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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云山用力點(diǎn)頭。 白流雙忽又搖頭:“不對,你騙我,如果你真想救jiejie,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行動?” 譚云山淺淺一笑,帶這些苦澀,更多的卻是柔情:“因?yàn)槲掖饝?yīng)她的事情還沒做完。” 白流雙還想繼續(xù)問,卻忽然被疾風(fēng)刮疼了臉。轉(zhuǎn)頭去看,是庚辰上仙落地了,沒等她看清庚辰上仙臉上的表情究竟是喜是怒,就覺得更近處有人在看她,一抬頭,正對上天帝的眼。 “擅入九天,夜?jié)撏鼫Y,都不是輕罪?!碧斓鄢领o開口,無惱怒,卻肅穆威嚴(yán)。 南鈺想出聲求情,卻被譚云山攔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然,天帝繼續(xù)道:“念在你救人心切,且以一己之力敢入忘淵,其義可嘆,其勇可嘉,這第二次,九天依然不予追究。但你需將仙魄還回,同時記住,膽敢再有第三次,連同今次之罪一并重罰?!?/br> 白流雙沒謝恩,亦沒爭辯,她認(rèn)真看著天帝,帶著無盡希望地問:“若我認(rèn)罪,愿受罰,入忘淵永無輪回都行,你能幫忙把我jiejie從忘淵里救回來嗎?”她像怕天帝不答應(yīng)似的,又飛快補(bǔ)一句,“譚云山去救,你就在他需要的時候幫點(diǎn)忙,行嗎?” 天帝不知該說什么。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拜托幫點(diǎn)小忙,卻奇異地,比任何一次懇求都讓他動容。 抬手輕輕一揚(yáng)袖,白流雙無聲而倒。 南鈺眼疾手快將人接住,就見她眉心慢慢浮出一團(tuán)金色光暈,下一刻,那光暈被送回他體內(nèi)。 “仙魄乃仙人修行之根本,不可兒戲。”天帝正色道。 南鈺低頭:“塵華知罪?!?/br> 天帝道:“你將她送回凡間吧?!?/br> 南鈺愣?。骸艾F(xiàn)在?” 天帝平靜看他:“不然呢?留她在九天做客幾日?” 南鈺連忙領(lǐng)命,帶白流雙奔赴塵水。不過臨走之前,還是看了一眼倒伏的大樹,蒙頭蒙腦的圍觀仙友,心有余悸的褚枝鳴,淡定的譚云山,若有所思的天帝,以及神情微妙的師父,總覺得這個亂七八糟的九天清晨里,透著某些怪異。 想不出個所以然,他便也放棄了,心說應(yīng)該是白流雙這出鬧得他疑神疑鬼了。 這廂南鈺入了塵水,那廂天帝散了眾仙,直接就地造了仙壁,將他、譚云山還有鄭駁老罩了起來。 譚云山在天帝支開南鈺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位九天至尊不愿意再拖延。若沒白流雙這一下,他們也是要去庚辰宮的,現(xiàn)在不過是換了個地界。 仙壁的好處是不會隔墻有耳,且建在此時此地也并不突兀,眾仙也只會以為他們還要就擅闖忘淵的事延伸討論。 譚云山心里明鏡兒的,但鄭駁老不是,疑惑地看看四下仙壁,試探性地道:“我知我不該出來亂跑,但這……總不至于因?yàn)槲襾y跑,就要罰我守在忘淵之畔吧?!?/br> 天帝抬眼望向他身后,忽地喚了兩個字:“青盞?!?/br> 鄭駁老陡然一驚,幾乎是瘋了一般向后轉(zhuǎn),卻只看到光禿禿的仙壁。 他沒看見青盞。 