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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從外面進來的張嬤嬤截住了。 張嬤嬤臉色很難看,狠狠刮了她一眼,才努力調(diào)整臉上表情,露出一抹不以為意的笑。 “娘娘,沒什么,就是陛下回鑾了?!?/br> 其實并不是,張嬤嬤已經(jīng)接到魏王戰(zhàn)死的消息了,同時她的任務(wù)是管住正院所有人的嘴,不可泄露一絲消息給王妃知悉。 她是大驚失色的,心痛自家大小主子許久,才收拾好心情準(zhǔn)備回去。 不料這時,她又接到一個消息。 靖北侯世子沒死! 沒錯,就是自家姑娘曾經(jīng)的未婚夫,前靖北侯獨子紀(jì)明錚。 紀(jì)明錚不但沒死,他還在此次大戰(zhàn)立下赫赫戰(zhàn)功,生擒韃靼可汗,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功臣。 即便靖北侯爵位陰差陽錯被叔父襲了,他憑借戰(zhàn)功,封侯封爵不在話下。 兩個消息一前一后,轟炸得張嬤嬤發(fā)暈,險些眼前一黑,立即倒地。 可是她不能倒,她還得把兩個消息都捂住,不能驚了主子的胎。 皇家媳婦,沒有另嫁的說法,秦采藍腹中骨rou,是她今生唯一倚仗。 張嬤嬤與大管事等人商議過后,死命令下來了,除了指定人員,其余人等一律不許往主院湊,而主院的一應(yīng)仆役,也不許往外挪動一步。 先把傳播渠道截斷吧,不然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她怕年輕丫鬟控制不住表情會露餡。 捂住一時,后面她再分批訓(xùn).誡,給丫鬟婆子們緩沖時間,大家齊心協(xié)力隱瞞住主子。 這個不難,院子里大部分都是王妃的陪房,大家前程都系在主子身上,主子沒好日子過,他們也得吃糠咽菜。 至于剩余那一小撮不穩(wěn)定因素,張嬤嬤打算今晚騰出時間,就清出院子去,確保萬無一失。 來之前,已經(jīng)把方方面面想妥當(dāng)了,她努力調(diào)整情緒,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上前攙扶主子。 “陛下回鑾?” 秦采藍很疑惑,皇帝不是南狩去了,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即便昌平帝說得再好聽,但是個人都知道他被嚇破膽后,扔下京城驚慌出逃的。 “難道是大軍得勝還朝了?”她精神一振。 “并沒有?!?/br> 滿城歡騰,這動靜太大,掩飾不下來,也輕易糊弄不過去,偏張嬤嬤不能說是大軍凱旋,全城百姓夾道相迎了。 大軍都凱旋了,獨獨魏王不見人,這說不過去啊。 她絞盡腦汁,只想出一個皇帝回鑾的說法,來勉強糊弄一下。 “大軍確實打了勝仗,已經(jīng)奪回薊州,將韃靼兵馬趕出關(guān),聽說正在燕山下對峙?!?/br> “京城安全無虞,陛下就回鑾了,京城百姓聽說把韃靼軍趕了出關(guān),很是高興,迎接圣駕的動靜才大了些?!?/br> 為了給空前的歡騰找個來處,張嬤嬤也是煞費苦心。 秦采藍恍然大悟,她就說嘛,昌平帝不大像有這么高的聲望,原來是借了大勝聲勢。 她前段時間專心臥榻保胎,太醫(yī)囑咐萬萬不可勞神,因此外面一切消息俱不知情,又十分信任乳母,倒是順利接受了這個說法。 皇帝回鑾,與她也不相干的,她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專心養(yǎng)胎,秦采藍隨即拋開此事,不再搭理。 不過,外面持續(xù)不斷的歡呼,到底是有些影響的,她不自禁往窗外看多了幾眼。 “我們今兒出去走走吧?!?/br> 不看不知道,原來如今春寒盡消,外面花紅柳綠,春光正好,丫鬟婆子們換上薄薄春裝,步伐輕快在陽光下穿行而過。 秦采藍在屋子里困了已很久,之前天氣冷,她也不能下榻,就沒有外出念頭,如今太醫(yī)建議走動,天兒也暖和了,到庭院里走走也是好的。 這個念頭一起來,就按不下了,也沒必要按下,她便順從心意,吩咐往外面行去。 “娘娘,您……” 照張嬤嬤說,她現(xiàn)在只想主子待在屋里,以免橫生枝節(jié),但一時卻想不出個靠譜說法來阻止,她有些著急。 “嬤嬤,我就在正房前轉(zhuǎn)轉(zhuǎn),也不出門,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你莫要擔(dān)心。” 秦采藍端詳乳母幾眼,反倒關(guān)切道:“嬤嬤,我見你臉色有些難看,可是最近累著了?” 她很在意的這個忠心耿耿的乳母,這段時間以來,張嬤嬤可以說是嘔心瀝血,她見對方眼下青黑,臉色晦暗得厲害,忙吩咐丫鬟攙扶其回去歇息。 “嬤嬤,哥兒出生后,還得你多費心,你可不能先累壞了身子?!?/br> 見張嬤嬤不愿意走,秦采藍立即補充一句,然后示意丫鬟趕緊扶人回去歇著。 一無所知的兩丫鬟盡職盡責(zé),已經(jīng)攙扶著人往外走了。 張嬤嬤進退兩難,她不想離開,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思百轉(zhuǎn)之下,她想著消息渠道已被截斷了,主院仆役一無所知,主子不出門,確實無妨礙。 也好,她先回去想一下,今晚將院子的仆役清出去一部分后,明天該給主子怎樣的一個合理解釋。 “娘娘,你身子重,萬萬不能出院門,以免遭了那起子黑心肝的暗算?!?/br> 張嬤嬤回頭細(xì)細(xì)囑咐,秦采藍含笑點頭應(yīng)了,目送前者出了門,才緩步往正房外行去。 她確實打算只稍稍活動,也很謹(jǐn)慎,站在廊下等待一下,命貼身丫鬟下去把地面再檢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才在丫鬟婆子的簇?fù)硐戮彶较铝穗A梯,在陽光明媚的庭院里踱步。 這般緩緩轉(zhuǎn)圈,呼吸著清新空氣時,秦采藍正心下大暢,不想,踱步至庭院一側(cè)某叢花樹邊時,她忽然聽見后面有人在低聲說著話。 “聽說,紀(jì)世子回來了,……” 突兀聽見這句話,秦采藍腳步不禁一滯。 無他,曾經(jīng)一個姓紀(jì)男子在她心底烙下印記,即便對方戰(zhàn)死數(shù)年,亦不能忘卻,相反,倒因為現(xiàn)實中種種的不如意,這個印記還越烙越深。 京城姓紀(jì)的勛貴人家寥寥無幾,世子更是最多一家一個,剛巧,他也是世子。 秦采藍不禁側(cè)耳傾聽。 只聽見花樹那邊,立即有人截住話頭,“咦,他不是戰(zhàn)死沙場了嗎?” 沒錯,秦采藍時運不濟,由于陳王心腹刻意松手,甚至推了一把,英國公夫人姚氏的話已經(jīng)順利遞進來了。 說話的是兩個灑掃小丫鬟,她們就是被冷處理的秦家陪房,家人都被姚氏攢在手心里,即便清楚成功了也是個死,她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干。 上值前接到命令,剛拎起掃帚過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