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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給她張羅婆家,這一瞬間多年的教養(yǎng)被拋到一邊,周清遠(yuǎn)做了破格的事情。 他提起袍腳大步跑著,在花園一棵高大的芙蓉樹下追到春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芙蓉樹正是花季,碧綠的樹葉間浮著云朵般,團(tuán)團(tuán)粉紅。 春花吃了一驚下意識用力甩開,回過身發(fā)現(xiàn)是周清遠(yuǎn),頓了一下后退幾步,規(guī)矩的福身:“大少爺萬福?!?/br> “春花……”伊人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周清遠(yuǎn)四平八穩(wěn)的心臟忍不住跳躍“我……我……”喜歡你,可惜這句話沒法說出口,周府長子的身份不允許他孟浪。 壓住心跳周清遠(yuǎn)盡量平和的開口。 “我脾氣很好不會無緣無故發(fā)怒……”垂在袖里的手,捏緊放松、捏緊放松“你是好人家姑娘,讓你沒名沒分跟著我不合適……” 春花垂著眼看不出喜怒,她想她果然長了,竟然能客氣的等人把話說完,當(dāng)然這也出于她對周清遠(yuǎn)人品的敬重。 “我……你要愿意,我可以讓人上門正式商量納你的事情?!边@是他能表示的最大誠意。 春花抬起眼睛看著周清遠(yuǎn)笑笑:“奴婢不愿意,這事就到這此為止。奴婢正是說親的時候,不想傳出什么和府里少爺不清不楚的事情。” “……”周清遠(yuǎn)剛還在偷跳的心沉到谷底,心情就想此時暮靄沉沉的天空。他慢慢的捏起酸軟的拳頭,在袖里微微顫抖,臉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擠出標(biāo)準(zhǔn)客氣的笑容。 “是我冒昧了?!?/br> 春花舒出一口氣,真心地笑了:“大少爺人很好,只是奴婢不愿意為妾罷了?!?/br> 你開心就好,周清遠(yuǎn)心里酸澀,面帶微笑點(diǎn)點(diǎn)頭:“這件事不會再有別人知道?!?/br> 濃重的暮色里高大的芙蓉樹下,少女客氣屈膝青年微微頷首,起身后少女錯身而過,只留給青年一縷清風(fēng)。 一朵芙蓉花悠悠落下被青年接在手心,絨絨粉粉恰似少女令人心醉的面頰。青年出神凝視了一會,手掌傾斜,那朵嬌艷的芙蓉花悠悠飄落,飛向自己的歸宿。 夜色漸起芙蓉樹下再沒有一個人影,徒留下一樹幽香靜靜矗立。 百合從不遠(yuǎn)處的八角亭轉(zhuǎn)出來若有所思,難怪大少爺一直不肯收金桔,原來另有所愛。接著百合又恍然大悟,怪道夫人把人都遣出來,想必就是叫、春花去說這件事兒。 聽口氣不想讓人知道,百合思量不跟金桔說,自己是和金桔十年的姐妹。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嗎?金桔一腔情誼全在大少爺身上,苦等這么多年都快二十一了。 跟金桔說……百合苦笑一下,說了又有什么用?大少爺不喜歡,說了不過是徒增羞辱。 春花回到小院的時候,夜幕已經(jīng)籠罩大地,周清貞等她回來關(guān)上院門才一起到東屋。 桌上有倒好的溫茶春花隨手端起來喝,周清貞則不緊不慢的掛棉褥子,關(guān)門點(diǎn)蠟燭,然后鋪開書本筆墨準(zhǔn)備用功。 “你知道大夫人叫我做什么?”春花略帶神秘的眨眼。 “做什么?”周清貞一邊隨口問,一邊淡定的給硯臺里加了幾滴水,拿起墨條扶著袖子慢慢研墨。 “大夫人竟然想讓我做大少爺?shù)囊棠?!”