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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總算是看出這個人冠絕武宴的力量來源了。 啊,這還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他上半身盡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仔細(xì)看過去,這些傷口有新有舊,有一些只是無足輕重的擦傷,恐怕是受傷的時(shí)候不曾好好清洗因而發(fā)炎留下了疤痕,而另一些,則即便是多年后的今天,也看得出當(dāng)初受傷的時(shí)候如何兇險(xiǎn)。 這無數(shù)道傷痕之中,只有腰間的一道傷口是新傷,尚還沒有愈合,帶著未干的血跡,看上去略微有些紅腫,并沒有好好處理、上藥,甚至看得出有些化膿的跡象。 顏玖心里微微一陣驚悚,先前聽說許策受傷的時(shí)候,她其實(shí)心底并不相信,更加趨向于認(rèn)為這是許策故布疑陣引出幕后人的計(jì)謀,而聶諍派她來此勘察,恐怕也是存了同樣的心思。然而如今一看,許策居然真的是受了傷。那究竟是什么樣的殺手,居然能夠傷得到許策?莫非也是“啄木鳥”出生不成? 門開的時(shí)候絲毫沒有聲響,碧荷的步子亦是了無聲息,一直走到許策身邊,才看到許策陡然睜開眼睛,陰冷肅殺的目光剎那有如利刃般逼人,手中不知從何處翻出的短刀一下子架到了碧荷的脖子上。 場面一時(shí)間僵住了,沒人動彈,也不知道要如何動彈。 “阿蓮……”許策先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是你?!?/br> 阿蓮,碧荷。顏玖暗自揣摩了一下,這兩個名字都不算多么高雅,不過聽得出來絕對不是一個人取的。 “你來做什么?”許策說話的口吻與平日大相徑庭,單腳從繩子的圈里繞出來,輕輕松松地翻轉(zhuǎn)身體,落到地面上。他腰間那道尚未愈合的傷口因?yàn)檫@樣的動作崩裂開來,滲出些血來,他卻絲毫沒有在意。 “公子讓我秘密傳一封信給你?!北毯擅嫔?,雙手奉上一封密封精良的信。 許策盯著那封信,并沒有接,而是先問道:“公子?哪個公子?聶七還是樂至?” 碧荷盯著許策腰間的傷口,語氣刻板地回答道:“是樂至公子?!?/br> 許策這才伸手收了,撕開自己看了一眼,禁不住冷笑了一聲:“還有其他事么?” 碧荷抬了抬腰間挎著的藥箱,淡定地道:“我來給你上藥?!?/br> 許策面色冷硬,完全不似平日里嬉皮笑臉的模樣,沉默地背過身去,碧荷手腳麻利地從藥箱里拿出干凈的布,給他擦拭傷口,再細(xì)細(xì)地涂上好幾層藥膏,這才用紗布圍著許策腰,將傷口包裹起來。 碧荷的手握著紗布從許策身前身后繞了好幾圈,帶著微微的溫度從光裸的皮膚上掠過,許策背對著碧荷,一雙漆黑色的眼睛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涼池之宴上,你為何要發(fā)暗器殺他?”許策終于開了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倒是與平日里的碧荷一模一樣,“要是讓太子發(fā)覺樂至身邊居然有你這么麻煩的人在,倒霉的可不是我?!?/br> 碧荷手里的動作頓了頓,道:“我不想讓你受傷?!?/br> 許策冷冽傲然道:“那種貨色會讓我受傷?阿蓮,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最后一塊紗布也被慢慢纏好,碧荷慢慢地打上結(jié),再緩緩搖了搖頭:“你會受傷,那不是比武,是偷襲。你一定會讓偷襲者的劍刺進(jìn)你肩膀,讓他自以為得手而狂喜的時(shí)候再拗?jǐn)嗨牟弊?。