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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張大夫可是國之圣手,多少人想請還請不到的,別怠慢了貴客?!?/br> 當即便有人應(yīng)了一聲,出去請三姨娘和那所謂的張大夫去了。 屋中的丫鬟給宋大奶奶搬了個杌子出來,放在紗帳前幾步開外的靠墻一面的地方,對宋大奶奶道:“大奶奶辛苦了,請坐下說話?!?/br> 宋大奶奶點點頭,退到了一旁。 幾名丫鬟魚貫而入,又搬來了高矮凳子,擺放在紗帳合縫處前的地板上,看上去像是給張大夫準備的。 大家族的里的女人,除非是長期請來瞧病的大夫,否則都是不能露面的,必須要隔著簾子,頂多只伸只手出來讓大夫請脈,這是規(guī)矩。 很快,三姨娘和那張大夫便被請了進來,三姨娘地位卑微,自然沒有她坐的地方,只能垂著手站到宋大奶奶位置的下方。 張大夫被人引到帷幔前落座后,帷幔后響起方霏低沉的說話聲,道:“張大夫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初來乍到,不知大夫可還習(xí)慣我們當?shù)氐拿袼罪L(fēng)情?” 那張大夫拱了拱手,道:“一切都習(xí)慣,多謝夫人關(guān)心。” “對了,還不知道大夫是從上三路那一路來的,又或者是從下水來的?” 這問題就有意思了,上三路指的是洛河最上游的三條岔道,分別是三條不同的水路,匯集成了洛河,所以稱為上三路,下水則是從江面上來的意思,這問題聽著沒什么奇怪,但有趣的是,上三路和下水是當?shù)厝说恼f法,外地人并不知道。 那大夫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在下是從上三路里的中水路來的,也就半天的功夫?!?/br> 不但知道上三路的當?shù)卣f法,連花多少時間都知道,這就有意思了。 宋大奶奶皺著眉頭,暗暗琢磨著方霏的問題,試圖揣摩她話里頭的意思。 三姨娘則是完全沒當回事兒,請人過來看病,跟大夫聊上幾句正常的恨,要是一句話都不說,那才不正常,當下便也沒多想。 帷幔后的方霏勾唇一笑,道:“久聞大夫藝術(shù)超群,今日得見實屬榮幸,那便有勞大夫為小女子診治了?!?/br> 話音一落,三姨娘懸著的心也落了地,面上露出一抹明顯的得意神色來。 宋大奶奶不動聲色地脧了她一眼,卻什么也沒說。 三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她目前還不知道,但不管如何,她盡量少做少說,這樣一來,不論方霏出了什么事,都跟她宋大奶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帷幔后傳來搬動凳子的聲音,片刻后,一只手從帷幔間的縫隙里伸出來,同時,帷幔后響起聲音清脆的話音,一名丫鬟在帷幔后喊道:“大夫,請借個手。” 那張大夫愣了一下,回頭望了三姨娘一眼。 三姨娘急忙沖他使眼色,又悄悄做了個遞手出去的動作,示意他將手放到那丫鬟手上。 這卻是宮里的規(guī)矩了,太醫(yī)院品階低的御醫(yī)給宮里頭金貴的娘娘們瞧病,是連主子的手臂也不能看的,只能從帷幔里伸手進去,給主子們號脈。 張大夫愣了好一下,才將自己的手遞出去,放到那丫鬟手里,隨后便被那丫鬟拉著手伸進了帷幔的縫隙中,引著他的手放在主子的脈搏上。 那張大夫伸出二指壓著帷幔后的脈搏,煞有介事地診起脈來,期間還抬手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半響后,才從帷幔中抽回自己的手,起身做了個揖,認真地恭喜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你有喜了?!?/br> 此話一出,屋中的人除了三姨娘和那一臉認真道喜表情的張大夫除外,所有的人無不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連宋大奶奶也吃了一驚,她原本估摸著三姨娘那腦子,估計也就是下點毒的這些低級手段,但只要她肯當跳梁小丑,沒人會介意她去躺雷做墊腳石,若能成功也好,若失敗了,也活該她去做那炮灰渣子。 就連宋大奶奶也沒想到的是,三姨娘想到的竟然是這么直接,但卻最有用,也最具有殺傷力的辦法來,簡直是對準了方霏的命門出手,且一擊就中,讓她絲毫沒有還手的余地,甚至連防備也不能起到絲毫作用,還沒等到她出招拆招,就已經(jīng)一敗涂地了。L ☆、130 拆穿 二夫人一向最愛湊熱鬧,這家里哪兒都少不了她,這次來得稍微慢了些,但總算是沒錯過最精彩的,剛一到門口,便聽到了這么勁爆的消息,不禁加快了腳步,直接往次間里闖。“大夫,你剛才是說,你診出來的是喜脈?”帷幔后響起方霏淡淡的說話聲,語氣波瀾不驚,隨意得不能再隨意,像是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兒。 “大夫,你是不是診錯脈了?”宋大奶奶也故作慌張地站起來,上前急切地問那張大夫。 “怎么可能!”那張大夫不樂意了,板著臉,用萬分肯定的語氣道:“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載,連宮里頭的圣上和娘娘的金脈老夫也診過,從未出過差錯,老夫說是喜脈,那就是喜脈,絕無半句虛言!” 二夫人皺著眉頭,看著屋中的這幾人,還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但有一點她的立場卻很明確,那就是方霏不能倒,方霏一倒下,整個趙家就是大房的天下,就算將來趙榮昭有了出息,帶著大房去了京城,這家里的家底兒指不定會被搜刮得干干凈凈。 到時候,就算是二房重掌天下,恐怕也撈不到什么好處了。 方霏就不一樣了,她和大房的人非親非故,大房就算進京,方霏必定也不會跟著去,只要當家權(quán)還在方霏手里,大房帶走的就只能是自己大房的東西,公中的東西,方霏不松口,大房一丁半點也別想染指。 而方霏又是個寡婦,膝下并沒有子嗣,將來等她一死,偌大的家業(yè)。還不都是她二房的?二夫人看得長遠,自然不能讓宋大奶奶得逞,當即便上前福了一福,跟方霏見了禮之后,便去問那大夫:“張大夫,你真是從京里來的?我聽你這口音不對啊?!?/br> “你是何人?”那張大夫斜睨著二夫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一旁的三姨娘趕緊解釋道:“二夫人。張大夫可不是京城的人。只是在京城的太醫(yī)院里當過幾年差而已,鄉(xiāng)音不是京城的,有什么奇怪。再說了,二夫人你也不是京城的人,怎么就能聽得出來他是不是京城口音,二夫人。你別岔開話題?!?/br>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么,閉嘴!”二夫人霍地回身。怒視著三姨娘,擺出官太太的架子來訓(xùn)斥三姨娘。 三姨娘梗著脖子,在一旁道:“二夫人,這是我們大房的事兒。我們大奶奶都沒發(fā)話,你這么遇阻代庖的不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