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路，算起來也是熟人。

    齊歡報(bào)了個名字。

    點(diǎn)歌的人幫她把曲目頂?shù)阶钌厦?，在唱的歌正好結(jié)束，幫忙探身到人群里要了話筒給她。

    “不用了。”齊歡擺手沒接，轉(zhuǎn)身跳到點(diǎn)歌臺對面。

    一把立麥，還有一張高腳凳。

    她坐在那兒，沒什么人注意。大家都在玩，搖骰子，喝酒閑聊，打牌。

    前奏響起，齊歡腳尖在地上輕輕打節(jié)拍。她聲音微低，不像一般女孩子?jì)扇嵘ひ?，反而有些小沙啞?/br>
    昏暗的燈光下，一片吵雜，她悠哉轉(zhuǎn)動高腳凳的坐墊，認(rèn)真地唱。

    是一首輕快的暗戀歌曲。

    或許是知道陳讓專心玩游戲沒空聽，她一點(diǎn)都不緊張，更別提害臊。

    唱到最后一段，副歌還剩一大半，齊歡兜里的手機(jī)忽然震動。

    莊慕打來電話找她。

    她從高腳凳上下來，給點(diǎn)歌臺的哥們比手勢，一邊往外走接電話一邊示意他可以切歌。

    ……

    “我靠！讓哥你是不是掉線了??？！怎么突然就退了！這都半天還沒重聯(lián)？！”

    坐在陳讓身邊和他一起打游戲的男生獨(dú)力難支，被殺得心力交瘁，忍不住伸脖子看了眼。

    陳讓的手機(jī)屏幕一直停在退出后的大廳界面。

    他不知道在干什么，有點(diǎn)出神。

    男生沒敢多問。

    “嗯?！标愖寫?yīng)了聲，收了目光，把手機(jī)光亮摁熄，“不玩了，你打吧?！?/br>
    包間墻上的大屏還是齊歡沒唱完的那首歌，人都擠在正中玻璃茶幾邊玩骰子，沒人顧上唱歌，所以沒人切。

    字體顏色漸變，掠過整首歌的最后一句。

    只有伴奏。

    陳讓眼瞼低垂，默了一會兒，黑屏的手機(jī)重新摁亮。

    每天刪一次的通話記錄很干凈，架不住齊歡不厭其煩有空就找他，和她最近一次通話是中午。她給他打電話講了一堆廢話，這一通他還沒來得及刪。

    視線停在那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上。

    陳讓抿了下唇角，抬指，點(diǎn)擊編輯。

    隨手備注了一個數(shù)字“7”。

    而后沒再多看，收起手機(jī)。

    齊歡那一串沒著沒落的號碼，被加進(jìn)了他的聯(lián)系人里。

    ☆、QiHuan

    齊歡回了敏學(xué)的包間。

    莊慕?jīng)]好氣：“一天到晚就知道往那邊跑，用不用我把你種到一中去扎根？”

    嚴(yán)書龍站出來打圓場：“嗨呀，年輕人，躁動一點(diǎn)很正常?！?/br>
    齊歡沒說話，往沙發(fā)上一坐。

    “怎么的情況，出師不利？”嚴(yán)書龍見她興致不高，湊過去八卦追問，“陳讓又給你甩臉色了？”

    “甩臉？”齊歡側(cè)頭：“他連正臉都沒對著我?！?/br>
    嚴(yán)書龍一時語塞，“……你這也太慘了吧姐?！闭f著皺起眉打量她。

    “看什么？”

    “不是。我就看，你怎么瞧也不磕磣，不應(yīng)該啊——”

    莊慕不爽，打斷他們：“要不要我開個包廂給你們交流心得?！?/br>
    “哎呀慕哥——”

    嚴(yán)書龍過去摟他肩膀，笑嘻嘻讓他別沖。

    話題一轉(zhuǎn)沒再說一中的事。

    幾個人坐下聊天，別人都喝酒，齊歡伸手去端杯子，立馬被莊慕拿掉：“你喝什么喝，撒酒瘋我們就扔你到這?！睋Q了杯無酒精軟飲塞給她。

    齊歡接過，沒說什么。

    很快，到切蛋糕環(huán)節(jié)，一幫人圍著壽星公噴彩帶、拉小禮炮，起哄熱鬧聲不絕于耳。

    壽星公站到立麥前，假模假式故意開始說場面話。臺下一幫人拿小東西扔他。

    “滾滾滾惡不惡心！”

