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細想，隨便拿了一袋面包果腹。

    簡單填飽了肚子，身體下意識開始進行每天的例行工作，葉菲凡想起幾米和布布牠們都還不見蹤影，心情忍不住又低落了下來。

    多多自從吃了那些顆粒后，就變得懶洋洋的，現(xiàn)在正舒服地在沙發(fā)上打困；月光膽子大，竟跑到外頭晃了一會，回來后卻像是吃飽喝足一樣，乖乖窩進自己的貓床里睡覺。

    葉菲凡整夜難眠，只是一直把玩著顆粒發(fā)呆，一貓一狗的鼾聲在寂寥的夜中格外清晰，偶而傳來幾聲嘶吼，卻始終聽不到人聲，小區(qū)似乎已經(jīng)沒有活物，葉菲凡又想到失蹤的幾只寵物，心頭更是焦躁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葉菲凡聽到細微的答答答聲，那是rou墊上的爪子踩在走廊的石磚上會有的腳步聲，聽起來無比熟悉，葉菲凡立刻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她感覺到了，門外的形體，跟多多一樣！是布布？

    同時多多也醒來了，牠輕聲來到她身旁，卻是對著門口發(fā)出恐嚇意味的低吼。

    葉菲凡感覺到小伙伴的不安，覺得奇怪，再仔細感應(yīng)門外的形體，她突然了解多多的異常了。

    門口，幾乎與多多一樣的形體卻在肚腹間詭異地膨脹了起來，像是有人往狗的腸胃灌了無數(shù)的空氣，門外的狗整個身體渾圓得詭異，脖子幾乎消失不見，而肥胖的身軀現(xiàn)在就卡在狗門口那，死命想鉆進來！

    瞬間，葉菲凡的腦海閃過廣播的警告聲：被病毒感染的人和動物外表都會出現(xiàn)明顯的變異，像是人類就會退化成尸體一樣腐敗僵硬，動物卻會像打了十幾針類固醇一樣，表現(xiàn)強烈的食欲和攻擊性。

    葉菲凡“觀察著”門口那只可疑的圓球，注意力不自覺集中在牠渾圓的形體，然后，慢慢穿透了表皮的輪廓，皮下的器官竟然在大腦中被清楚地解剖顯現(xiàn)，甚至隱約可以看到肚子里裝有疑似人類和動物的四肢殘骸。

    盡管再怎么疑惑，葉菲凡此時不打算追究她大腦新裝的功能。

    胸膛附近的位置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物體在跳動，那是心臟的位置，但是葉菲凡驚訝它跳動的速度，彷佛火光閃爍，快得幾乎跟不上節(jié)奏，甚至，葉菲凡還能直接聽到牠的心跳聲，幾乎響徹屋內(nèi)——那絕對不是一只正常的狗！

    那只狗表現(xiàn)得很躁動，四肢抓著地面，一直想鉆進來，但葉菲凡很確定牠不是急著想和她親近，因為她聞到了血和腐rou的味道，就在門口的方向。

    綜合所有跡象，葉菲凡知道那是一只剛進食完、還興奮地想繼續(xù)啃蝕人rou的變異拉布拉多，至于牠是不是布布，葉菲凡下意識忽略過去。

    變異犬的鼻子很靈敏，牠剛進食不久，照著殘存的記憶想回窩休息，卻在自己的窩處聞到了新鮮血rou的味道，這叫牠如何不興奮！牠看著眼前的佳肴，齜牙裂嘴，混著血水的黏液從牙齒留下，發(fā)出了好幾聲滴答。

    葉菲凡渾身一抖，她下意識退到多多身后，多多也緩緩上前，爪子在地上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那只變異犬終于感覺到有其他同類的存在，這讓牠既生氣又害怕，生氣是有同類要和自己搶食，害怕的是那只同類明顯比自己還要強大許多。

    病毒的確讓這些動物成為一只只失去理智的暴食怪物，但在動物被無限放大的本能里，除了進食，避敵也是其中一項。遇上多多，變異犬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是逃，可惜牠肥胖身軀并沒有配合牠的本能。

    變異犬上半截在屋內(nèi)，下半截身子在外、渾圓的肚子剛好卡住狗門中間，牠已經(jīng)徹底被困住了，認清現(xiàn)實的變異犬忍不住低低悲鳴起來：“嗚嗚嗚嗚……嗚嗚”

    葉菲凡原本還不敢輕舉妄動，但遲遲不見那只變異犬行動，她慢慢看出了一些“端倪”，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習(xí)慣性摸著多多柔軟舒適的毛，多多乖順坐下，毛茸茸的身軀靠著她，帶給她淡淡的暖意，葉菲凡慢慢恢復(fù)思考能力，她現(xiàn)在必須擔心那只怪物瘦下來之后的事。

    怪物還在哀鳴，卡在屋內(nèi)的頭簡直像獵人掛在墻上的戰(zhàn)利品，對面女子茫然的眸中瞬間劃過刀鋒般的利光。

    她必須先下手為強！

    葉菲凡起身想去廚房拿菜刀，但后頭是那只被困住的狗發(fā)出的悲鳴，照理來說，葉菲凡不會有任何感覺，那只是一只想吃掉她的怪物，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葉菲凡不斷催眠自己，卻從來沒有那么希望自己為什么不連耳朵也聾掉——沒錯，從聽到腳步聲那刻，葉菲凡就認出那只變異狗的身份了。

    之前沒做的現(xiàn)在就結(jié)束吧！

    葉菲凡踏著沉重的腳步，一顆心也是沉甸甸的，那些不理智的感情正在醞釀累積著，隨時都可能會沖垮葉菲凡的理智。

    打開櫥柜，感覺到手上握著厚實的菜刀，因為視力不便葉菲凡并不常用它，所以它依舊如初買的一樣鋒利。

    “嗚嗚嗚?！睜l(fā)出類似撒嬌的哭腔，葉菲凡很熟悉那樣的聲音，每當牠熱臉貼月光的冷屁股時，就會把頭湊到自己的懷里，發(fā)出委屈求安慰的撒嬌聲。

    拿著菜刀的手在顫抖，葉菲凡幾乎快抖下眼淚，上一次她哭是在十歲那年，一覺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視線一片黑暗，呆呆楞在床上，醒悟過來不僅痛哭失聲，后來她便沒有在哭過，因為她再也沒有什么好失去的。

    現(xiàn)在，不過短短一夜之間，她已經(jīng)失去了幾個重要的家人，葉菲凡就像被迫重新體會墜入黑暗的痛楚，一遍一遍重復(fù)著失明之痛。

    “拜托……”拜托，別再發(fā)出那種聲音了，別在告訴我你是誰了，你已經(jīng)不是布布了阿…

    葉菲凡慢慢走進那只變異犬，那只變異犬感覺到她的靠近，瘋狂跳動的心臟竟有了變化，開始忽慢忽快了起來，有什么趁機找到了空隙，偷偷鉆出了病毒的控制。

    變異犬晃著大大的腦袋，覺得很奇怪，眼前的獵物明明聞起來那么美味，但牠卻開始猶豫要不要吃她，因為除卻新鮮的血rou，獵物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就像牠睡的小窩，讓牠感到莫名的熟悉和舒適。

    不過猶豫只有一瞬間，牠開始興奮地磨了磨爪子，準備先劃開獵物的喉頸，在暢快接飲著動脈噴出來的鮮血。

    多多緊跟在葉菲凡后面，豎耳警戒，牠當然認得布布的味道，但凡是傷害主人的家伙牠都不會放過。

    距離門口不過十步的距離，葉菲凡卻像在橫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