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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桿挑去新娘頭上的“蓋頭紅”。 白云暖一直目注著哥哥的動作,今日的哥哥猶若一個精致的木偶,按部就班,卻是面無表情,沒有一分差池,也沒有一分神采。 不知為何,看著哥哥挑開紅蓋頭時動作微微停滯,白云暖的鼻頭便酸了酸。 當(dāng)紅蓋頭掀開,王麗楓精雕細(xì)琢的妝容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她是那樣恭謹(jǐn)?shù)囟俗?,雙手交握大方端正地擱在膝上,眾人唏噓一片,為新娘子的美貌和氣質(zhì),白振軒卻神游太虛。 溫鹿鳴有些奇怪地輕推了白振軒一把,他才回神,目光并不在新娘子臉上停留,而是六神無主地等待著下一步程序。 果然允姑又遞過一把梳子,白振軒接了梳子象征性給新娘梳了幾下頭發(fā),俗稱“上頭”,表示這位女子從今以后成為他的媳婦了。 新娘的嫂嫂王邵氏已經(jīng)動手脫去新娘腳上的新鞋,為她另換一雙。 所謂“換新鞋,就新范”,意思是新娘以后行事要按男家規(guī)矩,受婆家約束。 接下來便是行“合巹禮”。 松塔端過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兩杯酒。 溫鹿鳴各將一杯酒遞給新郎新娘。 新郎新娘各自稍飲一點(diǎn),溫鹿鳴又替兩杯酒攙兌,讓兩人換杯飲完。 自此,儀式總算告一段落。 洞房外酒宴已經(jīng)開席,眾人都退出去入席喝酒。 白振軒也自去招待賓客。 小輩們向新娘子討了紅包也歡歡喜喜地喝喜酒去,適才還鬧嚷嚷的洞房一下安靜下來。 白云暖看著床沿上身著喜服靜靜端坐的美人兒,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嫂嫂,一路辛苦,可曾餓了?阿暖給嫂嫂尋些吃的來么?” 王麗楓盯著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兒,知其是自己的小姑子,又聽她關(guān)心自己,言語溫柔,不禁心里感激,露了笑顏,剛想說話,允姑已替她先說了。 “二小姐,今天是少夫人大喜之日,寧可餓著,也不能失禮?!?/br> 好吧,言下之意是王麗楓不能吃東西。 白云暖惋惜地笑了笑,王麗楓也遺憾地回了她一個笑容。 因為還很陌生,無話可說,白云暖便福了福身子,先行告退。 王麗楓只管直挺挺坐著,沒有允姑示意,她也不敢揮手,只能目送著白云暖離去,心里暗嘆好個美人。 允姑卻道:“少夫人,這里就你我二人,奶娘我不能不囑咐你幾句。” “奶娘你說。” 允姑走到門邊簾前朝外探了探腦袋,確定白云暖走遠(yuǎn)了,這才折回王麗楓身邊,道:“自古姑嫂婆媳關(guān)系難處,你看這白家二小姐十足十的美人胚子,恐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難免嬌氣,日后老爺夫人跟前與少奶奶你爭寵自是難免……” “奶娘,你說什么呢!”王麗楓有些不高興,她最不喜這些勾心斗角的玩意兒,多累。 允姑卻仍然道:“我是提醒少夫人一句,少夫人還是多長個心眼,你是我自小帶大的,夫人又不在了,我自然是護(hù)著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的?!?/br> 王麗楓笑道:“奶娘,你言重了,說得我都有點(diǎn)害怕了。你看這個二小姐對我也挺友善的呀!” “少夫人,你涉世未深,有道是路遙知馬力,疾風(fēng)知勁草,你與她才見一面,如何就能斷定她是個好人呢?” “奶娘與她也不過才見一面,如何又能斷定她一定對我不友善呢?” 允姑被王麗楓問住了,只能賠不是道:“對不起少夫人,允姑不該同你說這些的,允姑只是關(guān)心你……” 王麗楓點(diǎn)頭:“奶娘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允姑伸手捋了捋王麗楓額前的留海,眼里滿是心疼。她的小姐終于長大成人嫁做新婦了。 ※ 綠蘿紅玉興高采烈地回了聽雨軒,見心硯一個人在廂房擦桌子,好奇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硯jiejie,你怎么不去新房同新娘子討紅包?” 綠蘿揚(yáng)著手里的紅包,“你看我和紅玉一人得了一個?!?/br> 心硯“唔”了一聲:“你們都去湊熱鬧了,總得有個人看家呀!” “也對呀,今天人多眼雜的,萬一來個手腳不干凈的家伙渾水摸魚那就糟了?!奔t玉有些緊張。 “你們都去玩吧!這里橫豎有我呢!”心硯溫婉一笑。 “心硯jiejie你真好?!本G蘿紅玉興奮地上前抱住心硯又跳又笑。 第五十八章 疑孕 酒宴開席良久,章乃春心不在焉地坐在章瑞梅身邊,眼睛在人群里脧個不停,卻半晌沒有瞅見白云暖的身影。 洛縣縣太爺因為白家和洛甫丞相相識便也不請自來。 章瑞梅忙著和幾個洛縣大戶的老爺周旋,又和縣太爺拉近乎。 章乃春見父親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便起身去尋白云暖。 一路尋來都未見白云暖蹤跡,只好按著熟悉的路線走到了梅香塢,又見東角門開著,里面依稀花木扶疏,石泉錯落,便生了好奇穿過回廊入了園門。 恰巧心硯端了盆子的水走出廂房,見到章乃春正在園子內(nèi)探頭探腦,便急道:“章少爺,你怎么摸到這里來了?” 見心硯在此,章乃春大喜,便加快腳步一路小跑著到心硯跟前來。 作了個揖,賠笑道:“好jiejie,今兒白家大喜,你怎么不去前頭幫忙?鬧新房時,也只見綠蘿紅玉,未見好jiejie你的身影,這是為何?” “老爺安排了專門的仆婦家人伺候酒席,擔(dān)心我們年輕毛躁,在酒宴上惹出笑話來。要知道今兒個來的都是章大少爺您這樣的貴客,只是章少爺,你不去前頭喝喜酒,怎么闖到小姐香閨來了?”心硯沒好氣。 聽心硯提起白云暖,章乃春的眼睛直往廂房內(nèi)瞅去,嘴里磨嘰半晌才問道:“也不知你家小姐可在屋里頭?適才在前頭酒宴上未見到你家小姐的身影?!?/br> 心硯將盆子端到章乃春面前來,厲聲道:“章少爺,圣人云非禮勿視,這是小姐閨閣,你還是趕緊走吧,萬一被人瞧見,對我家小姐名聲有礙?!?/br> “若我和你家小姐也像白世兄與王家小姐這樣,那于名聲就無礙了?!闭履舜禾蛑樞?。 心硯不由翻了翻白眼,啐了章乃春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章乃春不樂意了,“心硯jiejie此言差矣,我章家好歹是洛縣首富,娶你家小姐不算高攀,你家小姐嫁我也不算下嫁……” “是我們白家高攀不起章家?!鄙砗篁嚾豁懫鸢自婆穆曇?,章乃春有些著急,回過身去就要辯解。 白云暖伸手阻止了他。 心硯一見白云暖忙跑到她身邊去,驚喜地喚了一聲:“小姐……” 白云暖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對章乃春道:“章少爺,我們白家配不上你們章家洛縣首富的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