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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葉央”總不自在,不如到新去處安心做自己。 這么一琢磨,離開也挺好的! 紅衣人看著她忽喜忽憂的模樣,笑意更深,然后輕咳了兩聲:“愣著干嘛,別偷懶!” 葉央一縮脖子,自覺地去活動筋骨。當(dāng)程序員的時候天天對著電腦,都快得上頸椎病了,還是天天加班沒工夫活動,現(xiàn)在好不容易能閑下來,她一會兒踢踢腿,一會兒扭扭腰,抬起頭看明亮湛藍(lán)的天空。 柔軟靈活,耳聰目明,葉央發(fā)誓要好好珍惜這具身體。而真正的葉府大小姐……恐怕在火燒庫支糧草時就被煙氣熏死了吧。 不管怎么說,她白得了一條命,絕對不能輕易辜負(fù)。 “葉央?!睅煾负敛粣巯ё约簭垞P(yáng)的紅衣,干脆躺在了不大的石桌上,翹著腿狀若神游,和她看同一片天空,“要下雨了?!?/br> 是嗎?葉央狐疑地望著萬里無云的晴天,對他的話表示懷疑。 “下雨了……哈哈,下雨了!”紅衣人說著說著居然笑起來,聲音清亮,“去給我倒杯茶,再拿幾個果子。” 轉(zhuǎn)動腰腿時葉央咬牙:“都說了,沒有茶也沒有果子!” “……沒有什么?” 稚嫩的女童聲音在院子門口響起,葉央驚得差點(diǎn)把腰閃了,下意識去看,葉晴芷豆腐一樣的小臉探出半個,正怯怯地打量她。 “什么都沒有?!比~央趕緊走過去看這小女孩跑來干嘛,走到一半又想起師父還在,急忙回頭,可石桌上干干凈凈,再打量四周,連半抹紅色也無。 ……跑得挺快,一看就是個高手。 直覺告訴葉央,這個師父是她的秘密,恐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她也不打算對別人提起。 葉晴芷只比她小了三歲,個子卻矮很多,葉央蹲下和她說話,笑著問:“你來找我?” 估計小晴芷沒和微笑的葉央交談過,一開始有些不自在,過會兒才昂首道:“我和我娘已經(jīng)收拾好了,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府里,所以來知會你一聲?!?/br> 她對葉央的態(tài)度很復(fù)雜,敬畏和不屑都有,就像小孩子看見了比自己大還比自己厲害的哥哥jiejie,有點(diǎn)想表示“我也長大了才不扎堆呢”,又很想同他們一起玩兒。 “好,我知道了?!比~央想伸手摸她頭頂,卻被躲開。 摸了個空,她干脆一只手按住葉晴芷的肩膀,另一只手狠狠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心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到上輩子二十七八的自己,看見小孩子就覺得喜歡,還得逞地又笑了幾聲。 手感毛茸茸的,不錯。 “你……”葉晴芷嘴巴一癟,精致的小臉皺了起來,“你從來沒摸過我的頭?!?/br> 葉央看她都快哭了,心里叫苦:古代小孩子不會這么脆弱吧,這就要掉眼淚?趕緊哄道:“不摸了不摸了!” 葉晴芷繼續(xù)抖落委屈:“你還讓我滾遠(yuǎn)一點(diǎn),說我是不識字的……” 內(nèi)心崩潰,葉央痛苦地扶額。她實(shí)在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烈士遺孤 換到現(xiàn)代,葉晴芷也就是剛上小學(xué)的年紀(jì),在這兒指責(zé)她欺負(fù)弱小,像一盆冰水迎面潑過來,讓葉央每一根發(fā)絲都滴著愧疚。 不管怎么說,讓人家滾的確是缺乏文化熏陶的表現(xiàn)。 葉央決定亡羊補(bǔ)牢,把葉晴芷抱在懷里拍了拍后背,徹底化身為和煦如日光的溫柔大jiejie,“以后不會,我保證。