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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聶諍努力平順了呼吸,這才繼續(xù)道:“顏姑娘,我從典籍上查到了你如今的狀況?!?/br> 顏玖咽了一口其實并不存在的唾沫,若是沒有變成魂魄的模樣,她這會兒腎上腺素肯定飆高數(shù)倍了。 青年的目光微微有些悠遠,帶著些莫名的悲涼意味:“書中說,姑娘本該連身體一并卷入異世,怎奈姑娘當(dāng)時已然絕了生志,一心只求速死。若無求生之念,即便是有了重生之法亦未能救得了姑娘?!?/br> 聶諍的話音落下,顏玖卻沒能給出反應(yīng),只垂著頭,默不作聲。聶諍亦不曾開口,生無可戀,只求速死,他不知道這個書中所說的必定來自異界者在死前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卻知道無論那是什么,都不是他這個外人可以輕易置喙的。 等了好半晌,聶諍才看到顏玖面無表情緩緩地抬頭向著天空,長長得吐了一口氣,倒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急速連續(xù)吼道: “我靠!我病死了穿越了變成鬼了然后你特么告訴我是因為我病死之前沒想到自己會穿越所以想安心等死了才穿越失敗導(dǎo)致自己只剩個魂魄的??。?!老天你特么是在耍我么?!” 對于面前一個一身詭異的藍白條紋服飾還在不斷爆著粗口仰天長嘯的女鬼,聶諍默默地把自己剛才產(chǎn)生的那一丟丟凄涼和同情丟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淡定地開口道: “顏姑娘請節(jié)哀?!?/br> 顏玖也抹了把臉,勉強恢復(fù)了鎮(zhèn)定,追問道:“書里有沒有寫解決的辦法沒有?” 聶諍點頭,在顏玖滿懷期待的神情中道:“典籍說,既然姑娘是因為絕了生志才會如此,那待姑娘有了更為強烈的、對獲得一個身體的渴望,那姑娘便能夠現(xiàn)出實體來?!?/br> 顏玖嘴角抽風(fēng)了半晌:“聶卿哪里看出我如今不渴望著有個實體?難道作為一個魂魄飄蕩很有意思?我如今已經(jīng)在渴望一個實體了,為何我仍舊不曾有實體?” 聶諍絲毫不曾慌亂,只淺淺一笑,伴著那絕俗的容貌稍稍晃花了顏玖的眼,語氣里也帶上了三分禪意:“許是機緣未到吧?!?/br> 顏玖扶額,只想長嘆一聲:曾經(jīng)以為聶七公子是個可靠的人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聶諍慢慢扶著軟榻邊緣站了起來,另一手抱著暖爐,笑容極是溫文爾雅:“對姑娘的事情,在下已經(jīng)盡數(shù)告知,姑娘若是不愿意,在下也不會告訴旁人?!?/br> 顏玖稍稍側(cè)頭,聽出了聶諍的言下之意,因而也坦然笑道:“聶卿說的是,這是我私人的事情,不足為外人道。既然聶卿幫了我如此大一個忙,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聶卿盡管開口。” 聶諍神色淡淡,看不出想法:“顏姑娘非人之身,想必在涼池所見所聞,亦與我等凡人不同?” 顏玖用力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力圖裝傻,然而對面的青年絲毫沒有理會她的苦心,笑容和煦,極是耐心地看著她。 裝傻沒用。顏玖懊惱地轉(zhuǎn)了兩圈,其實就樂至的態(tài)度看,顯然聶諍是值得相信的人才是,再想想一向死忠于樂至的袁楓和碧荷都可以輕易被他叫出去,再輕易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她這會兒本也應(yīng)該告訴聶諍才是。 