春花滿臉稀奇驚訝,更稀奇的是大少爺竟然也有這樣的念頭,奇怪。 好吧春花雖然過了十五歲的生日,但其實徒有其表還沒開竅,她是不會覺得大少爺喜歡她,如果有人告訴她周清遠(yuǎn)喜歡她,她大概會瞪大眼睛說‘怎么可能?’ 這傻丫頭還不知道喜歡是什么。 整天說婚嫁不覺得羞澀,就是因為還沒動過心,婚嫁與她而言,就是換個地方過日子。 周清貞研墨的手一頓,心里活絡(luò)起來:要是jiejie給大哥做姨娘,就可以永遠(yuǎn)留在周府,那自己不就可以每天見到j(luò)iejie! 好吧這個更傻。 十三歲生日才過兩個月的周清貞,說出了這輩子最丟人最后悔,恨不得能吞回去的話:“jiejie不是說喜歡穩(wěn)重寬厚的嗎,我大哥絕對穩(wěn)重寬厚,他去年也過了縣試……”嬸嬸不是喜歡讀書人嗎? “jiejie不若就跟我大哥,他挺好的?!?/br> 第38章 嫁娶 ‘啪’春花把杯子頓到桌上, 一把擰住周清貞的耳朵:“你姐我看著是會做姨娘的人嗎?” 娘的,對著大夫人和周清遠(yuǎn)還需要客氣尊重,對著自家弟弟就完全沒必要,忍了一下午的火氣,這會兒全讓周清貞撞上了。 兩個人相依為命五年,周清貞還是第一次被jiejie擰耳朵, 心里不知怎么有點(diǎn)小小的竊喜。他就著春花那一點(diǎn)力道側(cè)著身子靠近。 “jiejie,你是第一個擰我耳朵的人。”老老實實的聲音。 “怎么,你的耳朵嬌貴還不敢擰?” “……jiejie想擰自然能擰?!?/br> 周清貞悄悄的紅了臉頰,jiejie身上有股幽幽的暖香,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可他下意識覺得這話不能說, 只是偷偷多聞了一下。 “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周清貞頓了頓:“是我只想jiejie陪在身邊……” 剛才還竊喜的眉目低沉黯淡下來:“對不起jiejie, 我錯了?!贝蟾缭俸糜惺裁从茫琷iejie怎么可能給人做妾。 對不起,我錯了。 剛剛升起的希望變成了泡影, 周清貞心掉到地上摔成一片兒一片兒, 卻只能自己慢慢撿起來, 他怎么能罔顧jiejie的意愿。 到底是自己辛苦養(yǎng)大的孩子,春花舍不得叫他真的受疼,不過意思了一下就放手。 “我娘說過‘寧做窮□□, 不做富人妾’自個兒生下的孩子管別人叫娘, 一輩子圖個啥?”這些話是春花慢慢長大以后, 春花娘怕自家閨女走錯路, 再三叮囑的。 “以后不許在姐面前說這些沒腦子的胡話,知道不?” “嗯”收拾好自己疼痛的心,周清貞微笑著點(diǎn)頭。 春花和大少爺之間的事情,并沒有在周府泛起一點(diǎn)漣漪,似乎一場春夢了無痕跡,過去也就過去了。 這一年九月初五是春花十五歲的生日,十五歲是女孩兒及笄的大日子,周清貞知道嬸嬸肯定會準(zhǔn)備好簪子,來給jiejie束發(fā)。 他翻出自己柜子里的錢,這些年jiejie每月都會給他五十文錢零花,過年還會給他壓歲錢。他從來沒用過,常年累月攢下三兩銀子。 周清貞把小小的銀裸子捏在手心,想了又想猶豫許久,終是只能拿這點(diǎn)錢去給jiejie買禮物。 秋夜清寒,小屋里的姐弟都穿著厚夾衣,春花的頭發(fā)已經(jīng)束起來,頭上插著她娘準(zhǔn)備的桃花簪,新打的銀子在燭光下閃出點(diǎn)點(diǎn)亮光,頰邊依舊是那副戴了五年的紅豆耳墜。 周清貞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個紅布包,放到春花手邊:“jiejie,送你的及笄禮?!?/br> 春花放下手里正納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