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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邊的丫頭也試著來弄些,可偏是弄不出那個味兒來?!狈饺萑A一面執(zhí)起黑子落到了棋盤上,一面笑盈盈地道。 見趙弘佑一如這段日子每一回那般,動作有片刻的停頓,她心中不禁好笑。 “你話太多了!”落下最后一粒棋子,勝負已分,趙弘佑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起身逕自在御案前坐下,再不去理會她。 方容華啞然失笑,動作輕緩地收拾著棋盤。 話太多?她暗自搖頭,她又何曾想話太多,這段日子說過的話加起來,比她這大半年說的只怕還要多?;噬厦髅鳂O是關注著愉昭儀的一言一行,每回聽她言語間提到怡祥宮,臉上雖仍是無甚表情,可耳朵卻是豎了起來,偏每回她一說完,他便要嫌棄她話太多。 將過河拆橋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的,只怕便是大齊這位年輕的帝王了! 將兩色棋子各自放回甕里,再用絹帕將棋盤擦了擦,再扶了扶發(fā)簪,遂起身行禮告退了。 直到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趙弘佑才提著毫筆怔怔出神。 花茶?她慣會做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不一會的功夫又垂了下來,冷哼一聲,她果然將平安終老這四字貫徹得徹底,哪怕宮中早有她失寵的閑言閑語傳出,她也渾不在意,照樣過得有滋有味,還有心情弄什么花茶! 旁人會認為是宮女弄的這些,可他卻是不信的,怡祥宮那些宮女,除了那個淳芊,還有那位茉雪外,其余均是他為她所挑,最是本份不過,又怎會弄這些莫名奇妙的東西,必是那小混蛋出的主意。 她沒有自己,依然會過得很好,輕松自在…… 心口又是隱隱的一陣痛楚,這段日子以來,這樣的痛時不時都會出現(xiàn),他惱自己不爭氣,那樣不稀罕自己的女子,再為她傷神難受做什么! 煩惱地將手中毫筆扔到一邊,不經(jīng)意低頭間卻看到案上鋪著的宣紙,早已是滿滿的一整頁‘蘇沁琬’,他竟不知自己居然糊里糊涂地寫了她的名字。 惱怒地抓過御筆,蘸了蘸另一邊的混了朱砂的墨,恨恨地在那寫滿‘蘇沁琬’幾個字的紙上打了個大大的、鮮紅的叉叉,最后仍是氣不過,又在上面寫下幾乎占了整張紙的‘小混蛋’三字。 鮮紅的‘小混蛋’剎時便蓋住了大部分的‘蘇沁琬’。 他恨恨地盯著那張紙,雙眼似是帶火,仿佛透過那可憐兮兮的‘蘇沁琬’向那人發(fā)泄。只一會又覺得甚是無趣,隨手將那紙抓成一團扔到一邊,眼不見為凈。 夜幕降臨,屋內(nèi)只燃著一枝蠟燭,趙弘佑在龍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不管白日里他如何憤恨發(fā)泄,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那空落落的心都像被成千上萬的螞蟻啃咬著一般,著實難受得很。 他不是沒有想過再找個人來填補那空洞,可卻發(fā)現(xiàn)他名義上的那批女子,實在是差強人意。不是不夠嬌,就是不夠媚,又或是嬌柔過甚失了靈動,總而言之就是有這樣那樣讓他無法接受的毛病。 一時又惱當日負責選秀事宜的燕徐二妃,惱她們眼光竟是如此的差,挑了這么些個歪瓜裂棗進來。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也不知有多久,困意終于襲來,他緩緩闔上了眼眸,任由那洶涌而至的困意將他帶入夢鄉(xiāng)…… ‘轟隆隆’的幾下巨響,本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趙弘佑一面習慣性地探出手去,一面喃喃地安慰道,“小狐貍莫怕,朕……” 雙臂卻是摟了個空……而他,也徹底清醒了過來,那未盡的安慰之語亦是卡在了喉嚨里頭。 他怔怔地望了望空落落的懷抱,雙手仍是保持著摟抱的姿勢,片刻之后,苦笑地收回了手,手臂搭在額上,眼中隱隱可見水光。 窗外‘噼噼啪啪’地砸起了大雨,伴著時不時炸響的雷聲,將他所有的心酸難過掩蓋住。 他趿鞋下地,簡單地披著外裳緩緩地步向窗邊,出神地聽著外頭的雨聲,雨滴砸到窗欞上,發(fā)出一陣陣‘嗒嗒嗒’的響聲,突然,又是一聲巨響,緊接著便見窗外閃起了一道白光。 趙弘佑心中一緊,下意識便要邁步?jīng)_出門去,這樣的雷電交加,盡管小狐貍一直嘴硬不肯承認,可他卻是知道她是害怕的,往常若是遇上這樣的天氣,他總是會陪在她的身邊,如今他不在,她還不定得怕成什么樣呢! 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死死地咬著唇瓣,那不甘及怨惱又再涌上心頭,他恨恨地一拳頭砸到墻上。 趙弘佑,你就這么一點出息?簡直枉為一國之君!管她嚇成什么樣,也與你無半分關系,她都不稀罕你了,你還理她做甚!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做好建設,他干脆拿過擺在長案上的史書,強迫自己認認真真地投入當中,不會想別的事,更不要去做那些不討好之事。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足足下了半宿,當雨聲漸弱,雷聲不再時,天色已經(jīng)朦朦亮了。 到了早朝的時辰,郭富貴正要進去叫醒,門卻‘吱呀’一聲從屋內(nèi)被打了開來,緊接著便見皇上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眼前。 “著人進來侍候!”淡然無溫的語調(diào),一下便讓有幾分怔忪的郭富貴回過神來。 “奴才這便讓人準備?!?/br> “可有接到受損報告?”梳洗過后,趙弘佑邁開步子往正陽殿去,行走間隨意問身后寸步不離的郭富貴。 “并不曾,昨夜雖是雷電齊加,也不知劃了幾回閃電,但瞧著比往年的還要弱些,想是無礙?!惫毁F躬著身回道。 “六回,昨夜一共閃了六回!”充滿肯定的話語落到耳邊,讓郭富貴一下便愣住了。 六回?這般清楚,莫非皇上一夜未睡? 飛快地抬頭瞄了一眼無甚表情的主子又低下頭去,自那晚之后,皇上便愈發(fā)的奇怪了,也不讓人回稟怡祥宮之事,也不再往怡祥宮去,倒是景和宮那位方容華,隔三差五便會傳宣召一次。 宮里隱隱傳著愉昭儀失寵之話他也清楚,可心里卻始終存疑,皇上的心思他看不透,愉昭儀失寵與否他也不能確定,只方容華在皇上此處掛了名號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 雨后放晴,陽光明媚,經(jīng)過一番雨水沖刷洗禮的后宮,處處可見迷人景致。 這美好風光卻入不得趙弘佑的眼,他皺著眉頭背著手行走于宮道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前方不遠一個異常熟悉,害他這段日子夜不能寢的罪魁禍首的身影出現(xiàn)眼前。 他怨惱地用力瞪著那個纖細的身影,待細瞧清對方舉動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只見池邊的女子正一手抓著護攔緩緩踩著石階往池中去,不一會,那原是抓著護攔的手便松了開來,身子緩緩朝前傾去…… 趙弘佑根本來不及多想,足下一點,整個人已經(jīng)朝她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