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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走出可園時,便一臉凝重。非是她多管閑事要想著法兒激將娜仁高娃活下去,而是一旦娜仁高娃死了,蒙漢關(guān)系勢必惡化,屆時皇帝勢必會怪責張易辰。她身為張易辰的妻子不能不防患未然,只要娜仁高娃活著,一切便尚可商量。 至于娜仁高娃,她心里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愛一個人沒有錯,愛錯了人便是一輩子的錯。而她,除了同情憐憫她之外,別無他法,因為她不可能將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讓。 ※ 樂淑園里,晴歌靜靜地坐在妝臺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女子半邊臉上是一塊巴掌大的被火灼傷后留下的疤痕,扭曲的,畸形的,觸目驚心的。 晴歌伸出手,反復(fù)撫摸著那粗糙的傷疤,心一寸一寸變冷變狠。 要不是這一場火,她一輩子都活在忘我的世界里,瘋瘋癲癲,癡癡傻傻,不知道仇人是誰,愛人是誰。或許,那才是真正幸福的。忘記,便不痛苦。 可是,這一場火令她復(fù)蘇了記憶,那恥辱的,痛苦的往事再一次侵襲她的心扉,令她每一日每一日都是煎熬。 因為白云暖,她失去了愛人;因為白云暖,她失去了美貌;因為白云暖,她失去了永娘。 晴歌看著鏡中那個面目陰森而可怖的自己,發(fā)出魔鬼一樣的笑容。 她要復(fù)仇!她必須要復(fù)仇! 她抓起一把刀子,讓薄薄的刀片劃過手臂,將肌膚一點一點割開,看著觸目驚心的血一點一點滲出來,順著手臂往下滴落。 那血滴滴在妝臺案上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她卻聽見了無休無止的恥笑,全是白云暖的恥笑。 那些恥笑就飄散在她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的鮮血里。她抬起手臂將那些血一點一點舔掉,直至她的牙齒和舌頭全都變成紅色的,她再抬眼看鏡中,就連她的目光亦是血色的。 ※ 白云暖回到安品園,見張易辰正在修書。 白云暖道:“王爺是給誰修書?” 張易辰抬眼看她,面色是疲憊的,聲音也顯得倦怠:“我給蒙古王寫信,希望他能將娜仁高娃接回蒙古去,我不想她死在中原,一旦她在雍王府有個好歹,蒙漢之戰(zhàn)便在所難免了。” 白云暖的手輕輕搭在張易辰肩上,道:“王爺這信大抵是不需要寫了,我想娜仁高娃不會再絕食了。” 果不其然,入夜,便有丫鬟來報說娜仁高娃已經(jīng)起床用餐了。 張易辰驚異地看著白云暖道:“你總有你的方法?!?/br> 白云暖也笑得甚是疲憊:“我要保住我的家,保住我的丈夫,我就必須要有方法??!我原本以為擁有丈夫的愛,便可以當一只天真無害的小白兔,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我不犯他人,他人卻要來侵犯我,王爺,我突然覺得好累呀!” 張易辰心疼地將白云暖擁入懷中,道:“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這個做丈夫的,不夠盡職。” 此時此刻,白云暖不知道還要說些什么,婚姻之道,貴在經(jīng)營,無論如何他們二人是團結(jié)一致的。 張易辰道:“阿暖,我們一起向父皇告?zhèn)€假,我們?nèi)ツ戏竭^冬吧!離開京城,我們或許能過得自在一些?!?/br> 白云暖呆在張易辰懷里,軟軟地答:“好?!?/br> 白云暖和張易辰?jīng)Q定這個冬天去南方的夕雙。 夕雙氣候溫暖濕潤,樹木蔥蘢,蔓藤盤根錯節(jié),還有不少珍禽異獸,最難得的是冬天就和春天一般暖和。 張易辰帶著妻小欲要出發(fā)時,晴歌卻鬧著要一同前往。 第三百二十五章 萬惡yin為首 安品園里,丫鬟婆子們手忙腳亂,正在緊鑼密鼓地收拾著行李,他們的王爺和王妃已經(jīng)出發(fā)在即了。 晴歌嬉笑著跑了進來,她的腳步是那樣輕快,還不時就地轉(zhuǎn)個圓圈,帶動著衣袂飄飛,如一只翩然的蝴蝶。 白云暖正在回廊上賞梅,園子里的梅花相繼吐苞,梅花叢中,晴歌的身影突然竄了出來,她身后跟著一個誠惶誠恐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已經(jīng)幾步跑到白云暖跟前,“噗通”跪下了,磕頭道:“王妃饒命,晴姨娘聽說王爺王妃要去夕雙過冬,就嚷嚷著要一起去,奴婢如何都攔不住她!” 晴歌上前拉住白云暖的手,用她天真無邪的笑容撒嬌道:“暖暖,我要一起去,帶我一起去?!泵嫔夏菈K褶皺的灼疤晃動著,令人不忍直視。 白云暖因著晴歌為自己受傷又失憶了的緣故,對她難免懷了一絲憐惜不忍之意。她對晴歌道:“你當真要同我們一起去南方嗎?此去南方,路途遙遠……” 晴歌拼命點頭,“人多熱鬧,我想一起去?!?/br> 白云暖從晴歌的眼神里看到了熱切的渴望,她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晴歌立即歡呼雀躍起來:“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和暖暖一起去南方咯!” 白云暖對地上的小丫鬟道:“別跪著了,替晴姨娘收拾行李去?!?/br> “走!”晴歌孩子氣地拉起那個小丫鬟,一陣風跑出了安品園。 白云暖看著她們的背影只是發(fā)呆。 真娘被兩個丫鬟扶著,蹣跚地走了過來,她身上的傷還沒好,走路仍然不能直起腰來。 “真娘。你不在屋里躺著出來做什么?”白云暖起身扶住了真娘。 真娘面色凝重道:“王妃,你怎么能讓晴姨娘隨行呢?” “她如今孩子一般的心性,況她臉上的傷也總是因我而留下的,所以,她想同我們一起去夕雙,我就滿足她的心愿吧!畢竟這輩子,她已經(jīng)失去王爺了……” 真娘嘆氣。她的小姐總是這樣婦人之仁。 “王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晴姨娘到底是真瘋假瘋,咱們其實并不清楚,上一次她就傷過你。難道王妃忘了嗎?” 白云暖道:“上一次是肅王妃從中搗鬼,也怪不得晴歌。” “即便晴姨娘是真的瘋了,也難保她什么時候就清醒過來了,屆時她見不得你與王爺恩愛。又發(fā)現(xiàn)自己因你而毀容,新仇舊恨。以晴姨娘的個性一定不會讓王妃好過的,所以,聽真娘的話,別讓晴姨娘隨行。好嗎?” 白云暖凝眉怔忡,真娘的疑慮不無道理,或許是自己太爛好人了。 真娘道:“如果王妃執(zhí)意要晴姨娘隨行的話。那真娘也要一同隨行?!?/br> 白云暖吃驚地看著真娘,道:“真娘。你身上的傷……” “我的傷事小,奴婢就是不放心王妃!夫人去得早,王妃的后半生奴婢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 看著真娘篤定的面容,白云暖不是不感動的。她抱住真娘,默默地辛酸著:這個世界上,除了張易辰,除了血緣親情,便是真娘對她最好了,可以為她生為她死。 ※ 張易辰帶著白云暖和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