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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坐在一張桌子后面,頭發(fā)很亂,整個人瑟縮在灰白色的寬大羽絨服里,毛領(lǐng)擋住了半張臉,顯得沒精打采、死氣沉沉,跟以往妝容精致、衣著考究的樣子截然相反。 抬眼見是祝瑾年,她也沒什么表情,盯著桌子上某個點出神。 “小夏?” 夏小姐像是沒聽見,依舊垂著頭。 剛才,祝瑾年從朱守亮那兒聽說,除夏小姐外,卓磊還同時交往至少六個女朋友,其中四個被他拉下了水。女友一旦碰毒,他就一改之前“深情好男友”的模樣,用要把她們吸毒的事說出去為威脅,讓她們出資購買毒品跟他一起用。這個人喪心病狂,來鵬市之后就不斷重復(fù)著“交女友、誘惑吸毒、威脅”的套路,自己從來不工作賺錢,卻總能維持吸毒的花費。 “小夏?”祝瑾年走近一步。 夏小姐還是低著頭,不愿開口。 帶她進(jìn)來的一個警察小孫低聲說:“她從進(jìn)來就是這樣,檢查、簽字什么的都很配合,就是怎么都不說話?!?/br> 祝瑾年看得出她的逃避,輕嘆口氣。她不太了解接下來的程序,低聲問:“她會進(jìn)戒毒所或者監(jiān)獄嗎?” 小孫搖搖頭,解釋道:“不至于,她才吸沒多久。一般是先拘留,然后社區(qū)戒毒,說白了就是大家?guī)椭诩依锝?,跟?qiáng)制戒毒不一樣,不收押,也不會對人身自由有什么限制?!?/br> 祝瑾年受教地點點頭,上前幾步,在夏小姐對面坐下。 ☆、第48章 兩個半的我(3) “領(lǐng)導(dǎo)好!領(lǐng)導(dǎo)好!”卓磊聽見門口的響動,急忙站起來點頭哈腰地打招呼, 顯得熱情又誠懇。 聶羽崢在桌前站定, 一言不發(fā)打量著他。卓磊一身綴滿亮片的棒球服和破洞牛仔褲, 留著時下年輕人很流行的鯊魚頭, 染成棕色, 皮膚泛著不健康的蒼白,雙眼微微上挑, 滿臉堆笑,但那笑只表現(xiàn)在嘴唇生硬地上彎,眼睛卻瞪得很圓, 一左一右觀察著朱守亮和聶羽崢的表情, 眼中既有刻意的討好,也有一絲提防。 “這位便衣警官之前從沒見過,是新來的?真是一表人才、帥得很?。 币娝麄兌疾婚_口, 卓磊拍馬屁道, “我從小就想當(dāng)警察,可惜后來自己不爭氣,犯了大錯。如果給我一個重來的機(jī)會,我肯定好好讀書, 像你們一樣當(dāng)個好警察, 嘿嘿!嘿嘿!所長您知道的,我是最配合你們工作的, 還請你們多多幫助、指導(dǎo)我!” 他說完, 乖巧地坐下, 抬眼看著他們,往下抿抿嘴角。 這個表情,聶羽崢看在眼里,很快讀出了他這個下意識小動作背后的含義——否定和不屑。他對警察毫無好感,而且對他二人也毫無敬畏之心,甚至有點藐視。 試問,幾個犯罪分子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警察充滿崇敬? “聶組長,來,坐這里?!敝焓亓晾_座椅,比了個“請”的手勢。 非常會察言觀色的卓磊眉一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聶羽崢打開錄音筆,放在手邊,“卓磊,我剛從涼肅出差回來,有些事情問你。” 卓磊一愣,馬上點頭如搗蒜,改了稱呼,“領(lǐng)導(dǎo)要問什么?” “幾年前,你作為一起輪/jian案的從犯,在戒毒結(jié)束后入獄兩年。當(dāng)時的受害人之一,姓葉,跟你什么關(guān)系?” 卓磊雙眼一瞪,“她……她已經(jīng)死了。不、不是我干的!她死的時候我還在改造,干部(獄警)可以作證!” 