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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廝手中接過香走進(jìn)祠堂,端正嚴(yán)肅地跪拜了趙家的祖先,再以她給祖宗擦拭牌位,修剪門口的松柏。 其他的弟弟們才能次第的進(jìn)去。 等都出來了,趙老太爺還要給他們訓(xùn)話。主要是再過三個月就要進(jìn)入科舉的孫輩們,叮囑祖宗保佑,他們要好生讀書。 對于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讀書自然是最要緊的事。孫輩要是不能出進(jìn)士,兩代之內(nèi)就會大廈傾頹,一切化為烏有。 趙老太爺說道:“你們爭氣是最要的,兄弟幾個拼著舉業(yè),拼著先生的嘉獎,都是好的。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分了心思,什么走馬喂鷹、美婢仆從的都給我收起來?!彼趾攘丝诓?,“今兒雖然冬至,下午卻也不能放松,繼續(xù)去族學(xué)里讀書。” 他這話一說,臉色不好看的主要是趙長松。 最近府內(nèi)對他們的看管日漸嚴(yán)格,趙長寧本來就苦讀,趙長淮在趙老太爺這里,有他盯著。唯有趙長松受到的限制比較大,趙長松屋內(nèi)的美婢最多,聽說都拘到了他母親徐氏那里去。 于是趙長松去探望母親的次數(shù)也日漸增多。 不過這家伙倒也是個能人,就這樣他還能中了舉,而且名次靠前。果然親爹的遺傳還是強(qiáng)大的。 其實趙長松對此還是不以為然的,在他看來是老太爺管得太多,美婢如何?游玩又如何?他還不是中了舉。 趙老太爺畢竟活了大半輩子了,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不服。放下茶杯冷哼道:“你們這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北直隸考個舉又如何,讀書人最厲害的在江西浙江二省,每年前三甲總有江西蘇杭人士。進(jìn)士里占了半壁江山都是有的。還有兩年,就是北直隸的解元也掉榜了,能進(jìn)殿試的都不到十分之一!你們今年能不能中都是未必的,不過趁著熱頭努力一番罷了。” 這話果然有效,不僅對趙長松,對趙長寧、長淮都有震懾作用。 這年頭又沒有戶籍保護(hù),全國舉子放在一起沖,遇到厲害省份的舉人,的確容易被沖下來。趙長寧一則出于安全考量,未發(fā)揮真正實力,實在是對家里的二房信不過。二則她知道名聲對人的壓力很大,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她不需要這種名聲。還有一個是她的字寫得不夠好。 一手漂亮的字在殿試中實在太重要,因字丑而掉入同進(jìn)士的數(shù)不勝數(shù)。在她沒有練好館閣體之前,也不打算太出頭,免得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考科舉,其實有兩樣最重要,一是文采,二是政治敏感和治國理念。 由于長寧考的是八股,文采的考察并不突出,句式工整后看起來都差不多。避免了她文采不足的短處。 但后者她是有自信的。她學(xué)政治法律,也足夠聰明和努力,手頭的政治案例分析信手拈來。去年她按會試的題目寫了一篇策論,送了先生看,先生連連問她真是她所寫,到最后才信了,稱贊道“妙極,妙極,水準(zhǔn)極高,進(jìn)士文章怕也不過如此??上Р贿^你一時發(fā)揮,若是考場上撞對了,那便走大運(yùn)了?!比缓笫挚上龥]有早生三年考這場科舉。 但誰也不知道那會場是什么樣的。還要回去加倍努力才是。 趙老太爺見嚇到了他們幾個,滿意點頭。又說:“這便看出差別了,人家杜少陵來我們這里小半月了,平時無事從不出蘆山館,都是閉門苦讀的。我看你們功夫卻還不夠?!庇挚戳粟w長寧,“寧哥兒,你是兄弟里最大的,你記得要帶好頭才是?!?/br> 這般把孫輩吩咐完了,才放他們?nèi)プ鍖W(xué)。把幾個兒子叫進(jìn)去,繼續(xù)囑咐孫兒的事。 趙承義連口應(yīng)承下來:“寧哥兒一向苦讀,倒不用我多管,所謂勤能補(bǔ)拙,她是明白這個道理的?!?/br> “我對長寧這孩子也是放心的?!壁w老太爺其實挺喜歡這個嫡長孫的,跟長子說,“大房有什么困難的地方,來找我便是,莫讓別的事擾她讀書?!比缓笤掍h一轉(zhuǎn),說趙承廉,“你該好生管著長松,他畢竟得了靠前的名次,莫要浪費了這天分。我那些話多半是說他的,太不像話了些?!?/br> 趙承廉笑了笑。他和趙承義雖一母所出,但趙承義是由母親帶大,他卻是由祖母帶的。兩人并不親近,別說親近了,趙承廉心里對這位大哥是有些不舒服的。他小時候覺得母親只喜歡大哥不看重他,所以發(fā)奮讀書。但等他功成名就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去了。 現(xiàn)看到長房衰敗,雖然也覺得大哥太不爭氣,卻也有種自傲。 他說道:“松哥兒的確有天分,便是考不中,再兩次就可以了。淮哥兒文采好,得了經(jīng)魁也不錯。可以好生教教。” 趙老太爺嘆道:“卻也如此,長寧這孩子只看他的機(jī)緣了,便是不中,回來幫著家里管田產(chǎn)地產(chǎn)也不錯。要緊的還是你要看著長松?!?/br> 兩人便商量著管趙長松的事,趙承義稍微有些黯然。他自然知道老太爺更重視趙長淮,為了家族考慮。 但想到他的孩兒是因為他受累,他就為這孩子心疼。要是托生在二房,肯定能過得比現(xiàn)在輕松。趙承義只能回去給孩子加夜宵,晚上叫廚房多燉只鴿子,燉只蹄之類的給他補(bǔ)身子,讓他好好地學(xué),就算考不上也要拼搏一把,能不能改變長房就看他了。 于是在趙老太爺跟趙承廉討論管趙長松的時候,趙老爹開始想菜式了。 *** 兄弟一行到了西跨院的族學(xué),趙長寧見趙長淮倒是非常的沉得住氣,看也不看她的,似乎早上的事都不記得了。 走過趙長寧身邊的時候,他卻頓了下:“長兄今日起得晚,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長寧淡淡笑著說:“今天冬至,二弟也不吃碗餃子再走?” 趙長淮聽出他好像在笑起來,略抬起眼皮。他今天竟然惹他? 他平時只是懶得跟他計較而已,于是微微地側(cè)過身,低頭瞧了瞧趙長寧腰間掛的香囊,然后走近了一步,逼著趙長寧說:“我見長兄那處還有兩個美婢,覺得甚是不妥,便給長兄看著。我還聽說,曾有丫頭因勾引長兄,被大太太打了頓趕出去了。也不知道長兄是不是被美色所惑了……瞧這掛的香囊,怕也是女子送的吧?” 說到美色的時候,看到這長兄是多么秀致的面孔,如玉如雪。他心中頓時有了一絲荒謬的念頭。其實說美色,應(yīng)該沒人比得過他這位長兄吧。 真怕哪天不注意,叫別人捉去當(dāng)了孌-童。 “這香囊自然是庶妹所贈,我身正清直,不知道二弟所指的是什么?!壁w長寧不過隨口一句,倒不想他還生氣了。她最不怕可能就是美色迷惑了,她仍然笑了笑,“二弟飽讀圣賢,應(yīng)該也不會過分猜測吧?不過二弟若打聲招呼,我那迎枕倒可以送了你?!?/br> 說罷才走入族學(xué)之內(nèi)。 這人還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