譚云山和天帝卻看見了他的心。 再無疑問。 不知過了多久,似有百年,鄭駁老才緩慢地轉(zhuǎn)過身來。 他神情平靜,再不見半點(diǎn)先前的慌張失態(tài),亦不看天帝,只盯著譚云山:“你查到的?” 譚云山?jīng)]答,而是問:“認(rèn)嗎?” 鄭駁老笑了:“你連一個像樣的證據(jù)都沒有,讓我怎么認(rèn)?” 譚云山輕輕搖頭:“不用證據(jù)了,我知道就是你?!?/br> 鄭駁老想揶揄你知道有何用,卻在張口的一刻,疑惑愣住。 他看著譚云山向自己走來,邊走還邊從懷里掏東西,沒等他看清那是什么,就已被來到跟前的譚云山用那物件敲了頭。 譚云山這一下很用力,敲得他嗡嗡的。 鄭駁老終于看清了那行兇之物,于是緩了很久,緩過了頭疼,卻緩不過眼底的熱,心里的酸。 …… 【一定要找到我那個殺千刀的師父,然后替我用凈妖鈴狠狠敲他。】 【我會敲得非常狠的,你別心疼?!?/br> 第71章 第 71 章 終于完成了答應(yīng)既靈的事情,讓譚云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shí)。那在昏迷中仍侵?jǐn)_著他的不安寧都散了, 他現(xiàn)在可以理直氣壯站到她面前說, 我?guī)湍闱眠^了, 你隨我回家吧。 深吸口氣, 又輕輕呼出,譚云山才抬起頭, 對仍有幾分困惑的天帝晃晃手中之物, 簡單的解釋中帶著輕嘲:“凈妖鈴,她的好師父留給她的捉妖法器?!?/br> 天帝看看凈妖鈴, 又看看鄭駁老, 心中了然。 譚云山不再多言,準(zhǔn)備將凈妖鈴收回懷中, 卻聽天帝道:“能給我看看嗎?” 他不解, 但仍將法器遞了過去。 天帝接過凈妖鈴,將其輕輕向上一拋, 秀氣的鈴鐺在不算太大的力道下只剛剛高過他頭頂, 便自然下落,但并未落回他掌心,而是停在他的眼前, 正好雙目平視的位置。 天帝口中默念,同時抬手輕輕拂過凈妖鈴。 轉(zhuǎn)瞬, 凈妖鈴開始發(fā)光, 不是法器被驅(qū)動時的銀光, 而是層層疊疊五彩斑斕的光。起初那些光交織著, 暈染著,分不清誰是誰,然后漸漸地,每一色光暈的邊緣都開始清晰,最終色塊分明。 “時山銀,丹木香,玄鳥翎,鹿蜀角……”天帝逐一辨出精魂氣的歸屬,末了似無奈笑笑,“果然都是九天之物?!?/br> 法器由各異材料熔煉鑄造而成,自會留有每種材料的精魂氣,但那精氣早已在煉制中交融成了法器自身的精魄,譚云山竟從不知還可以在已成型的法器上剝離出本源精魂。 “所以六塵金籠必須解體,”譚云山看向鄭駁老,不是疑問,而是篤定,“那煉制金籠的材料里有‘只能是你’的東西?!?/br> 鄭駁老滿眼無辜,特像一個被冤枉的好神仙:“金籠已散,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行了?!?/br> 譚云山知道不必費(fèi)力氣了,凈妖鈴能留下來,是因?yàn)橹扑牟牧希簿盘煜捎呀钥扇 ?/br> 不過他原本也沒指望鄭駁老承認(rèn)。能布這樣縝密之局的人,自然已將所有可能出紕漏的環(huán)節(jié)想得透徹,將所有可能留下的證據(jù)抹得干凈,他才幾年道行,敵不過對方不丟人。 他求的不是給惡徒定罪,只是一個可以帶給既靈的真相,一個能讓她明白為何要辛苦在凡間走一世的緣由,無論悲苦喜樂。 如今,是抹去這“真相”上最后一絲霧氣的時候了。 “沖撞帝后,大不敬,屢教不改,當(dāng)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