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雖不用把她當真正的長輩來看待，但也不能將她當成下人來看待。

    周mama懶得理會她，跟她對罵。那是給方霏丟臉，直接問宋大奶奶：“大奶奶，太夫人讓奴婢轉(zhuǎn)達的意思你聽清了沒？”

    “聽清了?！彼未竽棠讨刂氐睾舫鲆豢趷灇?，點點頭。冷冷地吩咐道：“來人，三姑娘要回夫家。馬上去替她安排馬車，順便替她收拾隨身的東西，直接送到角門上?！?/br>
    三姑娘難以置信地望著宋大奶奶，搖頭道：“大奶奶。我一向敬佩你是個明白人，怎么連你也幫著外人說起話來了？”

    “三姑娘說的這是哪里話！太夫人可是上了族譜的，實打?qū)嵉内w家人。哪來的外人一說。倒是你已經(jīng)嫁做人婦，是周家的人了。論起來，應(yīng)該三姑娘你是外人才對?！彼未竽棠躺磉叺钠抛釉谝慌孕呛堑卣f道。

    三姑娘又急又氣，淚水不爭氣的就掉了下來，恨恨地瞪著宋大奶奶，唇角不斷翕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二姨娘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壯著膽子站出來，囁囁道：“大奶奶，我家玉容年少不知事，您……”

    熟料二姨娘話還沒說完，宋大奶奶便無情地打斷，厲聲道：“她年少不知事還能原諒，你呢？都幾十歲的人了，百善孝當先，連這點道理也不明白？你女兒不懂事也就罷了，你居然還跟著她跑到太夫人院門前來胡鬧，長輩的名諱也是她能直呼的？還有沒有王法了？你也給我回去閉門思過去！”

    三姑娘見討不到好，狠狠地一跺腳，抹了把淚轉(zhuǎn)身便大步跑走了，二姨娘見狀，忙朝宋大奶奶福了一福，急急忙忙的就追了上去。

    見兩人都走遠了，宋大奶奶立馬換了副和顏悅色的面容，對周mama道：“周媽，太夫人身子近日來可好些了？”

    “有勞大奶奶掛心了，太夫人近來身子好多了?！敝躮ama點點頭，說完又上前兩步，朝一旁的陸思琪福了福身子，笑道：“陸小姐，我家夫人想見見你，不知你可有空？”

    陸思琪先是一驚，隨即朝宋大奶奶方向望去，見宋大奶奶朝自己點了點頭，才道：“有空，上次承蒙太夫人舍命相救，思琪才能逃過一劫，聽聞夫人抱病，思琪早就想過府探望，但又怕擾了夫人靜養(yǎng)，既然夫人相邀，那就有勞這位mama帶路了?！?/br>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圓滑又實誠，宋大奶奶從眼里樂到了心底去，對這個準兒媳滿意得不得了，上前拉住陸思琪的手，笑道：“去吧，我院里還有些事，就不陪你去了。”

    陸思琪點點頭，送走了宋大奶奶，這才跟著周mama一路進了綠玉軒。

    冬天已經(jīng)快要過了一半，但南方的天比北方要冷的晚一些，不同于北方的干冷，南方的濕冷最不適合病人休養(yǎng)。

    周mama聽信了老祖宗的話，方霏臥房那邊，一整排的屋子都蒙上了窗紙，屋中還垂了好幾層帷幔，陸思琪跟在周mama身后，沒掀開一層帷幔，就像是給自己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一樣，反復(fù)幾次后，才見到了綠玉軒的主人。

    方霏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周mama不放心，怕她受了風(fēng)，又給她系上件狐裘大氅，才肯讓她見陸思琪。

    東次間的廂房里，窗戶關(guān)得嚴絲合縫，光亮只能透過窗戶上糊的窗紙照進來，并不是很明亮，因此，即是在白日里，屋中依然亮著燈火，正等著客人上門的主人站在貴妃榻前，雪白的大氅從脖子一直罩到腳下，突顯得她一雙杏子眼格外明亮。

    上次在渡口匆匆一瞥，那雙眼神剛毅的杏子眼兀自記憶游戲，陸思琪對她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像是相熟已久似的，很自然的就朝她微微屈膝行禮，“太夫人，你身子可好些了么？”

    方霏淡淡地笑了笑，指著一旁的椅子，笑道：“還是老樣子，得慢慢養(yǎng)回去，不是一兩天就能斷根的，坐?！?/br>
    “陸小姐，請用茶。”周mama親自上茶，恭敬地說道。

    “謝太夫人，謝過周mama?！标懰肩饔行┦軐櫲趔@，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她們主仆二人很親切，甚至比老祖宗都還要親切，在她面前說話，不需要刻意注意什么似的。

    周mama端著托盤，笑了笑，轉(zhuǎn)身將屋中的不相干的人全都打發(fā)出去了，只留下陸思琪一個。

    陸思琪有些詫異，卻也沒覺得有何不妥，只是疑惑地望向方霏。

    方霏大氅下的雙手捧著暖手爐，正面對上陸思琪疑惑不解的目光，正色道：“適才外頭發(fā)生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三姑娘是姨娘養(yǎng)大的，沒學(xué)什么規(guī)矩，若言語間沖撞了陸小姐，還請不要與她見怪才是。”

    陸思琪笑了笑，道：“太夫人喊我進來，便是為了替三姑娘道歉的么？”說完，頓了片刻，才又道：“太夫人多慮了，您身為長輩，用不著出面替晚輩道歉，何況，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之人?！?/br>
    方霏淡笑著望著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陸趙兩家祖上是世交，三姑娘卻對你口出惡言，實在是缺乏教養(yǎng)，難得陸小姐能如此豁達，倒是我多心了。”

    兩人說著些不痛不癢的體面話，陸思琪有些納悶兒，若只是為了說這些場面上的話，又何必將身邊的下人都攆出去？

    陸思琪想了想，試探道：“太夫人，您特意讓人喚我進來，不會是專門為了三姑娘的事，想跟我道歉吧？”

    “自然不是?！狈仅虚W過一抹雪亮的精光，很快卻又垂下眸子，陸思琪比她想象的要精明得多，雖說還是有些年輕，但絕不是個軟角色，“三姑娘的話雖說得過份了些，卻有些讓人感興趣的地方，我想知道的是，陸小姐對我們府上的大公子榮昭，可有什么看法。”L

    ☆、119 重新開始

    陸思琪有一瞬間的凝滯，她沒能料到，方霏會這么直白的問出‘你對趙榮昭有什么想法’這句話來，頓時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方霏也不催她，兩人相對靜默無言，氣氛卻不覺得尷尬。

    沉默良久，陸思琪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似的，攥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認真地答道：“太夫人，你是個精明的人，我知道你眼光犀利，我若說了假話，恐也瞞不過你，可我也沒打算否認?！?/br>
    像是意料中的，方霏抬起頭來，眼底有著一絲驚訝，九分意料之中，眼神專注，卻不會讓人覺得有不舒服的壓迫感。

    陸思琪坦然地任由她打量著，坦誠道：“我不否認我對榮昭大哥有好感，我和他幼年便相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若不是十年前大伯母她們一家搬離了京城，現(xiàn)在也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說到最后，陸思琪的語氣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