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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實在是好吵?!?/br> 張易辰立即噤聲,悄聲道:“你好好睡。我不吵你?!?/br> “那你呢?”白云暖問。 “我就坐在這里陪你?。∧惆残乃?,有我在床前守著呢!”張易辰說著。伸手合上了白云暖的眼瞼,白云暖便帶著唇邊一抹幸福甜蜜的笑意入了夢鄉(xiāng)。 懷孕的女子嗜睡,孕初期,妊娠反應又劇烈。吃什么吐什么,這是令張易辰最著急的。白云暖不但將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有時竟還會吐白沫。吐血,到最后連黃黃的膽汁都吐出來。太醫(yī)總說無礙。這是正常反應,等再過幾個月,胎兒長大就好些了。張易辰也只能干著急,絲毫辦法都沒有。 白云暖吐得眼淚汪汪時,他便在一旁心疼地說:“生了這一胎,咱們就再不要孩子了,本王再不要你受這苦?!?/br> 真娘便會道:“這點苦算什么,真正的苦是生孩子的時候,夫人從前生少爺和王妃之時,痛得昏天黑地,比死的滋味還難受呢!” 張易辰被驚嚇得不行,嘴里念叨著:“那可如何是好?” 白云暖見他一個大男人,上過戰(zhàn)場,見過多少刀光劍影,卻因為擔心她受生產(chǎn)之痛而嚇得面無血色,心里不由心疼,她搖著頭,安撫他:“王爺別聽真娘去嚇,真娘自己又沒有生過孩子,不過道聽途說,不足為信的?!?/br> 真娘只好配合著白云暖點頭,“奴婢也只是胡說八道?!?/br> 張易辰這才安心一些。 白云暖的妊娠反應好不容易平穩(wěn)一些,春天終于是快過去了。薩仁高娃與瑤卿業(yè)已完婚,蒙古王便決定打道回府,這一趟入京,他們父女的確是住得有些久了。 娜仁高娃卻執(zhí)意不肯回去。 她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沒能說服蒙古王讓她留在上京。沒奈何,娜仁高娃道:“除非父王求了皇上,讓雍王送我們回蒙古,否則我就是死也不回去。” 蒙古王無奈:“反正本王都絕不會同意讓你嫁給他的,他送不送你一程又如何呢?” 娜仁高娃淚眼汪汪道:“正因為女兒知道今生嫁他無望,才想讓他送女兒一程,聊以慰藉,為什么父王連這點心愿都不肯成全女兒呢?” 蒙古王到底心疼自己的女兒,實在是拗不過,只好去向皇帝請旨。在皇帝看來這不過一樁小事,當然要答應。于是,一道圣旨由大太監(jiān)李泉護送著從皇宮到了雍王府。 雍王府里一時慌了手腳,但圣旨已下,莫可違拗,只能依從。白云暖的心一片紛亂,而張易辰更不比她好受。嬌妻有孕,他如何遠行?更何況還是送娜仁高娃回蒙古,此去不知會生出多少變故來。 見張易辰郁郁寡歡,白云暖只能轉而安慰他:“王爺只管放心地完成父皇交給的任務去,阿暖在王府里還有這么多人伺候著,王爺不必替阿暖擔心的?!?/br> 張易辰依然不得開心顏,白云暖又勸道:“王爺辛苦這一趟之后,你我夫妻便總算可以過太平日子了,娜仁高娃回了蒙古再也不會逼著王爺娶她了。這對阿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張易辰這才略略解了心緒,只巴望著早早去早早回。 當張易辰整頓行裝,和侯伯勇一起護送蒙古王和娜仁高娃上路時,白云暖還是在王府里大哭了一場。 世界上最深刻的感情莫過于你還未走,我便開始想念你。 ※ 海棠苑里,皇帝擁著半裸酥胸的鐘離雪躺在被衾之間。 “阿雪,”皇帝呢喃,“什么時候能替朕誕下一兒半女,朕便進你為妃位?!?/br> 鐘離雪的心里是一陣一陣的惡心與厭惡,每一次與皇帝行房她都痛苦到想死,可是面上還是必須去迎合,去承歡,咬緊了牙關,只為心中那團復仇的火焰能將整個漢家皇朝徹底焚毀。 替皇帝誕下一兒半女?這不是天方夜譚嗎?狗皇帝,做你個春秋大夢去吧!每一次被皇帝寵幸過后,她都立即喝下美善為她準備好的防止懷孕的湯藥。她怎么可能替仇人生孩子呢?她是要生孩子,但必須生下蘭嶼國的血脈,然后顛覆整個漢家皇朝,可是杰將軍還是沒有答復她…… 天亮了,皇帝走了,鐘離雪馬上起身狠狠地灌下美善端來的湯藥,然后讓美善將床上的所有被褥扔掉。 美善看著鐘離雪近乎癲狂的走來走去的樣子,心里又酸又疼,她咬了咬牙,對鐘離雪道:“公主,你是否記得美善在蘭嶼時常玩一種游戲給公主你看,公主那時才五六歲,好小,總被美善騙得團團轉……” 美善的聲音極其哀傷,眼睛里盈滿了淚水。 鐘離雪想起來,在蘭嶼的皇宮里,美善總將自己喬裝成另外的人,有時是母后,有時是jiejie……而她,小小的她每一次都信以為真。 這時這刻,美善重提此事,她突然心頭一顫,隱隱明白美善的意思了:“美善,你的易容術很久很久沒有給我展示了。” 美善落著淚點了頭。 這一夜,鐘離雪謊稱自己身子不舒服,皇帝便沒有翻海棠苑的牌子,轉而去了其他妃子處。 鐘離雪安靜地坐在梳妝臺前,透過菱花鏡,看美善往她的臉上一層又一層地涂涂抹抹…… 皇宮的御花園里悄無聲息地立著戚杰,他身著羽林衛(wèi)的衣服,平靜地看著天空的明月,內(nèi)心卻翻江倒海。他的手里握著白日里美善悄悄遞給他的字條,他的公主正在等候他的回音。 戚杰的心里一片紛亂,若蓬亂的蒿草,硌人的心弦。 無論如何,他該給公主一個交代,但是一個什么樣的交代,戚杰卻無法明確。 蘭嶼亡國后,他與他的公主還有美善實在過得太苦了,心靈的苦比任何*的苦苦上一千倍一萬倍,他真的很想成全他的公主,可是他做不到。公主說得對,他說的所有拒絕的理由都不過是替自己找借口,真正的理由是白云暖。 一團烏云飛過來,遮住了皎潔的明月,整個皇宮都陷入一片黑暗。戚杰一揚披風,飛了起來。 他不知道今夜他會給他的公主一個什么樣的交代,他真的不知道。 海棠苑內(nèi),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都吃了美善的迷/藥昏睡過去,只有鐘離雪的屋內(nèi)亮著一盞模模糊糊曖/昧不明的宮燈。 美善看著自己的杰作,用袖子悄悄抹了一把眼淚。 “他來了,公主?!泵郎祁澛暤馈?/br> 鐘離雪點了點頭。當戚杰從窗子上鳥兒一樣飛進來,美善悄悄地退出了屋子,將房門鎖死。她在門外踟躕了一下便離開了。她和戚杰都必須成全公主。 戚杰將關窗子的動作放得特別慢,但終究還是必須轉過身面對鐘離雪。轉身的剎那,他愣住了,燭光搖曳里,床上坐著的美人兒不是鐘離雪,而是白云暖…… 第兩百七十一章 阿暖蒙冤 看著戚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