也不提你識字的事兒了!” 葉晴芷驚愕又欣喜地看她,睫毛上掛著淚珠,呆呆道:“你屋里……有個紅色的東西跑出來了?!?/br> 完了,是師父。 剛剛?cè)~晴芷進(jìn)門時,由于角度關(guān)系,應(yīng)該看不見葉央背后石桌上的紅衣男人,原來他一瞬間跑進(jìn)了葉央屋里,沖出來時卻不幸被發(fā)現(xiàn)。 葉央有心隱瞞,趕緊把話題岔開:“咱還是接著說你不識字的事兒吧?!?/br> “哇——”葉晴芷哭的更兇了。 西疆的雁回長廊,尤其是定城,以邊貿(mào)為主,文化底蘊(yùn)不太濃厚,各家各戶除了種地就是經(jīng)商,看算盤珠子比書墨親切多了,自然忽視基礎(chǔ)教育。葉央是她爹娘從小教起來的,葉晴芷就沒那個好運(yùn)氣。 小孩子變臉比翻書還快,葉央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哄她,加上十二分的誠懇保證,終于讓葉晴芷不再掉眼淚,把人領(lǐng)進(jìn)了自己房間。 她的臥房似乎又被打掃了一邊,床褥不帶走所以收進(jìn)柜子,顯得更加空曠簡陋。柜子里,梳妝臺,都空空一片,只有桌上放了一壇酒,六七個紅皮杏子。 這東西葉央走的時候還沒有,不是她娘留的就是她師父——不過做娘親的肯定不會讓未及笄的女兒喝酒,肯定就是紅衣師父了。 葉央把小晴芷帶去桌邊圓凳上坐著,給了她兩個杏子,正用一副嫌棄臉把酒壇子挪到桌腳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上面的泥封是碎的。 她低頭聞了聞,并不見酒味,卻隱隱有冷冽清香,試探著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是極甘甜的泉水,和自己中午在廚房喝的堿味很重的井水不同。 “還真有心……”想到紅衣師父理所應(yīng)當(dāng)指使她的態(tài)度,葉央實(shí)打?qū)嵉馗袆恿艘话?,情緒這么激動更多的原因是看見水果——終于能改善伙食了! 葉晴芷雙手捧著兩個杏子,手肘支在桌面上,半天不敢動,還是葉央笑瞇瞇地催了又催,才咬下第一小口。 看見水果眼睛都綠了,但她也不會沒出息到和孩子搶東西,只吃了兩個酸甜可口的杏子,便作罷,繼續(xù)裝和藹可親的大jiejie,“晴芷,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小晴芷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只會一個字。” 聲音越來越小,看她的眼神也怯生生的,生怕挨罵。記得原來鼓起勇氣和葉央說話,那種冷冷的誰也看不上的眼神讓她每每無地自容。 天生一張傲慢臉讓葉央打開小晴芷心門的過程分外艱難,不過對方也是活潑好動的年紀(jì),怎么能逃過葉央這種活了兩輩子的,沒多久就為了顯得自己同葉央一樣能干,用食指沾著壇子里的泉水,在桌上寫了一個“葉”字。 “這是我的名字?!比~晴芷指著那個字,又指指自己。 葉央遞過去最后一個紅皮杏子,在她小口小口啃的時候,也沾水在那個“葉”后面寫了一個“晴”,攬過葉晴芷指給她看,“第二個字?!?/br> 小晴芷愣了下,慢慢循著筆畫描了一遍,第三遍就寫的有模有樣,筆觸稚嫩卻一絲不茍,模仿得很像,尤其是“晴”的左半邊,葉央寫的時候,“日”中間的一橫總寫成一點(diǎn),她也學(xué)了去。 遇到個靈氣十足的學(xué)生,眼睛像小兔子一樣柔軟無辜,讓葉央心生好感,教完了她的名字,又問:“還要不要接著學(xué)?不如,我教你來寫你爹的名字吧?!?/br>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