然而這個人,實在是讓顏玖沒辦法輕而易舉地坦誠相待。她看不出聶諍的城府,什么都看不出來,在那一層聶七公子光風(fēng)霽月的殼子下面,顏玖看不出那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好,我說實話?!北舜硕螖?shù)差得太遠,顏玖表示識時務(wù)地繳械投降,“既然袁楓和碧荷這二位對你都說了實話,那我也大概確信簡容姑娘所說的‘那個人’也是你了。也不難猜到,你其實已經(jīng)從各個人那里知道了絕大部分情況,我所能說的事情也就只剩了一件:我看到有人在通過水底的轉(zhuǎn)輪cao縱水流?!?/br> “恩,”聶諍頷首,并沒有太意外,顯然早已經(jīng)想到了,“以姑娘所見,cao縱者是誰?” 顏玖翻著眼睛望天:“我不敢說?!?/br> “哦?” 顏玖別了別嘴:“要是我確實得飄一輩子,我還敢說,如今既然有了穿越成人的希望,我不敢說?!?/br> 聽著這邊像啞謎一樣的話,聶諍也并不惱,略微思忖一陣,笑道:“在下明白顏姑娘的意思了。” 顏玖持續(xù)梗著脖子仰著頭,死命盯著天花板,默默裝死。 聶諍也不是看不出來顏玖極力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因而點頭最后道:“按典籍所說,顏姑娘如今這副姿態(tài),世上所能見到姑娘的寥寥無幾,姑娘若是想要外出游玩,亦不必太過顧慮。姑娘請先回吧,在下去喚阿樂出來?!?/br> 顏玖如蒙大赦,連告辭都顧不上,一溜煙竄了出去。 看著已經(jīng)無聊到在從旁邊的鳥窩里面趁著母鳥不注意偷鳥蛋、再放回去、再偷鳥蛋以鍛煉偷竊技巧的葉夷,顏玖無語地沖那母鳥使勁一揮手,明顯動物們大多能看到這么一個飄來飄去的魂魄,那母鳥受了驚嚇,撲棱棱地亂撲騰起來,把趴在附近的葉夷嚇得一下子摔了下去。 “哎!”少年長嘆了一聲,揉了揉被摔得快裂成四半的屁股,抬眼看著那不知道為什么就撲棱起來的母鳥,很是神傷地想起最近流年不順的經(jīng)歷,更是垂頭喪氣,面色黯淡無光 “師父啊師父……”葉夷幽怨地嘆著氣,“你真的不來救徒兒了么,徒兒真的好想你啊……” 顏玖:……別這么一副深閨怨婦的口氣,我都快要為剛才惡作劇愧疚起來了。 葉夷自然不知道旁邊還有人看著,繼續(xù)深情地對著空氣告白:“雖然師父你平日里經(jīng)常賭博欠債拿徒兒抵債,雖然師父經(jīng)常一失蹤就是好幾天還不記得給徒兒留下飯錢,雖然師父總是調(diào)戲人家姑娘害得徒兒也被追殺,雖然師父…… 但是徒兒是真心地想念跟你在一起的時光啊,你真的不來救徒兒了么?徒兒最近過得好苦啊……” 顏玖=_=:這怎么聽也沒有很值得懷念的地方吧,簡直辛酸血淚史啊。我覺得你還是跟著樂至吧,雖然碧荷妹子有點暴力,但是比你家?guī)煾该菜瓶孔V多了。 鑒于葉夷一時半會兒不打算停下他rou麻而深情的碎碎念,抖了一身雞皮疙瘩的顏玖等了好半天表示忍無可忍,決定直接去找樂至,看看他怎么半天還沒出來。 等顏玖七繞八繞好不容易找到聶諍的臥房,從屋頂探進去半個腦袋的時候,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樂至裹著一團薄被側(cè)臥在床上,而聶諍扶著床柱,神色間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甚至是有些悲哀的意味,看著樂至平靜的睡顏。 也不知聶諍保持這個動作多久了,只見他終于動了動,慢慢伸出蒼白而瘦弱的手去,緩緩地伸到床前,似是情難自禁,又似是猶豫了片刻,仍舊慢慢向前,仿若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