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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無論如何,真娘從沒有過害夫人的心思,真娘跟了夫人三十年,真娘雖然是奴才,可是夫人是真娘唯一的親人,真娘愛夫人的心和小姐是一樣的!”真娘說到激動處,恨不能剖了自己的心給白云暖看。 白云暖淡淡道:“你要記住,現(xiàn)在,你的親人除了我母親之外,還有秦艽。你但凡記住這一點,你對我母親而言才是親人,不是仇人!” 話再明顯不過,真娘愿不愿意聽,白云暖就不得而知了。 ※ 從蘭庭出來,白云暖沒有忙著去找王麗楓,而是先去書香堂找楊沐飛。楊沐飛從書室出來,白云暖郁郁寡歡道:“你和長嫂到底怎么回事啊?” 楊沐飛一怔:“表妹為何如此問?” 白云暖翻了翻白眼道:“你可知你給長嫂惹了多大的麻煩?” 白云暖遂將下人議論,真娘多嘴,白姜氏怒斥王麗楓之事都說給楊沐飛,楊沐飛瞪圓眼睛,直呼冤枉。 白云暖道:“你沖我喊什么冤?長嫂還冤呢!你還是去找我母親說個清楚先?!?/br> 楊沐飛自然是要去的,白云暖又拉住他道:“只是我擔(dān)心你即便解釋了,也未必解釋得清楚。我母親定然會問你,三更半夜,你與長嫂為何要在花園見面,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你們到底見面為了何事?。俊?/br> 楊沐飛嘆了口氣,道:“表嫂說她睡不著,我也睡不著,我們都是可憐人,惺惺相惜,互相安慰幾句,這樣都不行么?” 白云暖“噗”冷嗤道:“你不避嫌也就罷了,還有理了?” 楊沐飛道:“我說的是實話,表哥即便睡著,只怕夢里心里都是心硯吧,而阿暖你,心頭之人也不是我?。∥液捅砩┩翘煅臏S落人,不是嗎?人都喜歡與自己有著相像際遇的人,那樣既不會自卑,還能尋求某種程度的溫暖和理解,不是嗎?人這一世,遇到什么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理解……” 白云暖忙伸手做了個“?!钡膭幼?,打斷楊沐飛道:“到母親跟前,你休要說這些話,否則你和長嫂就算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什么叫越描越黑,我算見識了?!?/br> 楊沐飛被白云暖一嚇,便有些慌張道:“那我到三姨母跟前時要如何說???” 白云暖道:“你若真為了長嫂好,就應(yīng)該跟我母親說,你只是夜半睡不著到花園走走,偶然遇到長嫂而已,幽會一說純屬子虛烏有,否則長嫂會被你害死!” 見白云暖說得嚴(yán)重,楊沐飛嚇得連連點頭。 ※ 書香堂出來,白云暖終于到了梅香塢。王麗楓的哭聲,倒是沒有了,只是一個人坐在廊下,背倚著廊柱,臉上淚水不停滾淌,她卻也不擦,就那么直挺挺坐著,任由太陽暴曬。 南湘和寶蝶見白云暖走進(jìn)園子,都憂心忡忡地迎上來,不敢大聲,拼命壓低聲音,說了王麗楓的一些情況。 “不吃不喝,也不讓我們靠近……” “我們靠近了,她便捶打自己的肚子,我們便不敢再靠前了?!?/br> 白云暖揮揮手,示意她倆不必再說下去,又從南湘手里接過傘悄悄走向王麗楓。 王麗楓被陽光曬得人都發(fā)了昏,忽覺頭上一陰,一柄傘出現(xiàn)在了頭頂。她瞇著眼睛,好久才看清來人,竟是白云暖。 她困乏道:“你走!” 白云暖怎么可能走開呢?她道:“你回屋里去,吃一點東西,我便走?!?/br> “我的死活與你何干?”王麗楓一臉自暴自棄的神色。 白云暖并不生氣,只是道:“你的丈夫是我哥哥,你的公公是我父親,你的婆婆是我母親,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侄子,與你傳了緋聞的,是我的表哥,你說你的死活焉能與我無關(guān)?” 王麗楓自嘲地笑起來:“你也是來訓(xùn)斥我的嗎?覺得我勾/引了你的表哥,敗壞了一個清白男孩兒的名聲,覺得我不守婦道,給你活死人的哥哥戴了綠帽子……” “我沒有這么想!” 王麗楓一顫,抬起頭落寞地看著白云暖,虛弱地笑道:“那你就是來可憐我的?” “我也沒有這么想!正如你一直認(rèn)為允姑的死是我害了一般,我也最后告訴你一遍,不是我。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心中最好的長嫂,我一直知道你很好,心硯的事,今天我鄭重地和你說一聲,我錯了,對不起,是我教奴無方,才讓她失了本分,才讓你與哥哥夫妻失和,才讓你才成新婦就若守了活寡一般,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長嫂,請你不要這樣自我懲罰好嗎?你心里的苦楚日后除了說與沐飛聽,還可以說與阿暖聽,只要長嫂愿意傾訴,阿暖就愿意傾聽……” 白云暖的淚終于落了下來,王麗楓的淚也落了下來。 “長嫂,不要這樣在日光中暴曬,會傷了自己的身子,也會傷了孩子的。”白云暖乞求,王麗楓卻不為所動。 白云暖的膝頭緩緩曲了下去,當(dāng)就要跪到地上去時,王麗楓終于起身扶住了她。 白云暖的傘落到地上去,她含淚給了王麗楓一個笑容。王麗楓的眼睛卻閉了閉,身子也猛烈地?fù)u晃起來,繼而便癱到地上去。 白云暖急忙去扶她,大驚失色嚷著:“來人吶,長嫂暈倒了!快請郎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蘇醒 王麗楓的孩子沒了。 整個白府都陷入一片愁云慘霧。 白玉書忍不住苛責(zé)了白姜氏幾句,白姜氏氣得又嘔血,哭道:“難道我的本意是為著讓她去日頭底下暴曬嗎?她不檢點,不避嫌,讓下人嚼了舌根,我做婆婆的,難道由著她如此任性,而不提點幾句?可憐我那小孫兒,是個男胎呢,卻沒來得及看這人世一眼。我寧可換了他去。如果我死了,眼睛一閉,啥也沒看見,倒也干凈了……”說著又是咳,又是喘,又是嘔血。 白玉書憤憤不平,卻不能再跟一個病癆子置氣,只能悻悻然出了里間。剛撩了簾子,就見真娘站在回廊上,手里端著洗臉盆子。她大抵是在門外站了許久,聽見里邊爭吵而不便進(jìn)去。 見到白玉書猛然走出來,真娘嚇了一跳,繼而垂頭紅臉道:“老……老爺,你不要怪夫人,都是真娘,真娘多嘴才令夫人病情加劇,才讓老爺失了孫子?!闭婺镎f著,就流下淚來。 白玉書煩悶,也不安慰,只是拂袖而去。 ※ 梅香塢內(nèi),王麗楓躺在床上嗚咽著。她背朝里,頭埋在枕頭里,哭得肩背一抽一抽的。 白云暖站在床前,蹙眉看著,想安慰,卻是萬語千言都化作一聲嘆息。如果哥哥這輩子再也醒不過來,王麗楓肚里的孩子便是白家唯一的香火了,可是現(xiàn)在孩子沒了,香火斷了,那是個男孩兒啊!怎不讓所有人都扼腕嗟嘆? 然,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 白云暖正暗自惆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