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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出一層薄汗。 何嬤嬤忙絞了熱帕子上前,一邊給她抹了汗水,一邊分神指揮屋中諸宮人婆子。 穩(wěn)婆們上前福身見禮,為首一個恭敬說道:“請讓奴婢等伺候娘娘。” 這些穩(wěn)婆名義上是內(nèi)務府送來的,實際上是高煦在他的心腹里頭反復甄選,背景查了又查,確保手藝純熟,忠心不二,這才放進清寧宮的。 紀婉青睜眼,忍疼點了點頭,“勞煩諸位了,等孩兒誕下,本宮重重有賞?!?/br> “奴婢等謝娘娘?!?/br> 穩(wěn)婆們既然領了這差事,性命身家就已經(jīng)跟大小兩位主子連在一起了,自然會盡力而為。 場面話說了兩句,接下來,就有條不紊地忙碌開了,穩(wěn)婆探了探,喜道:“宮口開始開了?!?/br> 這是大好事,產(chǎn)婦羊水破了,宮口當然開得越早越好。若是遲遲不開,還得喝催產(chǎn)藥,以免孩兒悶在里頭出不來。 太子妃是頭胎,穩(wěn)婆以為還得熬上一陣子,沒想到這般順利,她歡喜道:“小主子大約很快就出來了?!?/br> 在場大部分都是有經(jīng)驗的婦人,大家聞言喜上眉梢。 理論知識,紀婉青還是了解過的,聞言心中一定,她不忘吩咐何嬤嬤,“嬤嬤,你打發(fā)人告訴殿下,就說一切順利?!?/br> 憶起方才連衣裳都忘了披的高煦,她心中甜絲絲的。 “好,好,娘娘只管安心,老奴馬上使人出去?!?/br> “嗯。” 很快,紀婉青就無暇分神太多,因為宮口順利打開,就意味著宮縮一陣緊過一陣,疼痛感快速攀升。 其實確切的說,應該是酸疼。酸到極致產(chǎn)生的疼,脹到極致產(chǎn)生的疼,難以形容,也難以忍受。 她很想大聲吶喊,以宣泄一二,可惜知道不能,只能咬牙苦忍,好積攢力氣。 后來疼痛急劇攀升,她也只偶爾溢出兩聲哼哼。 諸仆贊同又高興,主子配合,省了她們好多事。 產(chǎn)房內(nèi)倒是挺和諧的,產(chǎn)房外就是令一番景象。因為一直聽不見動靜,一直穩(wěn)重內(nèi)斂的皇太子也禁不住了,不停在房門前來回踱步。 張德海也緊張,跟來主子身后轉(zhuǎn)悠。當?shù)谝慌柩顺鰜淼臅r候,高煦驟然剎住腳,他一頭撞在主子身上了。 血腥氣充斥鼻端,高煦深深蹙眉,也顧不上呵斥這奴才,忙問:“太子妃如何了?” 那婆子忙福了福身,“娘娘很好,穩(wěn)婆說,順利的話,……” 她抬眼望了望已亮全的天色,“下午前,小主子就要出來了?!?/br> “好?!?/br> 高煦視線勉強從黃銅水盆中的血紅移開,點了點頭,囑咐道:“好生伺候?!?/br> 隨即,他退后一步,讓開道路。婆子匆匆福身,端著血水下去了。 屋里紀婉青的情況確實不錯,很順利,哪怕她感覺并不大好。 酸痛感已難以忍受,她不得不發(fā)出斷續(xù)的呻.吟,滿頭滿臉大汗,眼窩濕潤一片,已分不清是汗是淚。 何嬤嬤接過熱帕給主子擦臉,“娘娘,忍一忍,小主子很快就出來了?!?/br> 紀婉青咬牙點頭,她懂,不就是忍無可忍,仍需再忍嗎? 終于,她聽見穩(wěn)婆說:“好了,娘娘,可是使勁了!” 方才蓄了許久的力,如今終于派上用場,紀婉青咬了一個干凈帕子,雙手揪著從頭頂垂下的兩條錦緞,拼命往下用力。 掙扎著,拼命使勁,老牛拉車般使了不知多久的力,那酸脹的疼痛感終于到達了頂峰,找到了突破口,并一窩蜂地往那處涌去。 劇痛后,紀婉青只覺身子一陣輕松,人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一刻來臨,“哇”一聲嘹亮嬰啼,強烈宣示了新生命的誕生。 穩(wěn)婆高興地聲音都變調(diào)了,“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個白胖的小殿下!” 她聞言很高興,努力探頭往那邊看去。 只見穩(wěn)婆正抱著一個小小孩兒,手腳麻利給清洗著,小嬰兒胖倒有些胖,不過一點不白,紅彤彤的。 他正咧著小嘴兒放聲大哭,聲音響亮,手腳并用掙動著。穩(wěn)婆笑得合不攏嘴,“哎喲,小殿下真壯實?!?/br> 紀婉青聞言心花怒放,這一刻很高興,難以形容的歡欣,不過眸中卻不自禁流下了兩行熱淚。 “娘娘,您可哭不得,這月子里哭多了,怕會落下病根。” 何嬤嬤忙哄勸著,拿了帕子給主子拭淚,“快快的止了淚?!?/br> 紀婉青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好,大家都重重有賞?!?/br> 屋中宮人嬤嬤大喜,忙福身謝恩。 現(xiàn)在已是午間時分,紀婉青頭胎雖很順利,但到底折騰了六七個時辰,她筋疲力盡,一口氣松了以后,眼皮子就睜不開了。 勉強撐著,等穩(wěn)婆抱著孩子過來看了一眼,她便沉沉陷入昏睡中。 嬰啼響起之時,產(chǎn)房內(nèi)氣氛熱烈,產(chǎn)房外亦然。 整個清寧宮沸騰起來,張德海歡天喜地,“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高煦猛地停下腳步,黑眸難掩激動,“好!” 隨后有婆子推門而出,“恭喜殿下,娘娘誕下麟兒,母子均安?!?/br> 高煦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朗聲道:“好,重重有賞!” 他惦記妻兒,話罷,便抬腳要進門。慌得那婆子不顧尊卑,忙擋住道:“殿下,血房污穢,您請留步?!?/br> 古人認為婦人生產(chǎn)內(nèi)污穢之事,產(chǎn)房即是血房同樣污穢,男子是不能進入的,怕沾染上不吉。 高煦不但是清寧宮當家男人,他還是一國皇太子,婆子可擔不起這責任,急中生智,她提議道:“不若把小主子抱出來,好讓殿下見上一見?!?/br> “荒謬!” 高煦俊臉一板,立即呵斥,他孩兒不過剛出生,如今天寒地凍的,怎敢抱出來?即便用圍屏圍了廊道,也是不穩(wěn)妥的。 涉及心愛孩兒,他極為不悅,好在今日適逢大喜,這才沒有再次斥責。 不過,皇太子一貫威儀過人,婆子心驚,已“噗通”一聲跪倒,低聲請罪。 “殿下,您看……” 張德海以主子為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其實是想勸主子放棄的。不過,他同樣了解自己主子的說一不二的性子,猶豫半響,終究只勸道:“里頭正收拾著呢,殿下不如等上一等?!?/br> 高煦其實不在意所謂污穢之說,只是張德海這點說得倒是正理,聞言腳下稍頓。 這時候,房門再次打開了,是何嬤嬤。她伺候主子睡下后,便聽見外面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