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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對璧人啊。 當(dāng)程白和沈渝在與他們隔了一桌的位子坐下時,園園還在愣愣地想著什么,而傅北辰也不開口。場面就這樣靜了一會兒,直到傅北辰輕嘆了一聲,說:“程園園,在想什么?” 園園這才回過神來,笑著說:“看著他們,我就想到金童玉女了?!?/br> 傅北辰微愣了下,隨即啞然失笑。隨后,他要拿水杯,手卻突然顫抖了下,水杯沒拿穩(wěn),落到桌上,濺出了些水。傅北辰閉了上眼,眉頭微擰。 “你怎么了?”園園緊張地問。 等傅北辰睜開眼,看向面前的人,表情才慢慢地舒緩下來。 “沒事。” 這時候服務(wù)員端上來兩盆菜。 “先吃吧?!备当背绞栈啬抗狻@園見他面色已如初,便點(diǎn)了下頭,“哦?!?/br> 園園今天中午吃多了,現(xiàn)在還不是特別餓,而傅北辰胃口一向一般,好在他點(diǎn)的菜不多,結(jié)束時兩人也算把桌上的菜吃了個七七八八。 而傅北辰得知園園晚上回家還要開夜工趕稿,堅(jiān)持為她叫了一份夜宵打包。走時他倆隔著位子跟程白和沈渝打了招呼,接著傅北辰去取車,園園則拎著夜宵在門口等他。 餐廳附近車多,挪車很慢。 她在等傅北辰的時候不經(jīng)意見到不遠(yuǎn)處的墻邊,有個乞丐坐在地上,正癡癡地望著來往行人。園園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夜宵,走了過去。 正當(dāng)她落落大方地將夜宵交給乞丐時,她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她以為是傅北辰,便開口說:“我把你替我點(diǎn)的夜宵送人了?!?/br> “讓讓?!边@冷淡的語氣哪里會是傅北辰? 她嘆了聲,側(cè)頭看向程白,對于他這種態(tài)度有點(diǎn)不痛快,但還是不想多生是非,挪開了身子。程白把剛結(jié)賬時收到的余錢都給了乞丐。 沈渝站在他們后面回想起剛才,程白剛買完單,一見程園園走向乞丐他就馬上追了出去。她看著程白站在程園園身后,以一種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沈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程白,淡泊寡情的人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真稀奇。 她忽然想到什么,又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傅北辰的車已經(jīng)停在餐廳門口。他也正看著那邊的兩人,不動聲色。 園園走回來經(jīng)過沈渝時朝她笑了下,沈渝回以一笑。之后園園朝傅北辰的車走去。 等她上了傅北辰的車離開后,沈渝看向身邊的人,“原來你也‘認(rèn)識’程園園?!?/br> 程白看向沈渝,后者聳了下肩膀,說:“她的雜志社在跟我導(dǎo)師合作專欄,我見過她兩面。而我大師兄,其實(shí)是我導(dǎo)師的兒子。” 程白自然清楚,不想多說什么,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H大后門,問:“要我送你進(jìn)校嗎?” 沈渝搖頭,亦真亦假道:“不用了,我看你也不怎么情愿的樣子。” 程白對沈美女的直白不予置評:“那好,再聯(lián)系?!?/br> 沈渝走前,看著還站在那兒的程白,又望了一眼已經(jīng)開遠(yuǎn)的車子。她今天是知道傅北辰在桂記吃晚飯的,是她之前打電話詢問老師問題的時候,無意中得知的。但傅北辰約了誰,她不清楚。