。本朝皇上年過五旬,勤政為民,正在批閱奏折。太子朱明熙站在下方,這次的貢士是他選出的,他也理應(yīng)要聽。 顧方懷呈給皇上卷子和名次,皇上看了又叫宦官遞給太子看。他拿著名次問:“別的倒是罷了,這趙長寧會試得了第二,怎么殿試的名次卻只有第五名?” 立刻有位翰林院學(xué)士站出來,拱手道:“稟皇上,前十的卷子寫治水都頗有一套,趙長寧的卷子,治水部分寫得中規(guī)中矩,但勝在后面不錯。微臣幾個商議之后,是因覺得后半截大妙,才定了第五的名次?!?/br> 皇上一看文章,果真是如此。后面那段寫得的確非常好。 朱明熙會試的時候他點了趙長寧為第二,他知道這人是趙家的人,殿試的時候看了一眼,心里已經(jīng)比較維護他了。就道:“父皇,雖是如此說來,但孩兒覺得此人年輕有為,不過虛歲十八而已,名次再靠前是可以的?!?/br> 顧方懷等人不說什么,大家都是老臣,知道太子殿下是想提攜此人,何必出言惹太子不高興呢。偏偏考官里最年輕的一個學(xué)士不服氣,拱手說:“皇上,科舉乃是國之本。前十的文章可要頌揚千古的,若出個不能服眾的,怕天下的舉子有怨言?!?/br> 到時候,上從翰林院禮部下到各地府州縣學(xué),都要輪番被罵一遍。 皇上聽了就笑笑:“服眾?我倒覺得他未必不可。這后半截堪稱精髓,比那些老生常談的治水論強得多。難道你們還有哪個不服這文的?”皇上一掃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