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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十四年如一日的真心關(guān)懷,這些,足以將她心中那不足四年的委屈抹平。 趙弘佑親了她額角一記,啞聲道,“好……” 自他下了命讓孫家歸還蘇家財物后,只不過小半月,孫進榮父子便生出了向蘇沁琬求情之意,著江氏尋到儀郡王妃處去,請儀郡王妃帶話。只是,儀郡王妃是個精明人,估計是看出蘇沁琬與孫家關(guān)系微妙,只一味推搪著,急得孫家眾人愈發(fā)的亂了陣腳。 一月之期眼看就到,又遇上長子出事,孫進榮簡直焦頭爛額,更是四處托人尋進宮的門路,只為了見蘇沁琬一面。 如今蘇沁琬手頭上的蘇家財物,有一部分是從孫家那處討回的,有一部分卻是他私下著人尋回來的,另一部分,仍由著如今的孫進榮一家人四處奔波著尋找。這些,他自然不會對蘇沁琬說。 蘇沁琬在他懷中抬眸,對上他正溫柔地望著自己的雙眸,突然伸出手去遮住了,糯糯地道,“皇上不許這般看著臣妾!” 趙弘佑啞然失笑,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為何不許這般看?” “皇上這般看著,臣妾便不想讓皇上離開,到時皇上豈不是要惱了臣妾?”蘇沁琬摟緊他的脖子,在他肩窩處直蹭,蹭得趙弘佑癢癢得直笑。 抱著這明顯趁病撒嬌的小狐貍溫聲軟語了好半晌,總算將她逗得嬌笑不止,他終是擔心她在病中,又連忙柔聲哄著她睡一會。 直到蘇沁琬聽話地睡了過去,他才在她額上落下憐惜的一吻,又吩咐了芷嬋等人用心侍候,才抬腳大步出了門。 翌日,蘇沁琬在淳芊的服侍下喝了些清淡的粥,又服了藥,便見半菱掀了簾子走進來,“娘娘,清妃娘娘到了!” 清妃?蘇沁琬一怔,未及細想,夏清妃已經(jīng)裊裊婷婷地搭著宮女墨香的手走了進來。 “聽說昭儀meimei身子抱恙,本宮心中擔憂,遂來看看,如今meimei可大好了?”清妃落了座,輕輕柔柔地問。 “勞娘娘掛心,臣妾已經(jīng)大好了!”蘇沁琬不明對方來意,心中謹慎。 “這就好,免得讓宮里人取笑,只道m(xù)eimei氣性大,皇上不過剛剛晉了崔meimei位份,轉(zhuǎn)頭昭儀meimei便病了。”清妃掩嘴輕笑。 蘇沁琬頓時便明白了,敢情這位是來看笑話的。只是,一向清高自許的夏清妃,如今倒做出這樣的舉動,與她當初那清冷仙子般的形象大相徑庭,實在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娘娘當初都好好的,如今還能有閑情到臣妾這里來,臣妾又怎敢輕易倒下。”蘇沁琬微微一笑,一臉真誠地道。 清妃笑容頓時便凝在臉上,不過片刻便冷笑一聲道,“是啊,當日昭儀meimei一朝得勢,本宮都未放在心上……只不過,你確定自己被崔芳儀取代后,還有本宮如今這般的日子?” 不等蘇沁琬答話,她又道,“江常在如今躺在床上不死不活,昭儀meimei真的以為失寵后的日子會比江常在好?皇上今晚便會重翻綠頭牌,meimei又是在病中,縱是皇上有心,只怕也不能了。而崔芳儀卻是不同……” 說完,她輕輕拍了拍衣裙,施施然地起了身,沖著蘇沁琬一聲嗤笑,隨即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沁琬只覺心亂如麻,輕輕將手覆在胸口處,努力壓著里頭越跳越激烈的心腔。 