在醫(yī)院里遇到程白,腦子一轉(zhuǎn),就拉了他到了這兒。然后就看到了程園園,說真的,見到程園園她不怎么意外,讓她意外的是,程白跟程園園的關(guān)系。不像情侶,卻又看起來極其熟悉彼此。 沈渝邊走邊沉吟:“該不會是兄妹吧?都姓程?!?/br> 坐在車上的程園園不由想到小時候,自己叫程白叫哥哥那會兒,她覺得自己挺傻的。人家明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她還偏偏就看不明白,還一天到晚地圍著人家打轉(zhuǎn),變著法地想去親近他。 這時,車剛好駛過市圖書館。園園轉(zhuǎn)頭看去,入口處是一條很寬的林蔭道,兩邊都是銀杏,一直延伸到里頭的主體建筑。她微一愣怔,下意識抬手摸了下后頸,她頸上的傷,便是在這里留的—— 那天是周六還是周日,她忘記了,只記得,自己跟著程白去市圖書館看書。出來時,天色已有點(diǎn)暗了。兩人原本是并肩走的,但在經(jīng)過這條弄堂時,她的鞋帶散了,她便蹲下身去系。她抬頭要叫他等等,卻發(fā)現(xiàn)他已轉(zhuǎn)身在等她,她剛要朝他笑,卻突然看到有人抄著一根銹跡斑斑的鐵棍,從小弄里跑出來向他砸過去。她想也沒想就跳起來朝他撲了過去。 鐵棍的表面很糙,剎那間她就感覺后頸一涼,一股鉆心的劇痛襲來。他被她推開的那一刻,有人在后面凄厲地尖叫了一聲,行兇的人慌忙逃了。 “你頸后的傷,是什么時候弄的?” 園園聽到傅北辰的聲音,她側(cè)頭看向他。他發(fā)現(xiàn)了啊? “高一……”她高一,程白高三。 傅北辰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問:“晚上你吃得不多,連夜宵也送出去了。路上再給你買點(diǎn)?” “不用啦,回頭餓了我可以自己煮夜宵的?!?/br> “也好。”傅北辰想,外帶回去的,放涼了也不好吃。 之后傅北辰的電話響了,是傅教授打來的,似乎是囑咐他什么事,園園隱約聽到什么“文章”“姑媽”。等傅北辰掛了電話,看了眼正好奇地看著他的人,笑道:“傅教授讓我記得看下我姑媽的文章?!?/br> “你姑媽是作家嗎?” 傅北辰云淡風(fēng)輕地點(diǎn)了下頭。 “哇,你們一家都這么厲害!”園園感嘆,果然龍生龍,鳳生鳳啊。就不知道傅北辰的爺爺是干什么的,生的孩子都這么厲害,“網(wǎng)上能搜到你姑媽的文章嗎?” “不用搜,你打開你前面的儲物格,里面就有?!?/br> 園園打開,果然看到了一本?!斑@不正是國內(nèi)最高冷的紀(jì)實(shí)文學(xué)刊物嘛?!彼贸鰜矸础?/br> “被傅教授折頁那篇就是?!?/br> “烈媭?”園園疑惑道,“你姑姑的筆名好奇怪呀。” “那不是筆名,是真名。” “真名?傅烈媭?” “不,我姑姑姓烈?!?/br> 園園聞言徹底愣住了,這似乎是問到了人家的私事,還是適時打住吧。 “咳咳?!彼辶饲迳ぷ诱f,“烈這姓倒真是少見。我記得我只見到過一次?!?/br> “哦?” “我以前看到過一篇報(bào)道,我們本省前前前前任——如果沒記錯的話——的省委書記似乎就姓這個。其他就再沒見過了。” “嗯?!?/br> “但是我記得,那個書記本人也不是姓烈的。好像是后改的,他原本是姓……姓什么來著?”那個字呼之欲出。 “傅?!?/br> “?。俊?/br> “我爺爺叫傅崢嶸?!?/br> 園園傻了兩秒,才說:“你家可真……”人才輩出啊。 “不過是各司其職,各負(fù)其責(zé)罷了?!彼址路鹬浪谙胧裁?,接了這么一句話。 “……好吧?!?/br> 園園望著身旁的人,其實(shí)她很早之前就想跟傅北辰說來著,他給她的感覺,就如同那種古代電視劇里的王侯將相,學(xué)養(yǎng)深厚,風(fēng)雅蘊(yùn)藉。 但不知怎么,有時,又無端地讓她覺出一分孤獨(d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