我知道,你一定會?!?/br> 許策沒立刻開口,停了半晌,才道:“從‘啄木鳥’覆亡之后,我們已經(jīng)八年沒見過面了,你連我是許家的人都不知道,就這么篤信你仍然了解我?” 碧荷伸手隔著紗布稍稍用力觸了觸那道未愈合的傷口,點(diǎn)頭:“我了解你。” 顏玖頓時(shí)了然,敢情不是那位刺客太厲害,而是這位神經(jīng)病許閣老是個抖M。他是自個兒放任那刺客跑過那二百來米的空地,再任由那刺客砍了自己一刀才出手對付對方,怪不得他的傷口都不處理,這簡直是自虐成狂??!不不,按碧荷說的,他是為了讓對方先狂喜,再讓對方失敗而受不了這種功虧一簣的心理落差而痛苦,這種說不定應(yīng)該算抖S才對…… 常人被觸碰傷口總該吃痛微微抽緊肌rou,這是本能的反應(yīng),不應(yīng)該是能憑借意志力控制的。然而許策卻絲毫沒有這樣的反應(yīng),就像是身體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突如其來的疼痛,他極冷靜地轉(zhuǎn)過身來,低頭看著碧荷: “阿蓮,我的立場和聶諍和樂至都不一樣?!?/br> 碧荷點(diǎn)頭:“我知道。” 許策道:“那有朝一日,我與聶諍、樂至之間必死一方,由你決定下手,你會殺誰?” 碧荷默然,未曾開口。許策面色絲毫未動,安靜地等著碧荷的答案。 這沉默太久也太過難熬,顏玖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或許才一會兒,或許已經(jīng)很久,才聽到碧荷一如往日平靜得幾乎死氣騰騰的回答:“你死了,我陪你?!?/br> 許策沒動,像是沒聽見,他死死地盯著碧荷看了很久,才緩緩道:“我知道你會這么做,我方才在想,要是你肯騙我說你會幫我,那該多好?!?/br> 他只是停頓了片刻,伸手慢慢撫摸著碧荷右耳上掛著的蓮花型耳墜,仔細(xì)看著,繼續(xù)道:“可是你要是騙我的話,就不是我的阿蓮了。” “阿蓮?!痹S策放下手,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從一旁的椅子上拎起外袍直接披在光裸的身上,也不回頭背對著碧荷,“你回去樂至身邊吧,起碼現(xiàn)在,我跟阿諍還遠(yuǎn)沒到你死我活的時(shí)候?!?/br> 碧荷沒有發(fā)出聲音,剛轉(zhuǎn)過身,便聽見許策低聲道:“阿蓮,我不會娶言寂的?!?/br> 碧荷停下了步子,未曾回頭,平靜地道:“我知道。” 許策嘴角慢慢瞇起眼,看不出神情:“言寂當(dāng)年害你的,我都會為你討回來?!?/br> 碧荷沒答話,等了片刻,極安靜地走了出去。 許策等碧荷離開許久,才重新抓起樂至寫給他的信看了一眼,未置一詞,便放到了蠟燭上點(diǎn)燃。 顏玖正好一回頭看到了剛剛燒著的信紙上的字跡,不過是九個濃墨寫的大字: 送信人,任君留下與否。 ———— 顏玖瞞下了見到碧荷這一節(jié),只跟聶諍匯報(bào)了許策是真的受傷,而且純粹是自己作死的。 聶諍對顏玖的話顯然抱有不加掩飾的存疑態(tài)度,鑒于自己本來也有點(diǎn)心虛,顏玖趕緊嘻嘻哈哈地對付過去,又悠悠哉哉地往回飄,再去向樂至報(bào)告會見聶諍的任務(wù)進(jìn)展。 出乎預(yù)料的是,顏玖沒能找到交任務(wù)的NPC。 對,樂至他失蹤了。 ☆、關(guān)于失蹤人口 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睡美人公子樂至,居然不在房間里。 顏玖默默地揉了揉眼睛,終于確定了樂至和袁楓都不在房間里這個詭異的事實(shí)。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