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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攪和她的粥,早市上人來人往,熱鬧得很,心里癢癢的想去四處看一看,又沒什么力氣走動。 商從謹只好一一為她講解過路人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形形色色百人百態(tài),早飯吃的倒不無聊。 “那人為何拉著一車青草?”葉央瞥到大路上有個漢子趕著輛牛車,后面堆著高高的古怪草類,草上還擺著幾個大木桶,覺得很特別,“若是喂馬的草料,不是要干的嗎?” 商從謹瞄了一眼,解釋道:“那是膠草。這東西原先……西疆長的很多,又好活,大祁各處都有栽種,熬膠用的。” 膠? 葉央眉頭一皺,商從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指著那口不斷冒出蒸汽的鍋,繼續(xù)說:“你讓店家煮水時,他們收集水汽用的管子,就是膠加上軟木做的,又軟又韌。有的貴族人家,也喜歡用桌腳涂了膠的家具,挪動起來聲音很輕。” 橡膠! 葉央了然,點點頭。中國古代沒有橡膠樹,如要用膠,都是用一種統(tǒng)稱“橡膠草”的草根熬出來的。加熱的時候黏黏糊糊,冷卻后就會變成有彈性的橡膠了。 她隨意一聽,也沒放在心上,倒是饒有興致地盯著那賣鴨子的看,白色的水鴨子呱呱叫著,像很不滿意葉央看了它們又不買。商從謹卻若有所思,眼神發(fā)空,把那個賣膠草的瞧得心里緊張。 過了片刻,他叫來聶侍衛(wèi)耳語幾句,聶侍衛(wèi)得到命令,一溜煙跑遠了。 當葉央收集到足夠的純凈水,吃飽了早餐,愁眉苦臉地走向馬車時,突然發(fā)現(xiàn)那附近圍了幾個人。 她下意識扭頭去看商從謹,后者沒什么表情,葉央只好自己走過去。聶侍衛(wèi)帶著幾個手下,把馬車的輪子卸下來,旁邊擱著一桶熱騰騰的橡膠,幾個人正用工具將橡膠涂在車輪上。 已經(jīng)涂好的一只輪子,被人拿去潑了些水降溫。橡膠冷卻后不再流淌,變成了有著微微彈性的一層覆蓋在輪子上。 “因著草膠冷后有了固定形質,而依舊柔軟,我便想著用它涂在車輪上,想來能緩解一路顛簸。”商從謹隨后跟來,立在一旁淡淡地解釋,“除了膠草以外,還用些鐵釘將它和車輪釘死,應該夠結實?!?/br> 葉央睜圓了眼睛。 這,這就是簡單的輪胎了吧!商從謹,你要不要這么厲害! 幸虧現(xiàn)在他找不到模具,不然把橡膠注入模具里仿成圓形再套上木車輪……古代版的輪胎就有了。 虧她一個現(xiàn)代人,連這點都沒想到! 在葉央崇拜的眼神中,商從謹和她一起上了車。新車輪的防震效果盡管不如標準的輪胎,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路上有個坑就顛的乘客幾乎飛起來。 葉央總算能在車上安生坐下了,頭不暈胃不疼,也不再忽冷忽熱地發(fā)燒,生活比船上還自在。離京城越來越近,她心里涌起一陣期待。 馬上,就要見到這個世界里,她真正意義上的親人了。 聽商從謹講,京城之繁華是別處不可比擬的,共分一百零八個坊,暗合天罡地煞之數(shù)。東邊因挨著皇宮較近,都是朝中權貴重臣住的地方,西邊商貿(mào)發(fā)達,算是城里的核心商業(yè)區(qū),住的都是大商賈。 京城南北地處較遠,那才是平民聚集的地方,故有“東貴西富,南貧北賤”之說。 像葉央這種舉目無親又沒銀錢傍身的,恐怕進入京城走到東市周圍,能見到四五品的官員就不錯了!更別提類似國公府這類一品貴眷,聽說早些年葉定國公最得圣眷的時候,連府外護衛(wèi)都是從軍營里調過來的! ……照此情形,恐怕葉央還沒接近,就被人攔下了吧。 商從謹說的內容給她提了個醒,不能冒冒失失上門。可有什么辦法能將國公府里的人叫出來?在菜市場等著?估計就算有定國公的仆役去買菜,以他們的地位也很難在主子面前說上話。 葉央仔細想,反復想,事到如今只有一個法子了——具體cao作可參見里的小燕子,背著幾幅畫跑到皇家狩獵區(qū),說不定葉央運氣也夠好,被人一箭射中再送個皇子什么的……等會兒,打?。?/br> “秋獵至少還要等兩個月?!鄙虖闹?shù)痪?,讓她停止了胡思亂想。 ☆、告別 天氣愈加炎熱,京城附近似是昨夜才下過雨,地面濕漉漉的。一行人行至次日午時過,才算真正到了。 “等下我們的車馬從春明門進城,你若是有了去處,不妨提前說一聲,我好送你過去。京城地廣人雜,東西也賣的貴,你多留意,不要叫人騙了去?!鄙虖闹斄瞄_車廂的布簾子,往外看了一會兒,扭頭告訴葉央。 葉央不能拒絕這份好意,又覺得他啰嗦,在矛盾的心情中開口:“寺廟……不是接待香客嗎,我先住那里好了。” 商從謹思索片刻,贊同道:“也好。承光寺就在京城外東北處,我把你送過去,正好從那邊進城?!?/br> 春明門是京城正東邊的門,他送葉央一趟算是順路,倒不很麻煩。于是改道先向承光寺出發(fā),走不多時便能陸續(xù)看見路旁的香客信徒,遠處悠遠的鐘聲依稀可聞,樹葉濃綠,清涼不少。 聶侍衛(wèi)在馬車外匯報說:“少爺,前往道路崎嶇不易走,而且都被往來車馬堵了,實在過不去……” 商從謹聞言,出去看了看,轉身向車里道:“葉央,只能在此別過了?!?/br> 在此別過。 “好。”葉央東西不多,拎上旁邊的包袱就跳出馬車,動作利索,臉龐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鎮(zhèn)定,對商從謹拱手道,“這一路,多謝你,日后若有……” “不必。” 本來還想著豪氣地說幾句“日后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不推辭”,沒想到被商從謹兩個字就打斷了。 葉央見他一路前呼后擁又不差錢,想來也沒什么用的著自己的,又同聶侍衛(wèi)及幾個相熟的將士一一告別,毫不留戀地轉身朝承光寺里走去。 她出馬車時把身上三分之一的銀子藏在坐墊下面,商從謹回去一坐下,應該就能感覺出來了。 “有緣再見?!鄙虖闹斖Π蔚谋秤?,略一低頭回到車廂里,馬車掉頭,過了片刻他又伸出一只手掀開簾子,只是葉央的身影已經(jīng)隱沒在來往人群中,再也看不到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朗聲道:“聶侍衛(wèi),回宮罷?!?/br> 直到踏入承光寺前,葉央都是帶著觀光的心思隨意走動的。承光寺雖不在山上,卻傍山而建,一條小溪穿寺而過,環(huán)境清雅幽靜,僧人學識不凡,是個好去處。進進出出的香客數(shù)量不少,可談話聲卻很小,也不覺得煩擾。 在小和尚陰沉的目光中,葉央厚著臉皮掏出二十文錢投進功德箱里,然后纏著他要間單人的廂房。 最近沒什么重大節(jié)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