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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祝山海又開始訴苦,說他倆還砸了一罐可樂在他肩膀上。 民警讓他脫了衣服,檢查一下傷勢。 結(jié)果薛定的力道把握得極好,衣服脫了,男人一身縱情聲色后的老態(tài)龍鐘像,皮膚松弛,哪里有半點(diǎn)傷痕? 祝清晨不動聲色看著他花樣百出,又在看清他身上連點(diǎn)淤青都沒有時,輕笑出聲。 薛定那家伙,當(dāng)真是事事都留了后路。 也不知是運(yùn)氣好,還是一早就計劃過了。 祝山海還欲繼續(xù)追究,被民警不耐煩地打斷了。 “行了行了,傷也沒有,事情也解決了。不管是她干的,還是她朋友干的,橫豎他們沒傷著你人,只砸了你的窗戶和屋頂,最后都是賠錢了事。你就別繼續(xù)追究了,人家也愿意賠償?shù)狼噶耍肪肯氯]有意義?!?/br> 民警對他的態(tài)度也很冷淡,估計是知道他家暴加出軌的事,對他沒有半點(diǎn)好感,所以反倒比較偏向于祝清晨。 在民警的陪同下,祝清晨從薛定的□□里取了四千塊錢,交給了派出所。 當(dāng)著民警的面,她也對祝山海笑得一臉平靜,“對不起啊,祝先生。下次不砸你窗,也不砸你門了?!?/br> 祝山海立馬嚷嚷起來:“警察同志,你看,她這意思明擺著,下次砸我其他的東西!” 民警:“……” “行了吧,別腦補(bǔ)了,趕緊回去。這都快過年了,回家去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年貨吧,啊!” 四人走到了派出所門口,姜瑜與祝清晨在左,祝山海和那女人在右。 祝山海冷笑一聲,一肚子火沒處發(fā),還在逞口舌之能,“當(dāng)真以為我不敢報警是吧?你不認(rèn)我這個爸,我也不會認(rèn)你這個女兒。下次你做事之前,先考慮考慮后果,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又掃一眼姜瑜,“哈,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祝清晨也笑了兩聲,“是啊,還好我是我媽教出來的,要是你教出來的,今天不是社會的渣滓,就是又喝又嫖的王八蛋?!?/br> 她連同那女人一塊兒罵了進(jìn)去。 嫖。 這個字寓意深刻。 祝山海氣得又要沖過來打人。 姜瑜卻忽然高聲叫起來:“警察同志,救命??!這人又要動手了!” 院子里的民警大步流星沖出來,“做什么呢!” 祝山海生生止步在半路,賠著笑臉回頭說:“沒事兒,沒事兒,鬧著玩兒呢?!?/br> 另一頭,祝清晨帶著姜瑜,趾高氣昂地走了。 母女倆都走出半條街了,忽然間對上彼此的目光,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過往二十年的隔閡與苦悶,在這樣一個對視里,渙然冰釋。 初冬的滄縣,陰冷的風(fēng)呼呼吹著,頭頂也沒有太陽,可心是熱的。 兩人站在公交車站等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雖然沒說幾句話,但卻總覺得在這一個早晨,他們都已道盡了千言萬語。 也許人生里有很多的事,不必說。 懂得人都會懂。 該忘的也都會忘。 * 南方的母女倆在等車,北方的薛定也難得迎來一家團(tuán)圓的時刻。 裝潢雅致的包間里,薛定與父母、奶奶一同吃著飯。 老太太雖然百般不情愿,也還是被他從敬老院里接了出來。 這不,在飯桌上還絮絮叨叨呢。 “我這半只腳都踏進(jìn)棺材里頭了,就想用剩下的時間好好看看書,寫點(diǎn)東西,沒事你們別老來打攪我。結(jié)果呢?還是把我給弄出來了。當(dāng)初去敬老院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這個人是有原則的,想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做得徹底?!?/br> 薛定笑著瞅她,“不對吧,我怎么記得,您這話是狄更斯說的呢?” 老太太:“……甭管誰說的,總之就是這個理兒。” 薛定不緊不慢點(diǎn)頭,“對,是這個理兒,狄更斯說得很對。” 下一刻,又似笑非笑望著老太太。 “可我記得,狄更斯好像還說過一句話。他說機(jī)會從不會上門來找人,只有人去找機(jī)會。這不,我想見您,結(jié)果苦于沒機(jī)會,那就只能上門去找人了?!?/br> 老太太瞪他半晌,悔不當(dāng)初,“早知道會有今天,小時候就不該逼著你小子讀那么多書,現(xiàn)在倒好,盡拿我教的東西擠兌我!” 薛定笑出了聲。 只是這飯桌上,也只有老太太和他能和樂融融說上話。劉學(xué)英和薛振峰坐在對面,交流起來就沒那么親近了。 他們打從薛定小時候起,就常年在外奔波,缺乏父母與子女最基本的溝通。 到頭來也還是拾掇起那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今年你都二十九了,馬上奔三的人了,還沒打算找個對象?” 薛定頓了頓,“沒打算?!?/br> “那什么時候才打算找?” “不打算找?!?/br> 離異多年,默契仍在,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不贊同。 劉學(xué)英說:“怎么能不找呢?男大當(dāng)婚,你還真打算一輩子在外頭奔波了?” 薛振峰也點(diǎn)頭,“是該早點(diǎn)為自己籌劃籌劃,也不能老在外面跑,最終還是要回歸家庭的?!?/br> 薛定自己還沒來得及答話呢,就聽見老太太哼了一聲,板起臉來數(shù)落兩人。 “你們也好意思說小輩?先看看自己,再想想有沒有資格說別人。還說什么不能一輩子在外奔波,最終要回歸家庭,我問問你倆,你倆回歸家庭了?沒在外奔波了?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這話,說得在理不在理?” 劉學(xué)英:“……” 薛振峰:“……” 薛定則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狗腿子,點(diǎn)頭特捧場,“老太太說得對!” 劉學(xué)英:“……” 薛振峰:“……” 這祖孫倆,合起伙來氣人的吧? 老太太瞥了薛定一眼,湊過來,壓低了嗓音說:“我就知道,你非拽上我吃這頓飯,為的可不就是這個?要我統(tǒng)一陣線,替你扛住敵人的壓迫?!?/br> 薛定眨眼:“這事兒棘手,往年敵人輪番上陣,只在電話里頭催,今年一起殺回來了,還來勢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