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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有一點小沖動、小懵懂,都是不成熟的。年少的戀愛嘗試也好,錯過也好,以后回憶起來都只是輕輕一笑,或許溫柔,或許云淡風(fēng)輕。 高二的一次大型春游,是學(xué)校難得給水深火熱中的高中生的一項福利,組織去的是江西婺源,不記得坐了多久的大巴,下來時我有點暈車,同桌扶著我說:“清溪,你臉色好差,要不要喝點水?” 我說走走吹吹風(fēng)就好了。 我同桌是一個文靜的女孩子,性格上跟我有點像,所以我跟她很談得來。我們跟在大部隊的最后方,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覺得難得放松,前方的一批男生已經(jīng)鬧得厲害。走了一會兒,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頭看到徐微雨,我忘了他們理科班也是一道來的,文科班的在前面,他們后一批,他面無表情遞出水瓶,“喝點水吧。” 我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說:我不渴。其實是喝不下,胸口一直有點泛惡心。 他皺眉頭了,說:“你的臉白得像鬼!” 我…… 我同桌感到氣氛不對,擔(dān)心地小聲問我:“清溪,我們要不要走快點,跟上前面的?” 我正猶豫,理科班的男生已經(jīng)跑上來,嘰嘰喳喳的,“微雨,怪不得跑那么快,原來是找女朋友來了!” “同學(xué),徐少對你真的是心心念念啊,他丫一路上都在看表,哈哈,哈哈!” “雨哥,表現(xiàn)得太明顯啦!老班快上來了,悠著點兒??!” 徐微雨看我的表情冷淡,阻止朋友,“行啦你們!” 一群男生不再鬧,嘻嘻哈哈地往前跑去。 徐微雨看著我猶豫地說:“一起走吧?” 我同桌看明白了,這時也沒什么義氣地跟我說“我去找某某”,說完就小跑走了。 徐微雨走過來托著我的手臂,我說不用,我能走。 他咬牙,“你就死撐吧!” 哎,我是難受,可被他這么一鬧騰,就更加不好受了,看后面好多理科班的男生女生上來了,我說:“走吧?!?/br> 我們走在中間,我覺得很不自在。徐微雨曾經(jīng)說我:愛面子超過喜歡他。事實上我只是不喜歡成為他人的焦點,不喜歡引起別人注意。我從小性格就這樣,而性格這種長年累月積累的習(xí)性不是你說“改一下”就能輕易改變的。那天我跟上我們班的人,要跟他說再見時,他扯住我說:“清溪,我明年就要走了?!?/br> 徐微雨的感情比我付出的多很多,一直以來都是。而他也比我早明白很多東西。他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你讓我等了那么那么久,我差點以為要等到白發(fā)蒼蒼你才明白!那我下輩子一定不要再遇到你! 高三是最痛苦的一年,我記得最深刻的是,每天睡不醒,做不完的題目,頭昏腦漲,下課鈴聲上課鈴聲分不清楚,但這樣的時間過得也很快,六月中旬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的高中生活原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那年夏天,小弟隨父親出國,我跟母親送他過去,這是我第一次出國門,只覺得陌生和不適應(yīng),而當(dāng)時年僅十歲的小弟,我想他應(yīng)該是更加害怕和無助的,但他那時拉著我的手笑著對我說:“姐,我出國啦,嘿嘿,以后我要給姐買漂亮的衣服帶回去!” 我說好。 我回國時,我的鄰居叫住我,他說:“清溪,你跟你媽這段時間都不在家???” 我說是,出去了。 他說:“有一個男孩子,他前面兩禮拜天天來這邊等你。我看他從早等到晚的,就說你可能出去了,暑假都不在家。哎,你現(xiàn)在回來了,要不打通電話給他,知道他是誰嗎?” 我說知道。 徐微雨也出國了,這年代出國似乎跟吃一頓肯德基一樣平常方便。 大學(xué)里我結(jié)交了一批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她們個性或開朗,或無恥,或婉約。都說大學(xué)是愛情的圣殿,所以到大一下半學(xué)期的時候,身邊的好友都神速交了男朋友,于是我這孤家寡人經(jīng)常被鄙視被說教。直到有一天,室長神神秘秘地將座機遞給我,說:“溪子,找你的,男人。” 我疑惑地接過,“喂”了一聲。 對面好久才出聲:“是我?!?/br> 后來,據(jù)說我也有男友了。因為第二次徐微雨打來時,室長問:“說,你是我們家清溪的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他說:“她說是誰就是誰?!?/br> 室長大笑:“所有物??!哈哈,行,知道了,清溪的所有物!” 他說:“清溪,到大學(xué)了,可不可以談戀愛了?” 我不是什么出眾的女生,真要說優(yōu)點,那就是安靜,還有便是良善吧。 我做一件事情會考慮很多東西,包括感情也是,所以徐微雨喜歡上我,吃了不少苦頭。不過最初我確實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從小他就走我前面耍寶,可能過了新鮮感就會淡了。而我是慢熱的一個人,對感情有點謹(jǐn)小慎微。 我問微雨,你喜歡我什么? 他說:不知道,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你對了。 我說:那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嗎? 他說:知道,但你不知道。 我笑了,覺得兩人傻瓜一樣。 大學(xué)四年,一群女孩子給了我一輩子難忘的友情,我學(xué)會了睡懶覺,學(xué)會了偶爾打點游戲,學(xué)會了姑娘們在寢室里狼嚎我能紋風(fēng)不動看書,這四年里有兩名男孩子追求過我,但相比朋友的狂蜂浪蝶,我算是很冷門的,也對那兩名男生說了抱歉。 徐微雨來學(xué)校找過我?guī)状?,遠(yuǎn)隔千里后的第一次見面,我記得他穿著淺色的運動衫,高高的身形,頭發(fā)剪得很短,在陽光下顯得特別干凈。 他看到了我,嘿嘿笑,我當(dāng)時鼻子莫名地有些酸。 他跑上來,踟躕著,手伸了又放下。 我說怎么了? 他說,想抱下你,但怕你罵。 我們倆的第一次擁抱,是我抱的他。松開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眼眶紅紅的,我說怎么了? 他說感動的。 我們一直是聚少離多,我曾經(jīng)想過兩人的關(guān)系,從頭想過來,發(fā)現(xiàn)真的是一部平淡又冗長的影集。 徐微雨說:“平淡去掉!我這日子過得還不算心酸??!”然后說,“冗長倒是有點,我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了,你得對我負(fù)責(zé)?!?/br> 我說:“你這話是什么電視劇里學(xué)的?” 他回來的那年,我還在學(xué)校里,他沒有通知我,所以那天我回宿舍時看到他站在我們宿舍樓下我就再也走不動一步了。 他走過來擁抱住我說:“清溪,我回來了?!?/br> 六年前他在婺源的那條小路上扯住我的袖角說:“清溪,我明年就要走了。” 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我們的感情雖然沒有大的波折,可也不能說容易。遠(yuǎn)距離那么多年,能一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