    “吐了，還讓不讓吃蛋糕啊？”

    “媽的！歡姐在哪？歡姐趕緊揍他——”

    被點(diǎn)到名的齊歡，端著壽星公給切的一塊巨大無比的蛋糕站在旁邊笑。

    包廂里眾人打鬧起來，說說笑笑，齊歡沒去中間，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她窩到角落，手里還端著沒動一口的蛋糕。

    燈光昏黃，角落比別處更暗。

    齊歡拿出手機(jī)對著手里紙盤上的蛋糕拍了一張，發(fā)短信給陳讓。

    然后編輯文字：

    【吃完蛋糕我們就走了?！?/br>
    頓了頓，加一句：

    【你少喝一點(diǎn)酒哦?！?/br>
    想再說點(diǎn)什么，又怕說多了惹他煩，齊歡嘆了聲，克制著收起手機(jī)。

    ……

    玩骰子告一段落，鬼哭狼嚎的唱歌聲重新響起。陳讓在包間角落的廁所外抽煙，懶散靠墻站，頭頂昏黃燈光照下來，在地上打出一個混沌影子。

    煙尾紅紅一點(diǎn)燒著，煙氣從他骨節(jié)分明的指間飄起。

    拿出手機(jī)刷網(wǎng)頁，突然跳出新消息提示。

    齊歡給他發(fā)了一張圖片。老大一塊蛋糕，奶油看著就膩味。

    他沒什么表情。剛要收起手機(jī)，又來了新消息。

    一條說要走，一條讓他少喝點(diǎn)酒。

    剛剛坐在他身邊，她喝水樣喝了兩杯酒，沒幾下酒味就飄到他那邊。

    臉還紅。

    也不知道是誰。

    陳讓撇了下嘴角。手機(jī)摁到待機(jī)狀態(tài)，揣回兜里。

    .

    下午唱K，晚上吃飯，流程很簡單。

    過生日的男生叫張哲，到常去的飯店定了個大桌的包間，一群人從皇朝灣出來，分幾輛車打的過去。

    齊歡一直低頭玩手機(jī)，涼菜開始上桌，她頭也沒抬。

    莊慕看不過去，“你搞什么，飯也不吃？”

    齊歡應(yīng)聲，這才收了手機(jī)。只是動了兩筷子，又低頭去看手機(jī)。

    陳讓沒給她回消息。一個字都沒有。

    手指滑動屏幕，把那幾條消息上下劃拉看了好幾遍。

    在莊慕第二次不爽之前，她拿起筷子，安分進(jìn)食。

    菜也上著上著，沒到餐后甜點(diǎn)就來了一盤餅，綠油油的顏色。

    嚴(yán)書龍說：“這什么玩意？”

    服務(wù)員退出去前回答：“這是綠茶餅?！?/br>
    嚴(yán)書龍臉擰巴成一團(tuán)：“綠茶餅什么東西，我cao張哲你口味有點(diǎn)迷??？”

    眾人接話開始吐槽。

    齊歡看了眼，忽地說：“轉(zhuǎn)到我這來?！?/br>
    他們依言轉(zhuǎn)動玻璃圓盤，綠色的餅到了齊歡面前。她抬頭看一眼：“都沒人吃吧？”見大家紛紛擺手，端到自己旁邊，“那就放我這。”

    莊慕偏頭問她：“你吃??？”

    齊歡含糊嗯了聲，卻是拿起手機(jī)對著盤里的餅拍了張照。

    趁別人都在吃東西，她把圖給陳讓發(fā)過去，文字斟酌了一會。

    【你看，這個餅是綠茶味道的，厲不厲害！】

    【我記得你好像經(jīng)常喝綠茶。】

    【下回我們一起吃？想跟你一起吃吃看！】

    一口氣發(fā)了三條，齊歡用手指戳著屏幕點(diǎn)了點(diǎn)，不自覺揚(yáng)唇笑。

    ……

    左俊昊一幫人找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