朱守亮喝道:“問你什么答什么!不要講這些無關(guān)的話!” 卓磊急忙連著說了好幾聲“好”,但蹙起的眉頭透露出他心中的不滿。他是個典型的兩面人,總是用這樣的低姿態(tài)來掩飾骨子里的戾氣和渾身的心眼。 “那個女的是我……”他抬眼看了看聶羽崢,猶疑了一下,“我那時的一個女朋友,比較不公開的。她家里比較有錢……” 聶羽崢打斷他的話,“你們辦的那場聚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當(dāng)年的事,我……都忘了?!弊坷诘拖骂^,“我那時腦子麻麻的,他們干了什么我都不清楚,我沒有參與他們那些事!” 案卷顯示,卓磊當(dāng)年因為沒有實施輪/jian,但作為組織者、召集者,且看見這種場面也沒有阻止或者報警,也算作從犯之一,不像其他三個同伙一樣判那么重。 聶羽崢換了個問題:“你同時跟葉欣雪、喬怡潼兩人交往,應(yīng)該不希望她們在同一個場合碰面。我查了一下當(dāng)年三個被你們拉下水的受害人,家境都不錯,唯一一個幸免的喬怡潼,家境跟她們都沒法比,相信不是你想下手的對象,而且我聽說,你和樂隊幾個人明顯都不太待見她,為什么她也參與了聚會?” 卓磊面露難色,生怕自己多說一句,招來什么禍患,“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我號子也蹲了,現(xiàn)在怎么又問……” 朱守亮“嘖”了一聲,“廢話怎么那么多?你連上家是誰都肯說,怎么以前的事就支支吾吾?” “不是,我……唉!”卓磊嘆了一口氣。 聶羽崢冷厲地望著他,“那個局一開始就是你為葉欣雪量身定做的,是嗎?” 他張了張嘴,又重重地抿了一下,沉默了。 聶羽崢看透了他的心思,沉聲道:“你作為組織、召集者,法院對你的審判從法律層面上講無可挑剔,何況你已經(jīng)出獄了,現(xiàn)在說出來,不會左右你以前的刑罰,也跟這次你復(fù)吸事件無關(guān)。我是特聘心理分析師,但調(diào)查對象不是你,你可以放心告訴我?!?/br> “哦——”卓磊松了口氣,腰桿挺直了,想了想,“其實以前追葉欣雪的人不少,我看得出來,她表面上跟誰都能打成一片,其實心高氣傲,自我優(yōu)越感很強(qiáng)。如果我也加入追她的隊伍,她八成不怎么看得上我,壓根兒也不會把我放在眼里。對付這種人,就要先挫一挫她的銳氣,傷一下她的自尊,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有優(yōu)越條件在某些人眼里什么的不是。” 法國詩人尤瑟納爾曾說過,世上最骯臟的,莫過于自尊心。這個方法他屢試不爽,相信他對付夏小姐也是如此。 “所以你故意選了喬怡潼?!甭櫽饙樶屓坏?,“跟光鮮的葉欣雪比,喬怡潼是個徘徊在她身邊的灰色人物,幾乎處處不如她。她們關(guān)系比較好,經(jīng)常一起出現(xiàn),而你,故意對喬怡潼‘倍加關(guān)注’,刻意無視葉欣雪,慢慢引起了她的好奇和好勝?!?/br> 卓磊抬眼,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了聶羽崢一遍。 聶羽崢則對這種探究和防備的目光不屑一顧,接著說:“你公開和喬怡潼交往,但開始時不時對葉欣雪有所暗示,讓她以為你跟喬怡潼交往后‘迷途知返’,內(nèi)心從受挫感轉(zhuǎn)變成急于證明自己的急迫感。這時,你對她伸出了橄欖枝,她馬上順桿而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