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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這份上了,干脆也不急著停下來。 祝清晨看著黑暗里母親朦朧的背影,輕聲說:“你一直不信他在外頭有女人,現(xiàn)在他帶著人堂而皇之住進老宅了,你為什么還不肯離?” 姜瑜不說話。 “媽,這么多年他就知道打你,這婚離不離,你們都早就不是夫妻了。沒有哪個丈夫成天管家里要錢。沒有哪個丈夫大過年也不回家。沒有哪個丈夫會帶著小三把老婆趕出家門。沒有——” “不要說了?!焙诎道铮さ穆曇粝袷莵碜赃b遠的地方,模糊不清,“說再多也沒用,我不離。” 她沒發(fā)火,沒像以前一樣斥責祝清晨。 可就是這樣的安靜才叫人難以忍耐。 祝清晨側(cè)臥在那,心如刀絞。 想吵,忍住了。 耐著性子再勸:“你要是擔心大家看笑話,沒必要。我知道從你們結(jié)婚開始就沒人看好,你要面子,不想叫人覺得他們說中了,一忍再忍。可事到如今,他帶人把你趕出家門,難道拖著不離,就沒人笑話你了?” 可不管她如何勸,軟的,硬的,嘴皮都磨破了,姜瑜始終不說話。她清楚,這對話要再進行下去,又是一頓好吵。 祝清晨氣得干脆爬起來,悄無聲息走上陽臺。 外頭繁星當空,來日想必又是個艷陽天。 可心頭卻煩得要命。 二姨夫在陽臺上擺了只小凳子,平日里偶爾坐在那抽煙。她低頭,看見凳子上擺了半包煙,一只打火機,干脆抽了一支出來,點燃。 祝清晨不會抽煙。 但人在氣頭上,根本不考慮那么多,徑直把煙往嘴里塞,重重地吸了一口。 ……嗆得直咳嗽,昏天暗地。 身后,不知什么時候也跟過來的姜瑜,從她手里奪過煙,一言不發(fā)湊到自己嘴邊,深吸一口,吐出來。 再吸,再吐。 白煙與黑暗,讓他們之間更加模糊不清。 祝清晨慢慢地止住了咳嗽,問她:“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 姜瑜看著她,又看了眼遠處的萬家燈火,“很早。記不清了。” 沉默許久,直到她就快抽完那支煙,祝清晨才再次開口,“連你會抽煙都不知道,我這個女兒也算是白當了。” 姜瑜正欲開口,便聽見下一句。 “可我轉(zhuǎn)念一想,我談戀愛了你不知道,戀愛五年你也不知道,如今分手了,你更不知道。你這當媽的,也不見得比我好哪里去。” 這話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徒留姜瑜一人站在那,怔怔地,直到紅光燒到了煙屁股,燙了手,才猛地一松手,回過神來。 指縫灼痛難當,夜風卻格外冷。 第二日,祝清晨醒來時,姜瑜已經(jīng)起床了。 她走出臥室,看見姜瑜要與二姨一同出門,隨口問了句:“你們?nèi)ツ???/br> 二姨笑道:“去菜市。你昨晚回來太晚,也沒來得及給你接個風洗個塵,今天可得補回來?!?/br> 姜瑜解釋了一句:“今天彭彭也要回來,給你倆一塊兒接風洗塵?!?/br> 彭彭是二姨的女兒,祝清晨的表姐,今年二十八了,在一家中檔企業(yè)當hr。 相比起祝清晨來說,她工作穩(wěn)定,和父母關系也很和諧。 祝清晨和她關系也不錯。 兩個中年婦女一同站在那,明明相差不過兩歲,姜瑜卻看上去老了不止十歲。 怎么會不老呢?丈夫那個樣子,女兒也跟她不親…… 頓了頓,祝清晨很快說:“那你們等我一下,我洗漱了,跟你們一起去?!?/br> * 祝清晨的本意是陪母親買菜,卻沒想到會在菜市碰見祝山海。 這一撞見,不亞于火山爆發(fā)。 祝山海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跟了個四十開頭的女人,微胖身材,面色水潤。兩人在活魚攤子前,對這一池子活蹦亂跳的魚指指點點,似在商量選哪條好。 祝清晨這邊,一行三人在割豬rou。 姜瑜說:“彭彭不愛肥rou,要精瘦rou吧?!?/br> 二姨就笑,“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她挑她的食,咱們只管埋頭吃rou就行了?!?/br>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欣然指了一掛精瘦rou,“老板,這一整塊都給我稱了吧?!?/br> 老板說聲好嘞,正稱rou報價,姜瑜那邊就出事了。 她原本沒瞧見祝山海的,是一旁的老板娘在跟隔壁攤的女人聊天,“哎哎,你看,對面那兩個還真是恩愛,都老夫老妻了,還牽著手來買菜?!?/br> 姜瑜下意識抬頭去看,表情猛然一僵。 對面的魚攤子前,一男一女手挽著手,人至中年,還如膠似漆。 而那男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過。就連他身上穿的那件polo衫,都是她去年親手買回來的,笑容滿面擺他面前,“老板說現(xiàn)在就興穿這個,顯年輕?!?/br> 而今,祝山海穿著她買的衣服,與別的女人手挽手在那挑魚。 彼時,祝清晨在一邊買蔬菜,正往口袋里裝土豆,就聽見二姨慌慌張張叫了聲:“姐!” 她一轉(zhuǎn)頭,正好看見姜瑜沖上去打人的一幕。 魚攤子前,與祝山海手挽手的女人猛地被人從后面拽住了胳膊,錯愕地回過頭去,還沒回過神來,面上就落下火辣辣的一巴掌。 抓住她胳膊的不是別人,正是姜瑜。 祝清晨手一松,口袋砰地一聲落在地上,半袋子土豆咕嚕嚕滾出來,散落一地。 她猛地往魚攤子前面跑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 那邊的姜瑜打了人,祝山海與女人一同回過頭,雖來不及阻止姜瑜打人的舉動,但卻立馬拉住了姜瑜的手,怒斥:“你干什么?” 姜瑜立馬揚起另一只手,朝著那女人又打了過去。 女人尖聲叫著往后退,結(jié)果一腳踩進魚池里,狼狽地坐倒在魚腥味十足的水中。 祝山海勃然大怒,猛地揚手朝姜瑜打過去。 那一掌毫不留情,正中姜瑜的右臉,打得她耳邊嗡嗡作響,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而這還不算完,他一腳又朝地上的姜瑜踹過去,那一腳踢在她腰上,因為痛苦,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