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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倒是和劉叔一個扮相, 也是架著一副黑色方框的眼鏡,有個做學問的樣子。 支書一來就熱情地握著簡信的手給他們做介紹,聲音因為激動帶著尖尖的顫音:“小劉, 小簡, 還有蘭花,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周先生, 是一位大學的教授,在看到咱們發(fā)的募捐消息之后就寫了好多次信過來,也寄了很多東西, 這次過來主要是想資助一個成績優(yōu)秀的娃,打算一直供養(yǎng)到大學的。” 難怪這人看起來有學者的感覺,原來是位大學的教授。 看那樣子,大概有五十來歲吧,笑起來很是和氣。 聽鄧支書這樣介紹之后很謙虛地說了一句“教授不敢當,就是在大學里頭教教書,看到這么多孩子想讀書又讀不了,就過來盡一點兒綿薄之力。” 劉詩雨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喊了一聲蘭花。 如果有人愿意資助一位大學生,她第一希望的,就是蘭花。 上次劉若瑾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在學校留宿,簡信在他那里了解到關(guān)于徐蘭花的很多事,而簡信又把這些都說給劉詩雨聽,劉詩雨這才知道,徐蘭花原來是一個那樣出類拔萃的人。 她從小學的時候就學習特別好,以全鎮(zhèn)前十的成績考上了鎮(zhèn)子上的高中。 這對于很多人來說,簡直就是驚天奇聞了。 畢竟徐蘭花走出來的地方是山區(qū)。 山區(qū)的教育條件差,一般都是大學生過來支教,如果大學生走了,就是村子里識些字的成人給帶幾天課。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竟然能一舉考取全鎮(zhèn)前十,幾乎算得上是天才了。 到了初中之后,因為第一次寫作思想深刻、文筆優(yōu)美,被老師選為了語文課代表,有兩篇作文甚至被推選到鎮(zhèn)子的報紙上刊登。她的其他各項成績也是名列前茅,一直都是班里的佼佼者。 后來的中考,更是一躍成為全鎮(zhèn)的前五名。 本該進高中入讀的徐蘭花,因為家里實在支持不起她的學費,只得放棄入學機會,那輝煌的人生才剛剛嶄露頭角,就這樣被生生地扼殺了。 多少高中的校領(lǐng)導去他家一遍又一遍地跑,卻都沒能說動她和她的家人。 在知道這一切之后,劉詩雨才恍然明白,徐蘭花的不甘,她的絕望從何而來。 所以,在得知這樣一個可以被資助的機會時,劉詩雨第一個想到就是徐蘭花。 徐蘭花聽到劉詩雨叫出她的名字,微微一愣神,在呆愣中就被劉詩雨拉到了周教授的面前。 她聽到劉詩雨對著周教授介紹她的名字:“周教授,這是徐蘭花,她小升初的時候就是鎮(zhèn)子上的前十,中考是全鎮(zhèn)的前五,因為家里供不起她讀書才輟學的!我們這里最優(yōu)秀的人是她!” 聽到劉詩雨的這一番話,周教授探究的眼神落在了徐蘭花的身上。雖然面前這姑娘神色有些呆滯,大概是被驚到了,可依然能看到這孩子身上那股韌勁兒。 劉詩雨看似乎是有戲,趕忙又繼續(xù)說起徐蘭花的光輝事跡,包括她得的獎狀,在報刊上發(fā)表文章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周先生探究的目光在劉詩雨的介紹中逐漸轉(zhuǎn)為了贊賞,笑著直拍徐蘭花的肩膀:“好啊,好?。∈莻€高材生的料子!” 劉詩雨也笑彎了眼睛,想到蘭花能被資助去讀大學,她心里比蘭花都要高興。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徐蘭花卻在這個時候向后退了一步。劉詩雨看到她緊握的拳頭,她微顫的睫毛,緊咬著的嘴唇,還有眼中閃動著的,似是激動,可激動之外又飽含了其他復(fù)雜的情愫。 然后,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中,徐蘭花鄭重地朝著周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說:“周教授,謝謝您的好意!您愿意資助俺,俺特別感激,可俺不能接受……對不起!”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語氣卻堅定的甚至都有些決然。 周教授面露詫異。 劉詩雨走上前去,拉住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她,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蘭花……為,為什么?。俊?/br> 走出大山難道不是蘭花一直以來的愿望嗎,為什么機會就在眼前了,她卻退縮了?她那么優(yōu)秀,將來肯定能考上頂尖的大學,只要接受這個資助,她想要的一切都能變成現(xiàn)實。 可現(xiàn)在她卻親口拒絕了資助,扼殺了自己所有的希望。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周教授以為徐蘭花有什么難言之隱,忍不住也上前一步,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這位同學,是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嗎?沒關(guān)系的,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就都幫你解決。” 徐蘭花只是繼續(xù)搖著頭,臉上努力保持著的笑容因為僵硬了太久而有些難看。 “周教授,俺不是學生,是這所學校的老師。詩雨她可能是經(jīng)常聽俺嘮叨,才想要您資助俺吧。其實走出大山一直都是俺的愿望,可俺也有自己的責任呀。在這座大山里,只有這一所學校,學校里只有俺一個常年都在的老師,如果俺走了……”徐蘭花說著,聲音開始變得哽咽,她吸了一口氣,好讓眼淚不掉下來,才又開口。 “如果俺走了,這里的孩子怎么辦呢?他們會和以前一樣,等著過來支教的老師,這些老師們來不了多久就又走了,學校的課一停就是好幾個月。這樣的日子俺經(jīng)歷過,不想讓孩子們再經(jīng)歷了。俺知道自己才初中畢業(yè),水平還很差,可只要俺還在這山區(qū)一天,就能多教他們一些知識,不是嗎?對學校里的孩子負責,這是俺身為一個老師的覺悟,也是義務(wù)?!庇行┴熑渭热灰呀?jīng)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又怎能輕易地卸掉? 在無私與自私之間,總有人來做無私這個選項,而她,愿意。 說完這一番話,所有人都沉默了,氣氛沉重到了冰點。在這小小的山中,仿佛一呼一吸間的空氣都帶上了重量,壓得人搖搖欲墜。 不知過了多久,徐蘭花動了動僵直的身子,笑著朝周先生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似乎是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輕快自然。 她說:“周教授,俺們學校還有很多優(yōu)秀的孩子的,俺們班的尖子李曉,能吃苦,愛學習,不比俺差的,您過來看看?!?/br> 周教授久久沉浸在她剛才的話里,直到這會兒才正視起徐蘭花來,重重地應(yīng)了聲“誒”,似乎飽含了千言萬語,再看向徐蘭花,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