她是后宮嬪妃,是皇帝三千后宮佳麗中的一員,在她之前、在她之后,皇上都會有其他人,這些,她早就已經(jīng)知道,并且也有了心理準備,可這一日真的到來時,她卻覺得有些難受,難受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娘娘……”淳芊擔憂地扶住了她。 蘇沁琬勉強向她扯出一絲笑容,“沒事,我只是覺著有些累了,先躺一會,你先下去,若無要緊事莫要讓人前來打擾?!?/br> 將最后一本奏折批好后,趙弘佑吁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合上眼養(yǎng)神。今日在朝堂上又被朝臣逼著立后一事,他推搪了幾句,那些老家伙順勢轉(zhuǎn)了話鋒,又再提及龍嗣,只道大齊皇室不能無后,皇上需遍灑雨露,恩澤后宮,也好讓大齊早日后繼有人。 子嗣……的確是需要了,可如今小狐貍在調(diào)養(yǎng)著身子,短期內(nèi)要為他孕育子嗣卻是不可能。想到此處,他不由得有些心煩意躁。 “皇上,該翻牌子了!”敬事房的總管太監(jiān)提心吊膽地捧著滿盤牌子走了進來,近一年來,翻綠頭牌幾乎成了形式之事,可今日他得了儲禧宮及蘊梅宮的示意…… “退下!”趙弘佑正煩著呢,又哪有這樣的心思。 “皇上已經(jīng)好些日子不曾宣嬪妃侍寢了,長此以往,又怎樣綿延大齊基業(yè)?請皇上翻牌子!”總管太監(jiān)‘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趙弘佑正要喝斥,白日朝臣們逼問子嗣的一幕又在腦中浮現(xiàn),他煩悶地隨手從那盤子中抽出一塊扔到地上,“就她吧!” 總管太監(jiān)大喜,“奴才這便著人安排!” 動作迅速地將地上的綠頭牌撿了起來,行了禮后飛快地退了出去,到了廊下卻撞上了一個人,抬頭一看見是大總管郭富貴,連忙點頭哈腰,“郭公公見諒,我這趕著去安排侍寢之事呢!”一面說一面抬腿又要走。 “回來,今日皇上翻的是哪位娘娘的牌子?”郭富貴叫住他問。 “儲禧宮崔芳儀!” ☆、76 趙弘佑心不在焉地接連灌了好幾杯茶,直到有輕柔的女子聲音在殿內(nèi)響起,“嬪妾恭請皇上圣安!” 他抬眸望去,對上一張緩緩抬起來的臉龐,細看之下認出是他剛封不久的芳儀崔氏。 他今晚翻的竟是崔氏的牌子? 目光落到崔芳儀身上,見她身上披著一件繡著紅梅的輕紗,薄得幾乎透明的輕紗根本無法遮掩里頭的美好春.光。他一時有些恍惚,印象中好像不久之前也有這樣一位女子,披著輕紗怯怯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不,那女子比眼前這位更嬌、更媚,更讓他放不下。 放不下……是了,那小狐貍?cè)缃裾诓≈?,也不知怎樣了?那樣嬌氣的一個,連喝個藥都要他親自喂,離了他,可是會乖乖喝藥?這樣的天氣,雖有些涼意,可卻算不得冷,她這樣都能病一場,可見夜里睡得不安份。細想起來,他好像許久沒陪著她入睡了,嗯,下一回得好好看看,看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小狐貍是不是養(yǎng)成了什么壞的睡癖。 眉眼又掃到崔芳儀身上的輕紗,他心思一動,好久未見小狐貍披這樣的紗裙,等她身子好了,定讓她披上一件侍寢,她更適合紅色,到時尋件紅色的給她,那模樣一定誘人極了! 嗯,也許他得吩咐人多做幾件這樣的紗裙,待兩人私下相處時便讓她這般穿著,各樣顏色的均來一件,輪著來…… 思緒越飄越遠,到后面,腦子里全是蘇沁琬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