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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進步如何?!?/br> 趙長寧提起筆蘸墨,凝神靜氣下筆。她練了一個多月的石刻,手腕的確更有力,比原來好多了。但和周承禮一比,還是沒得比。他這手行書不知道是要練多少年的館閣體才磨煉得出來的。這位七叔在學(xué)問方面造詣極深,有大家水平。 “進步了些,還不夠好?!钡纳ひ魪乃哪X后傳來,周承禮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練石刻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彼p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指頭,很快又放開了,“繼續(xù)練,兩個月足夠了。” 趙長寧應(yīng)是,手指卻收進了袖中。 如今二人算是師生了,其實守禮比原來還要嚴格。 她轉(zhuǎn)移話題問:“七叔,我瞧您這學(xué)問的水平,選中庶吉士留在翰林院也是未嘗不可的。您怎會被外放去做了知縣呢?”知縣這樣的官,實在是屈就他了。 周承禮只是笑道:“怎的,你看不起知縣了?” “一方父母官,卻也不好當(dāng)。我怎會嫌棄知縣,只是為七叔覺得不值罷了?!遍L寧也笑。 “翰林雖好,但從翰林熬出頭,沒有一二十年是不可能的?!敝艹卸Y不再多說,“七叔的事你不要問,好生學(xué)習(xí)就是了,別的事不要管?!?/br> 周承禮頓了一下筆,然后說:“我聽說了杜家小姐的事?!?/br> 趙長寧沒想到他也聽說了,她苦笑:“這事當(dāng)真與我無關(guān),我也莫名其妙的。不過杜姑娘始終是女子,應(yīng)當(dāng)無妨吧。杜家應(yīng)該也不會允許她嫁給我的?!?/br> 周承禮笑了笑:“我看未必,不過你心里明白就好,不必我多說。” 趙長寧停頓許久,突然問:“七叔,上次您提過我十四歲的事,我只記得十四歲在山東的別院住過,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我的確記不太清了。” 竇氏告訴她,她十四歲的時候曾在山東別院住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周承禮的確也在山東。但是她不記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她也覺得奇怪,她還是隱約記得有這件事的,但具體內(nèi)容卻沒有半點印象。 周承禮沒有回答她,自從第一次問了之后,他就不再提起這件事,甚至有時候是刻意的避開了。 屋內(nèi)太黑,很久之后他說:“不要再想這件事,也不必再問我了。這段時間不要分心?!?/br> 趙長寧才沒有多問了,她在他這里拿了兩本描紅回去。退到了門口,回頭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拿起了書繼續(xù)看。 這位七叔對她雖好,但他自己的事,是半分都不會多說的。長寧走到拐角處她的腳步頓住,輕輕撈起衣袖一看,手腕上一圈紅淤……方才她問的時候,周承禮就捏著她的手腕,捏得太用力了。 ☆、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記憶是件復(fù)雜而神秘的事情,她不記得一件事,有很多種待選的可能。但如果這件事目前對她沒有傷害的話,其實記得與不記得,都是沒有多大意義的。所以長寧才沒有想過去探索,但如今,她卻對那段山東別院之行越來越疑惑了。 年關(guān)一天天地近,竇氏召集了家里的庶女一起做針線,蒸糕,準備過年祭祀祖先用的三牲祭品,這都是要長房來準備的。長寧是男孩,不用參與這些女孩的活計,仍然是埋頭苦學(xué)。等到了大年初二,她早上去竇氏那里喝茶,發(fā)現(xiàn)家里的女眷們都換上了過節(jié)的新衣。 聽她們說些家長里短的話,哪家的姑娘定了什么親,哪個首飾現(xiàn)京城里最時興,倒也熱鬧。長寧難得享受這過年的親近和熱鬧,還給幾個meimei各自封了二兩紋銀的紅包。 喝茶不過兩盞,外頭有婆子來通傳,說是二小姐、三小姐和三姑爺一起回門了,人已經(jīng)到了影壁。竇氏聽了大喜過望,女孩兒嫁出去就是別家的人了,一年到頭也難看到兩回的?!翱烊ソ铀麄冞^來,你們把瓜子果盤的也擺上。我女孩兒難得回來!” 趙長寧也挺高興,三個jiejie沒出嫁前待她極好??上Т蠼慵薜眠h,過年也難回來。近些的二姐、三姐才是每年都回來的。她到門口去接,不一會兒就看到穿寶杵紋紫綢襖,頭戴金蓮紋寶結(jié)的二姐趙玉如,穿水紅色襖裙與無袖坎肩的三姐趙玉妙,趙玉妙懷里還抱著個四五歲大的白胖小子,戴著瓜皮小帽,一見到趙長寧便叫她:“舅舅!”非要長寧抱他。 這小胖墩子旁邊是個穿藍色直裰,略顯蒼白清瘦的青年男子,這個是她的三姐夫。 三人給竇氏請了安,二姐趙玉如說:“路上遇到三妹與妹夫,便一同過來的?!庇挚吹秸驹谂缘内w長寧,目光閃動,“弟弟都長這么高了,我看比娘還高半個頭呢?!?/br> 竇氏笑得合不攏嘴,長寧像父,自然比她高許多。她道:“都別站在風(fēng)口上了,進來說話吧?!?/br> 她們幾個女眷就進了西次間,留趙長寧抱著小胖墩外甥,和三姐夫說話。 三姐夫許清懷也是個讀書人,他父親雖是兩榜進士,但他讀到現(xiàn)在卻只混了個秀才,家產(chǎn)也要敗光了。因趙長寧是舉人,他便覺得在趙長寧面前抬不起頭,但凡回答趙長寧的話都要恭敬地站起來,然后拱手說話。 趙長寧看著頭疼,笑道:“三姐夫不必客氣,坐下說話吧?!?/br> 小舅子不講究,但許清懷卻不能不講究,連忙抱手道:“你學(xué)問比我高,是我該講究的。聽說你還要參加明年的春闈,姐夫得先祝你高中才是。”許清懷叫人把自己帶來的錦雞、糕餅?zāi)蒙蟻?。他家境一般,也拿不出多好的東西,自己看著也有些窘迫,說道,“等你高中了,姐夫再給你包大封紅?!迸c他同鄉(xiāng)交好的祝舉人,見他提著雞來趙家,還笑他:“你那小舅子若能中,我怕也能中了!不如把你這錦雞給我吧!”錦雞的兆頭好。 許清懷還漲紅臉回他:“我這舅子如何不能中,他人品才貌一貫就好!”他因田莊引水的事,跟祝舉人家鬧矛盾,縣官卻偏袒了祝舉人。許清懷只恨自己不是個舉人。那祝舉人不過是拿他取樂,不過笑了幾句就進去吃茶了。 這時候趙承義從正房回來了,正好把外孫抱過去玩,許清懷自然要見過岳父。長寧便不陪他說話了,怕這姐夫?qū)χ家獜?,讀書人便是這么好玩的,竟要以功名來論輩分。 長寧進內(nèi)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三姐趙玉妙問她的親事:“弟弟如今年十七了,我那小叔子如今都有兩個孩子了,弟弟怎的還不說親?” 竇氏臉色有些僵硬,但也早有說辭:“你父親想著,他若是中了進士再說親,身份便不一樣了。否則只是舉人,那些世家的小姐怕是看不上的?!?/br> 趙玉妙就道:“原是打的這個主意,我還想著要是弟弟沒說親,我倒瞧了好幾個姑娘,都剛及笄的年紀?!?/br> 趙長寧聽到母親和jiejie的談話,心里默默一憋,她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