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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將軍的肩上,絕望地伸出手,可是夜色中琴官的身子就那么卑微地躺在路邊,離她咽越來越遠。 兩個官兵得了林將軍命令,上前拉起地上傻愣的洛七尾,一并送回了馬車上。 隊伍繼續(xù)乘著夜色向前,洛七騅一路嗚咽,洛七尾一路發(fā)怔。也不知馬車行了多久,洛七騅突然抓住洛七尾的手,驚魂甫定道:“我要去找琴官,我不能就那么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荒郊野外。七尾,你幫我……” 說著,淚落紛紛。 七尾蹙眉,喃喃道:“七騅,你別哭,你別哭,我?guī)湍??!?/br> 洛七尾抖著手撩開馬車車簾,但見前后左右都是官兵,七尾坐回車上,拿手直敲自己的頭。怎么辦?怎么辦?壓根脫身不得呀!驀地,七尾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握住洛七騅的手道:“jiejie,你敢不敢坐我駕的馬車?” 洛七騅一顫,七尾在京城時沒有別的喜好,就是喜歡如男子一般駕馬車穿街過市,只是她的駕車技術(shù)實在不敢恭維,橫沖直撞,魯莽之極。此刻,見洛七尾灼灼地盯著自己,洛七騅知道m(xù)eimei是要帶著自己硬闖,便堅定地對她點了點頭,“敢!” “好!”洛七尾咬了咬唇,便起身出了車廂。 車頭,車夫正在專注地駕著車,車速并不快,洛七尾拍了拍他的肩,車夫困惑地回過頭來,說時遲那時快,七尾一腳將馬車車夫踹下了馬車,車夫悶哼一聲滾到地上去,眾人還沒回神,七尾已經(jīng)跨坐車頭,勒起馬韁,揮動馬鞭,帥氣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沖散了后頭的官兵,疾馳而去。 身后,已有追趕的馬匹嘶叫著急追而來,七尾不敢回頭,只死命地驅(qū)車飛奔。 馬車內(nèi),洛七騅被顛簸得東倒西歪,她心系琴官,顧不得害怕和尖叫。 七尾將車駕出老遠,停在路邊,往后撩起車簾,對洛七騅喊道:“jiejie,你快下車去找琴官,我駕車引開林將軍他們!” 洛七騅被馬車震得七葷八素,聽了七尾的話,只抖抖索索爬出馬車,來不及細想就沿著路邊樹叢急奔。而七尾不敢停留,重新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來路疾馳。官兵們見二小姐不知何故又駕車往回跑,只好也隨著她調(diào)轉(zhuǎn)馬頭。洛七尾的馬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官兵們只好在她后頭沒命地追趕。 洛七尾心下慌張,只顧飛奔,又加上月色并不明朗,沒有瞧見前面路中央有一塊大石,馬車迎頭撞了上去,馬腿被巨石撞得生疼,跪在了地上,洛七尾的身子從馬車上彈了出去。 暗夜中,洛七尾也不知自己被彈到了何處,只知道從空中落地時,全身骨頭都散架了般,一股巨疼襲來,她便失去了知覺。 ※ 洛七騅沿著路邊樹叢疾跑,頭發(fā)也散了,鞋也跑丟了,果見官兵們沒有追來。 她趁著月色,氣喘吁吁地跑著,終于見路邊一樹叢下躺著琴官孤獨的身子。月光影綽綽透過樹叢,灑落在琴官身上,令他像一尊嫻靜的臥佛。 洛七騅雙腳一軟,便癱到地上去,她幾乎跪爬著到了琴官身邊,伸手抱起琴官的頭,淚便刷刷地滾淌。 第一百零九章 共死 想起琴官死前對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琴官配不上大小姐,辜負了大小姐……”洛七騅的心就如刀剜一般地痛。 此刻,她抱著琴官的身子喃喃哭道:“琴官,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嫌棄你,也從來不會瞧不起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戲子也好,爹爹的男寵也好,對我而言,你都是獨一無二的琴官。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guān)風(fēng)與月,還記得你初到相爺府時,曾經(jīng)對著你身上的松花汗巾吟誦這句詩,那是我第一次見你,我一下就被你吸引了。不管你什么原因做了爹爹的男寵,也不管你這一生做了誰的情癡,我洛七騅都是你琴官的情癡……” 洛七騅說著,低頭吻了琴官的唇,便放下他的身子。 她淚眼模糊地看著琴官呈現(xiàn)在月光中的嫻靜安詳?shù)拿嫒?,含淚笑道:“琴官,你說你這一生辜負了我,那你下一世莫要辜負我,下一世你一定要配得上我,好不好?” 洛七騅伸手拔下琴官腹部的匕首,輕觸刀片上一半干涸一半濡濕的血跡,露出一個如月光般夢幻的笑容。驀地,她笑容一凜,雙手高舉匕首便往胸前刺去。 刀片沒入血rou的瞬間,她心里終于尋到了一絲平衡。她安靜地躺倒在琴官身側(cè),頭枕著他的臂彎,唇邊展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琴官,我放棄了這一世宰相千金的身份,現(xiàn)在你不用再自卑,說你配不上我了,因為你和我的血已經(jīng)融在一起了。 洛七騅的目光在這一刻渙散開去,和漫空月光也融在一起。 ※ 洛七尾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四周黑洞洞的。 這是哪里?難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這是在地獄么?不然何以如此漆黑?之前自己駕馬車時還看見過月光呢! 七尾挪了挪身子,發(fā)現(xiàn)周圍很軟,不亞于相爺府的高床軟枕,并伴隨著沙沙的聲音。 七尾心里疑惑,掙扎著坐起了身,發(fā)現(xiàn)那些發(fā)出沙沙響聲的東西正紛紛從自己身上落了下去,然后月光重新照亮了她的視線,原來是落葉。 自己竟然躺在一棵樹下的落葉堆里,四維很靜,沒有官兵,也沒有之前自己駕的那輛馬車。遠處傳來貓頭鷹叫夜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七尾從樹下走向大路,渾身都酸疼乏力,因而走路一瘸一拐的。她一個人沿著大路,盲目地走著。她不知道林將軍他們?nèi)チ四睦?,不知道jiejie現(xiàn)在何處,她只是像一只無頭蒼蠅般。 從天黑走到天亮,再做打算吧!總之不能停留在原地。三更半夜,山野郊外,她已經(jīng)嚇得哭了起來。 “jiejie……”洛七尾一邊走一邊叫著洛七騅,可是回應(yīng)她的只有遠處貓頭鷹的叫聲,她渾身的寒毛便一根一根豎了起來。 ※ 白云暖從睡夢中驚叫著醒過來,適才她夢見了琴官,渾身鮮血淋漓地來和她告別。 他說:“白云暖,無論你敢不敢承認,愿不愿承認,我是替你哥哥死的,我有這樣的結(jié)局是你一手造成的?!?/br> 白云暖騰地坐起身,驚出一身冷汗。 耳房的門“吱呀”一聲響,紫藤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白云暖面前。她拿著燭臺引燃了室內(nèi)的燈,關(guān)切地走到床前來,一邊將帳子勾到赤金鳳凰帳鉤上,一邊問白云暖:“小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白云暖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驚魂甫定道:“紫藤,給我更衣?!?/br> “小姐,這才三更天?!弊咸倮Щ?。 白云暖只執(zhí)拗道:“快給我更衣?!?/br> 紫藤不好再說什么,伺候白云暖穿衣,白云暖穿好衣裳,便拉了她的手一起出了聽雨軒,徑自去蘭庭。 白玉書和白姜氏被白云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