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想來以他們倆的性格,也起不了什么沖突。 車一路往省城市區(qū)開,陳讓調好車內溫度,座椅也調整至合適高度,齊歡頭一歪,閉眼小憩。一覺睡醒,已經在市區(qū)內。 “你說訂好的那家餐廳在……”她揉搓眼發(fā)問,陳讓正欲答,手機鈴響。不知是什么事,但一般他處理公事時,她都會自覺噤聲以免打擾他。 電話那頭不知在說什么,陳讓的表情少見的凝重。齊歡瞅著他不說話,他嗯了兩聲,最后一句:“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她略擔心。 “沒事?!标愖屍椒€(wěn)打著方向盤,緩緩開至餐廳停車位。車停好,他沒有下車,先是轉頭看向齊歡。 齊歡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怎么了……” “你想見方秋蘅嗎?!标愖屨f,“晚上我可以帶你去見她?!?/br> . 車開上立交橋,夜色下光影斑駁,兩旁飛速后退的大廈粼粼泛著光。司機平穩(wěn)開著車,車身沒有半絲顛簸。 陳讓和齊歡坐在后座,見她搭在膝頭的手微微攥緊,陳讓覆掌在她手背,“別怕?!?/br> “嗯?!彼p輕動喉,“我不怕?!?/br> 路燈在窗外飛快掠過,齊歡緩了緩,道:“所以,方秋蘅現在沒有錢了,是嗎?” 陳讓嗯了聲,先前已經給她講過一遍,再次復述大致意思。 做生意這種事,不夠精明,頭腦不夠靈活,就容易踩到坑。 這么幾年來,方秋蘅和石從儒一直磕磕絆絆,手里那些錢,不僅沒有翻倍大賺,反而斷斷續(xù)續(xù)搭出去,如今所剩無幾,這些足夠證明他們不是這塊料。 然而那兩人卻像是魔怔了一般,非要在這條道上死磕?;蛟S,心里都存著一口氣想要較勁,較勁的對象自然是那個他們看不上眼,但偏偏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齊參。 陳讓道:“方秋蘅的公司申請破產保護試圖資金重組,沒能成功。” 齊歡動唇,想說話,到底什么都沒說。想想也是,怎么可能會讓他們重組成功——既然是挖了坑等著,就絕不會給他們從坑里爬出來的機會。 “你剛剛說……”齊歡小聲道,“和他們談合作的,是你姑姑的朋友?” “是?!?/br> 她垂頭,良久無言。 “怎么,害怕?” “……怎么可能?!饼R歡瞪他,而后氣勢消褪,“我只是……只是……”她微哽,鼻尖發(fā)酸,“我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以前有齊參護著,胡天胡地,什么都不怕?,F在…… “別掉眼淚。”陳讓悠悠道,“我車上的坐墊是真皮,很貴?!?/br> “……”齊歡的情緒瞬間被他破壞氣氛的話噎回去,抬手掐他手臂。 陳讓長臂一攬,順勢將她圈到懷里。齊歡埋頭在他胸膛前,蹭了蹭發(fā)熱的眼睛。 “我跟你說過,有些坎只是一時的,它不可能阻礙你一輩子?!?/br> 他胸腔輕震,齊歡悶聲嗯了句,又聽他道:“只是,把岳父的錢全折騰沒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br> “才不會生氣?!?/br> “要是生氣怎么辦?” “那我就不跟他好,吃飯的時候不和他聊天!” 陳讓抬掌輕拍她后腦,失笑,“這么兇?!?/br> 齊歡悶悶哼了聲,抬頭,下巴戳在他胸膛上,“姑姑知道這件事……?” “知道?!标愖屨f,“一開始很生氣,她覺得我在胡鬧。” “然后呢?” “然后就同意了?!?/br> 齊歡狐疑盯著他。他低頭,“她差點把我額頭戳破。” 盡管將華運的事處理得很好,但他還是年紀太輕,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他沒日沒夜的工作,折換成一個他姑姑有能力做到的要求,罵歸罵,訓斥歸訓斥,最后還是成了。 陳讓記得很清楚,他對姑姑說出這件事時,那一通劈頭蓋臉的罵,從出生后還是頭一次。姑姑氣得不輕,指著他當場就訓:“你是不是覺得華運現在很了不起,覺得這份了不起有你的功勞,翅膀硬了,一點分寸都沒了?!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你不如想想明天的會議,想想下一個季度的戰(zhàn)略,滿腦子歪門邪道想著要坑一家小企業(yè),你是覺得自己多有本事?!” 他一聲不吭,任姑姑罵了半個小時。最后,姑姑對他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執(zhí)拗無計可施,勉強答應,卻還是怒不可遏:“你沉著張臉給誰看?!這件事我姑且答應你,但是我告訴你,絕對沒有下一次,如果再有你自己滾到你爺爺面前去聽聽你爺爺怎么說!” 她是真的很生氣,當時直接把文件砸到他身上,還說—— “我對你很失望,你今天就收拾東西去州城把上回的項目監(jiān)督完。你既然這么閑有時間想七想八,同期報表和下季度戰(zhàn)略書明天交給我,做不完什么要求都免談!聽清楚了就馬上滾蛋,別杵在我面前,看到你就來氣!” 多余的沒告訴齊歡,陳讓只隨口概述兩句。他說的云淡風輕,齊歡卻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姑姑,她很兇嗎……” 陳讓想了想,道:“不兇,只是比較嚴肅?!?/br> 齊歡抬指觸摸他的額心,“疼不疼?” “不疼?!?/br> 她趴在他懷里,盯著他看,眼睫輕眨。良久,她直起身,唇瓣輕輕在他額心一吻。 . 夜色漸濃,車沒有開進哪個小區(qū),而是開到一條商業(yè)街。方秋蘅的公司在三樓,規(guī)模一般,只租了一層做辦公室,可以想見,她手里那些錢,不過五年時間已然縮水到什么程度。 上樓時,齊歡問:“這個時間有人嗎?” “有?!标愖尩溃扒妩c資產的人這個時候應該還沒走?!?/br> “我們上去……” “我姑姑朋友的人,我提前打過招呼,已經安排好了?!?/br> 如此,齊歡不再擔心。 電梯不大,除了他們倆,還有陳讓的助理和三個保鏢,他們乘坐另一輛車,路上一直跟在他們車后。 電梯門“?!钡匾宦暣蜷_,玻璃門開著半扇,燈火明亮,不知是不是因為知曉它氣數已盡的緣故,看著總覺得門里透出一股蕭瑟。 踏出電梯時,陳讓牽住齊歡的手。 一行人入內,債權方有人前來接待,將他們領到會客室。 “您里面請?!?/br> 領路人將門打開,敞亮室內坐著的幾人齊齊轉頭看來。 棕紅色辦公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