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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頑石與烈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醒過來,慢慢地把頭轉(zhuǎn)向她,滿面血污,那雙眼卻亮得可怕。

    他聲音暗啞,仿佛疲倦至極。

    “又是你,兇女人。”

    說得很費勁,又慢又啞,語氣里卻帶著點如釋重負(fù)。

    他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淌在坐墊上,觸目驚心。

    見狀,祝清晨心里更慌,咬牙切齒說:“我警告你,你要敢死在我車上,我跟你沒完!”

    “租來的車都這么愛惜……”

    都這么慘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幾乎是用吼的:“有這力氣不告訴我醫(yī)院在哪,你他媽費什么話!”

    薛定喘了口氣,閉眼費力地報上地址。

    祝清晨一路踩著油門往前沖。

    半路上,他久久不說話,她不斷從后視鏡里去看他,生怕他半路斷氣。

    小姑娘縮在副駕上,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她心煩意亂,又擔(dān)心他堅持不到醫(yī)院,不時叫他:“喂!”

    他閉眼臥在那,最后低聲說了句:“放心,死不了。”

    她就不吭聲了。

    半晌,他又啞聲說:“薛定?!?/br>
    “?”

    “我名字?!彼]眼臥在那,似笑非笑,“免得你總喂啊喂的?!?/br>
    “薛之謙的薛?”

    “薛定諤的薛?!?/br>
    她心繃得緊,幾乎下意識追問:“哪個定?”

    “薛定諤的定?!?/br>
    “……”

    幾乎被他氣得笑出來,祝清晨伸手抹了把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滿臉淚水,不知是給嚇得還是給急得。

    吸著鼻涕再踩油門,耳邊是他短促的一聲輕笑,“……紙老虎?!?/br>
    等到她再從后視鏡里去瞧他時,才發(fā)現(xiàn)他說完就昏過去了。

    “薛定!”

    “薛定諤!”

    “你別死?。 ?/br>
    ……

    當(dāng)天傍晚,耶路撒冷的醫(yī)院迎來了一名手忙腳亂的女司機。

    她把車開得像里那樣,車尾一甩,車輪擦在地上發(fā)出刺耳聲響,最后停了下來。

    祝清晨幾乎是嘶吼著,悲壯地呼喊護(hù)士出來接駕。

    直到幾名護(hù)士慌慌張張從醫(yī)院大廳沖出來,其中一個鉆進(jìn)汽車后方,探了探病人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胸口,才滿頭大汗回過頭來。

    “miss, please, he just passed out.”

    拜托,他只是暈倒了!

    “……”

    祝清晨傻眼,張著嘴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以沒死?

    只是虛驚一場?

    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站在人群之中手腳都不知往哪放。

    5.收留

    第五章

    背上的碎片需要取出來,傷口要消毒、要縫針。

    護(hù)士為薛定靜脈注射了麻藥,掛上水,拿起了鑷子。

    隔著一道玻璃窗,祝清晨站在走廊上朝里看。

    男人原本是昏迷的,打了麻藥更是人事不省,但哪怕意識全無,他的眉頭也是緊緊蹙起的。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滾而下。

    醫(yī)務(wù)人員走到她面前,告知她那個以色列小女孩并沒有受到皮外傷,此刻正在做核磁共振,檢查是否有腦震蕩。

    祝清晨回答說:“我不認(rèn)識她?!?/br>
    “那這位先生——”

    “也不熟?!?/br>
    護(hù)士明顯有些不解,“難道不是你把他們送來醫(yī)院……”

    “順路罷了?!?/br>
    她是個怕麻煩的人,得知一大一小都沒有性命之虞,就決定功成身退。

    不然呢,還等著人醒來送錦旗?

    她轉(zhuǎn)身往樓下走,走到一半,發(fā)覺哪里不對。

    一摸牛仔褲口袋,壞了,錢包不見了。

    快步回到停車場,拉開車門四處找,并沒有錢包的蹤影。

    她又原路返回醫(yī)院三樓,依然搜尋無果。

    祝清晨站在那扇玻璃窗外,仔細(xì)回想著錢包會掉在哪里,然后才慢慢回味過來——多半是掉在飛機失事現(xiàn)場了。

    當(dāng)時她動作幅度太大,只顧著把薛定往車上拖,錢包一準(zhǔn)掉那了。

    火勢那么大,估計被燒得灰都不剩一粒。

    頭疼得要命。

    錢是小事,可證件護(hù)照都在里頭擱著,這下麻煩大了。

    視線落在玻璃窗里頭,那人依舊昏迷不醒。她頓了頓,一屁股坐在長椅上,有了主意。

    當(dāng)然,此時此刻還躺在病床上飽受折磨的薛定是不會知道,在他意識全無的當(dāng)下,已經(jīng)被人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無端攤上了個大累贅。

    *

    痛。

    哪怕人沒醒過來,夢里也在痛。

    薛定做了個夢,夢回年少時分。

    那一年,四合院里的梧桐還在晚風(fēng)里輕輕晃悠,一地碎影斑駁溫柔。

    他趴在窗欞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窗往院子里瞧。

    昏黃的落日里,父親拎著兩只大箱子,把母親送上了小車。

    母親站在車前,忽然回過頭來。

    他沒躲沒避,還是一動不動站在紗窗后頭,對上她的視線。

    劉學(xué)英已然扶上車門的手驀地一松,調(diào)轉(zhuǎn)回來,走進(jìn)了里屋。

    她蹲下來,把兒子攬入懷里。

    “定兒,好好念書?!?/br>
    九歲的薛定站在那,忽然問了句:“以后我就沒有mama了,是嗎?”

    “當(dāng)然不是?!?/br>
    “那你為什么要走?”

    “因為我和你爸離婚了?!?/br>
    “可你是和他離婚了,又沒和我離婚,為什么要離開我?”

    薛振峰站在門檻外頭,看著這一幕,沒說話。

    劉學(xué)英摸摸兒子的頭,“mama只是不再跟你和爸爸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我愛你這件事,半點也不會變?!?/br>
    薛定從她懷里掙脫出來,問:“你們?yōu)槭裁措x婚?吵架了嗎?”

    “沒有。我們沒有吵架,我和你爸爸現(xiàn)在,將來,會一直是好朋友。只是一直以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