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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了。所以也不能怪她,她實在是睡眠不足,精神恍惚。圓圓正琢磨著進去跟程白說明一下,然后明天給他煮,應該可以吧? 聽到圓圓的自言自語,小趙總算可以不突兀地轉(zhuǎn)述程醫(yī)生的話了,“你哥哥說,你要是沒帶早飯過來的話,讓你再回去帶過來?!?/br> “……” 程白靠坐在床頭,望著站在離他兩米遠,低著頭跟他保證明天一定記得煮粥帶來的程圓圓,看了好一會兒。 “算了?!?/br> 圓圓為自己虎口逃生暗自慶幸,同時覺得程白今天還算通情達理,于是好心問:“那你餓嗎?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午飯?” “餓了一上午,沒感覺了?!?/br> 程白的聲音平平淡淡,圓圓卻聽得誠惶誠恐,這句話里的反諷意味實在是太明顯了。她吞了口口水,“那是……要還是不要呢?”圓圓有種小沈陽附體的感覺。 程白像是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伸手拿過桌上的書開始看。 圓圓想這次畢竟是自己的疏忽,便小聲說道:“那等你有感覺了再說吧?!鄙嘲l(fā)上堆滿了各種物品,有滋補的食品、裝衣物的行李袋,只有他床邊的那張椅子空著。圓圓不敢坐在他面前,便挪到墻邊靠墻站著,邊玩手機邊等。 程白的右手食指輕緩地敲著書頁,像是他無意識的動作。 而圓圓低著頭,一只腳有意無意地打著拍子,一下,又一下。這是她等人時的動作。 程白的余光看到她的動作,微微一怔,他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些年看書時下意識的動作,是學她的。 室內(nèi)很靜,顯得窗外雨聲細膩而綿長。而此刻的兩人,正隨著雨聲回想著同一件往事—— 夏末的傍晚,突如其來地下起了大雨,雨滴落在地面上,濺起片片水花。 她撐著把紅色的雨傘,安靜地站在一幢教學樓前的石板路上,懷里還抱了一把黑色的雨傘,石板路兩旁種了好幾排芭蕉,雨水打在芭蕉上噼啪作響,她專心地盯著教學樓的兩個出入口,生怕錯過了什么。 周圍經(jīng)過的學生,都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她視若無睹。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鞋子濕透了,雙腳發(fā)麻,兩邊的袖子也都被雨淋得緊緊貼在胳膊上,讓她覺得很難受。 這時她終于看到了自己在等的人。 他本來想麻煩旁邊的同學送他去校門口,卻看到了他,也一眼看到她脖子后面露出了的醫(yī)用膠布。 他從同學手中拿過傘,“傘借我一下。” 看他走來的時候,她本想沖過去,但腳才想動,就軟了一下,差點摔倒,再抬眼,他已經(jīng)到了面前,她趕緊笑著把那把黑傘遞過去,可是他只是看著他,沒有接,然后,她聽到他沉著聲說:“我說過多少次了,別等我,我用不著你幫我做什么,我不需要?!?/br>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雨太大了,傘你拿著吧,我這就走?!?/br> 他伸手一拍,本意是想推開,可一下沒控制好力道,打中了她撐傘的手,那把紅傘便落了地,暴雨頃刻間打到了她的身上。他不知道,那一刻她眼角流下來的,是雨水還是淚水。時間會讓人遺忘很多事,而那些經(jīng)年累月卻一直留在記憶里,不是想忘卻忘不了的,便是想要一生銘記的。 “沙發(fā)上那件外套里有醫(yī)院食堂的卡,你拿了去吃飯吧。”程白突然開口。 “咦?”園園收回思緒,看向程白,“那你呢?” 程白本要說不用,但想了下又道:“隨便打包點就好?!?/br> “哦?!眻@園確實餓了,一聽可以去吃飯,立刻跑過去從程白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錢包。 “卡在錢包里?!?/br> “哦?!庇谑菆@園又打開了程白的錢包,里面卡不少,園園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張飯卡。 待園園到醫(yī)院食堂排隊買飯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不少人在打量她,她不禁摸了下自己的臉,莫非是沾到什么了?后面的人問她“你是程醫(yī)生的meimei?” 園園回頭,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穿白大褂的年輕女醫(yī)生笑道“聽說的?!彪S后不忘關(guān)切道:“希望你哥哥早日康復?!?/br> 園園還能說什么呢?“謝謝?!?nbsp;這天下午,園園回住處時,因為很困,導致她坐錯了公交車。本來要坐1路車,結(jié)果坐了11路,好在11路也經(jīng)過紅楓新村那一站,就是要繞遠。當公家車經(jīng)過延齡巷時,園園愣了下,她想到上次那張中藥單上的門店地址就是延齡巷18號。 她回想到自己吃了兩天中藥后,感冒,鼻炎就好了大半,她打電話跟勝華叔叔道謝,結(jié)果卻得知那藥并不是勝華叔叔送的。 不是勝華叔叔送的,那會是誰?園園著實疑惑。 今天既然陰差陽錯路過這兒,她突然想去這家厚德堂探詢一下——剛好,那張藥單一直在錢包里。于是園園在下一站下了車。 厚德堂不難找,但門面確實很低調(diào)。園園拿著藥單,在古舊的門外徘徊了一會兒,因為上次聽王玥說這家中藥堂是何等厲害,她覺得自己進去問“你們能幫我查下這張藥單是誰給程園園配的嗎?”,應該會被直接無視吧? 何樸吃好午飯回厚德堂,剛進延齡巷就見自家門口站著一姑娘,扎著馬尾,穿著薄毛衣,牛仔褲,側(cè)臉看起來清秀又年輕。等他走近的時候,余光掃到園園手里的藥單,他愣了下,開口問道“你好,是來看病嗎?有預約嗎?” 園園扭頭就看到了穿著白大褂,臉上帶著笑的何樸。 看樣子是厚德堂的醫(yī)生?!安?...我....我不看病?!眻@園以為是擋住了人家的路,讓開了一點。何樸卻沒有走,說:“能讓我看下你手里的單子嗎?”圓圓想,要不問一下這醫(yī)生吧,他看起來挺熱情友善的樣子。于是圓圓將手中的藥單遞給了他,問出了之前想問的話。 何樸拿到了單子,看清楚上面的字,內(nèi)心不禁歡呼雀:傅大專家啊傅大專家,我百般追問,你就是不告訴我這藥開去做什么,這下可被我逮著了! 這叫什么來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何樸表面不露聲色地看著圓圓,然后禮貌地把藥單還了回去,說:“抱歉,我們只記錄服藥人的信息,至于誰付的錢,我們是不管的?!边@是實話。 “哦。。?!眻A圓也不意外,不過多少有些失望。 終究是白跑了一趟。 這時,圓圓的手機響了,她從斜背包里摸出來看,是她mama。她跟前面的醫(yī)生道了聲謝,邊接電話邊朝巷口走去。 何樸看著她走出巷子,他才跨進醫(yī)館門,就給傅大專家撥去了電話。那邊一接起,他就說:“剛才我遇到一姑娘,身形窈窕,一米六五左右,眉清目秀,一雙杏眼,眉心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不知傅大專家認不認識?哦,對了,她叫程圓圓?!?/br> 傅北辰在電話那頭靜了一下,才說:“你在哪里見到她的?” “厚德堂門口?!焙螛阏Z氣里充滿揶揄,“原來你還會主動向女孩子示好,嘖嘖,看不出來呀,嘖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