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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上來,毫無征兆吻了他。 她把那口煙悉數(shù)呼入他口中。 薛定眉一皺,嗆得立馬咳嗽起來,面色由前一刻的蒼白轉為緋紅,宛若剛扒開皮的石榴籽。 祝清晨站在那,看他一邊咳嗽,一邊因為背部的傷口被牽動而眉頭緊鎖。 她不為所動,問他:“痛嗎?” 薛定用手背抵在嘴邊,咳了一陣,停下來,深深地看著她,“痛?!?/br> 她卻在這一刻驀地展露笑顏,眼神亮得像是火焰。 她說:“痛就好?!?/br> 撿起那截煙頭,轉身朝門邊的垃圾桶走去,頭也不回扔下一句,“薛定,我比你更痛?!?/br> 她拿了廁所里的掃把,將門口的花盆和泥土掃了個干凈,又全部弄回廁所處理一邊,扔進垃圾桶里。 再從廁所里出來時,她脫了外衣,又脫去內(nèi)衣,毫不避諱一路走到他面前,渾然不顧他僵硬的神色,從沙發(fā)上勾起喬愷擱在那里的,屬于薛定的換洗衣物,又當他面穿上了。 渾身上下就穿著一件他的T恤,衣服雖長,卻也堪堪蓋過大腿。 她鉆進他的被窩里,占了一半的位置,背對他,伸手關掉床邊的燈。 “趕路太累,我先睡了。” 薛定站在窗邊,匪夷所思看著她,片刻后卻倏地笑了。 他拉開被子,慢慢地躺下去。 因為受了傷,他只能側躺,用左肩支撐身體。 背后是落地窗外的滂沱大雨,眼前是那女人有些瘦削,卻很熟悉的身體。他朝她伸出手去,環(huán)住她的腰。 冷不丁被人一巴掌拍在手上。 祝清晨頭也不回地說:“我說過原諒你了?” 他不為所動,還是伸手抱著她,“都鉆我被窩里來了?!?/br> “那是因為我不想睡沙發(fā)?!?/br> “嗯,我知道?!彼严掳蛿R在她肩窩上,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像個變態(tài),對她的味道上了癮。那種很輕很淡的,說不上來是洗衣粉香味還是她用的爽膚水的氣味,清淡里帶點甜,像是冬天里的一縷日光。 頓了頓,他說:“你想睡的一直都是我?!?/br> 祝清晨背對他,沒吭聲,身體蜷縮得像只蝦。 他抱著她,guntang的體溫,寬厚的胸膛。 她沒說過,她一直很喜歡他從背后抱她的姿勢,從去年她在浴室洗冷水澡凍僵那次開始,到后來相擁而眠的無數(shù)個夜晚。她喜歡他從背后把她環(huán)在懷里,這讓她覺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只安全的繭里,不需要費盡力氣去沖破束縛、重見天日,不需要當一只撲火的飛蛾,為了家庭、為了事業(yè),忙碌奔波。 她縮在他的懷里,閉上了眼睛,叫他的名字:“薛定?!?/br> 他收攏了手臂,表示自己在聽。 她問他:“你知道我為什么回來嗎?” 他沒說話。 “是不是覺得我很沒骨氣,非你不可?” 他抿緊了嘴唇,仍未發(fā)話。 病房里陷入岑寂,但也只有一剎那。 祝清晨閉緊了眼,一動不動縮在他懷抱中,聲音暗啞,說:“因為——” 堪堪說出兩個字,話端被人接過。 身后的男人驀然收緊雙臂,聲音低沉而篤定。 他說:“因為你知道,是我非你不可。” 被窩里的女人倏地睜開眼睛,看著黑暗里的病房。 后腦勺傳來他似是嘆息一般的聲音。 他抱著她,湊過來親她的頭發(fā),親她的耳朵,最后停在她耳畔,用極輕極低的聲音對她說:“祝清晨,矛盾很多,阻礙很多,分歧很多,危險很多。但你已經(jīng)來了,就不許再回頭?!?/br> 他像個孩子,賭氣不肯答應她的要求,卻又這樣磨人地說著叫人不得不妥協(xié)的話。 他說:“我答應你盡量不受傷,下次再有人扔□□,我拿喬愷當擋箭牌?!?/br> 她悶聲笑了。 他松了口氣,聲音逐漸柔軟下來,“笑了就代表不生氣了?!?/br> 祝清晨慢慢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看他在黑暗里也依然亮而溫柔的眼睛,“如果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你可以不告訴我?!?/br> 他一頓。 下一秒,她神色清明地望著他,“你可以什么都不說,保持沉默就好,但你不能說謊騙我?!?/br> 窗外是雨水沖刷屋頂與大地的聲音,喧嘩熱鬧。 祝清晨望著他,聲音很輕,卻又無比清晰抵達耳低,砸進他心里。 她說:“薛定,我比你想象中更堅強,我不怕受傷,只怕看不見真相?!?/br> 伸手摸他的眉,慢慢地沿著那干凈的弧線滑至眼角。 她湊上前,親親他的眼睛。 “讓我陪你,樂要一起樂,痛也要一起痛?!?/br> 他在黑暗里與她對視片刻,終于點頭。 “好,我答應你?!?/br> 再有下次,保持沉默,也不再說謊。 他知道,她是絞盡腦汁、費盡力氣,才終于找到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橫亙在他們之間數(shù)不清的矛盾與分歧點,也終究需要一個一個去攻克,艱難摸索。 滂沱雨夜,他與她相擁而眠。 室內(nèi)一片昏暗,只有走廊上的燈光透過門上的窗格照進來,孤零零一縷,悄無聲息。無光的醫(yī)院不再白茫茫一片,可因為那相擁而眠的身影,卻比任何一刻都更像天堂。 薛定將祝清晨圈在懷里,低頭看她,就在她幾乎閉眼睡去時,低聲說了一句話。 那三個字是眾多電影里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告白語,卻也是他成長至今都難以啟齒的話。許是性格內(nèi)斂,懶于言辭,他從不輕易對人剖析內(nèi)心、訴說感情。就連與她從相識走到相愛,也總是她追在后面,他只是無聲張開雙臂,慢慢接納了她。 于是那三個字,那俗不可耐的三個字,他也一次未說。 然而此刻,前所未有的沖動驅使著他,他把下巴抵在她柔軟的頭發(fā)上。 窗外沒有溫柔月光,他們也并沒有在一個多么平和愜意的場所,空氣里甚至有清晰可聞的消毒水氣味……這個叫做醫(yī)院的地方,沒有半點浪漫之處。 但那又有什么關系? 他低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