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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喉嚨里的干渴,掏出帕子拭了拭嘴角,抬眸便又對上笑意淺淺地望著自己的趙弘佑,頓時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了。 今晚的他,真的有點怪,可她如今最怕的就是他的怪,因為不知道對方又會變成怎樣。 趙弘佑伸出手去想要牽她,可剛碰到那瑩潤的指甲,對方已飛快地將手縮了回去,他臉上笑意一僵,幾乎要維持不下去。 蘇沁琬也察覺自己的失態(tài),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地偷偷打量身邊人,卻見他笑容不改,好像全然不覺方才自己的動作一般,這才輕輕地吁了口氣。 “可夠了?”柔和輕語在耳畔響起,蘇沁琬怔了怔便明白,他是在問自己茶是否夠了。 “夠了夠了。”她連忙點頭回道。 “夜深了,小狐貍早些安歇,明日我再來陪你用膳可好?”似是怕驚動了她一般,趙弘佑的語氣愈發(fā)的輕柔。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皇上這番話像有點小心翼翼之意,搖搖頭將這奇怪的念頭拋開。瞎想什么呢,他可是皇帝,從來只有旁人對他小心翼翼的,他又哪會這樣。 見她搖頭,趙弘佑滿臉的黯然,臉上笑意卻是再也撐不起來,一點一點地垮了下去,整個人感覺像是要窒息一般,竟是連呼吸都覺困難。 他勉強笑了笑,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安歇?!毖援呉膊桓胰タ此?,抬步就往門外走,在門口處卻又不由自主地停了腳步,片刻之后邁出了房門。 蘇沁琬不解地望著他忽匆匆離去的背影,撓撓頭便拋到一邊去,皇上的心思不要去猜,無論再怎么猜也是猜不明白,還是顧著自己的好。 邁著輕盈的腳步向大床走去,將鞋子踢掉,一彎身子再一滾,便滾到了大床的中央,順手扯過一邊的薄被覆在身上,心里卻不自覺地想到了凌淵。 不知上一回那事可對凌哥哥有影響?嗯,還有杜家小姐,凌哥哥可對她有意?若是他要訂下親事,想來凌伯母便會上京了吧?不知有沒有機會再見她一見? 還有夏貴人,好端端的怎就死了?難道上一回觀霞閣之事是她的手筆?若是,只怕針對的人是自己,凌哥哥想必是被牽連了。 還有皇上,今晚這奇奇怪怪的舉止卻又是為何?照理上一回她那般憤怒地指責他,以他的驕傲,本不應再踏足怡祥宮才是,今晚怎的又來了? …… 凌亂的思緒并沒有糾纏她很久,不多時,她便又陷入了夢鄉(xiāng)當中…… 滿室的冷清,卻是比不過心中那股涼意與沉重,趙弘佑靠著椅背,出神地凝視著那跳動的燭火,火光當中恍恍惚惚可見一張嬌俏的容顏,沖他笑得好不歡暢,好不得意。 嘴角不知不覺地勾了起來,轉(zhuǎn)眼間,那嬌顏上的笑容一斂,頓現(xiàn)滿臉的冷淡疏離。 趙弘佑只覺整顆心都擰了起來,又沉又痛,直到感覺到胸腔那股窒息感,他才微微喘著喃喃,“朕的小狐貍,不是這樣的……” 他的小狐貍,嬌俏愛嬌,狡黠靈動,最愛粘他賴他,時不時展露那燦如艷陽的笑容,偶爾的嚶嚶哭泣,也是撒嬌之意的多,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謹慎疏離,連他的擁抱與觸碰都不自在的。 “朕的小狐貍,不是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自那晚之后,趙弘佑依然每晚都會到怡祥宮中來,挑的時間很好,都是在她沐浴更衣過后,初時蘇沁琬仍是滿身的戒備,就怕他不知什么時候又會發(fā)作,可連續(xù)幾晚,見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偶爾間問起幾句她白日里所做之事,她也老老實實地回答,待她感覺該說的話都要說完了,他又會再提出新的問題, 就這樣,兩人一問一答,一個時辰便過去了,也就是到了蘇沁琬往日就寢的時候。 本以為他在身邊,她是無法那般容易入睡的,可當困倦襲來時,她仍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察覺身邊人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趙弘佑才慢慢地探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你其實也不是那樣排斥我的,對不對?”暗啞的嗓音中充滿了苦澀,那暖暖香香的芬芳縈繞鼻端,使得他的視線漸漸變得朦朧。 “小狐貍,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也喜歡我好不好?不用很多,一點點就夠了……” 他不想去計較她心中有沒有別人,她的人此生也只能呆在他的身邊,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將她心里裝的其他人一點一點掃除,然后再努力地緩緩將自己擺進去。 翌日,當他醒來時,身邊的女子依然睡得香甜,他定定地凝視了她一回,這才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親,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梳洗完畢后便出了房門。 走出了正殿,迎面便見淳芊與秋棠蹲在地上撿著各種小物件,他皺了皺眉,正要走過去,卻在聽到二人的對話時止了腳步。 “咦?這不是娘娘上回為皇上做的荷包么?怎的在你手上?還被剪了一個口子?娘娘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去做的,哪個這般不小心,我還奇怪著呢,怎的許久不見娘娘做荷包,也不曾聽說把荷包送給皇上?!?/br> “娘娘上回生氣給剪壞了,我就把它收起來,說不定哪日娘娘心情好了,便又要……”淳芊搶過那個被蘇沁琬剪了一個口子的荷包,輕聲解釋道,哪想到話尚未說完,便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給打斷了。 “把它給朕!” 她抬頭一望,見是皇上,連忙起身行禮,猶豫了一會,終是顫抖著將手中的荷包遞了過去。 趙弘佑接過細細打量,待看清上面的圖案后,臉上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凈。 雙手不停地顫抖,他強壓下心中慌亂,顫聲問,“這、這個荷包,是你家娘娘何時所做?又是何時所毀?” 淳芊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道,“娘娘做了許久,具、具體哪一日開始的,奴、奴婢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娘娘、娘娘那時總是跟著、跟著柳霜姑姑學,還、還做壞了好幾個,才、才有如今、如今這般模樣。后來,后來有一日,就是上一回娘娘、娘娘從龍乾宮回來、回來不久,就、就剪了……” 趙弘佑身子晃了晃,上一回她從龍乾宮中回來,她最后一回在龍乾宮是什么時候?到底是什么時候?怎么他就愣是記不起來了? 他拼命回想,可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整個人更如墜入冰窖。 金龍含珠,金龍含珠……龍即天子,珠為寶珠,他死死地將手中那裂開好大一道口子的荷包抓緊,倏地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往正殿去…… 正擦著手的蘇沁琬,懶洋洋地問一旁的芷嬋,“皇上什么時候離開的?” 芷嬋尚未回答,門‘呯’的一下便被人從外頭推了開來,緊接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便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