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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年輕的皇帝可是有潔癖的,如今居然會抱著后宮妃嬪到專用的池子?這真真是頭一回了! 翌日,蘇沁琬是在永芳殿熟悉的大床上醒來的,她先是有幾分迷茫,好一會才憶起昨夜,被皇帝抱著到頤清池凈過身后,又被宮人扶著上了轎輦回到了芳華宮。 她定定地睜著眼,腦子卻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當今皇上少年登基,同年迎娶夏太傅嫡長孫女夏馨惠為皇后,一同進宮的還有如今的燕貴妃、徐淑妃、簡淑儀等人。及至夏皇后薨逝,一年后清妃夏馨雅及另兩名世家女子進宮,直至今年,方是啟元帝登基后的首次選秀。她們這一批本是九人,可惜魏嫻早逝,原本的舊人這幾年死的死,余下的也不過五人。算下來,后宮中如今有品級的妃嬪共十三人。 大齊傳至如今的啟元朝,不過堪堪三代,啟元帝年十六登基,前燕國公、徐丞相及夏太傅輔政,蘇沁琬雖不太懂前朝之事,可卻也知道如今的燕國公跋扈霸道,她父親在世時曾感嘆過,老國公一世英明,只可惜卻教養(yǎng)不好親兒。而后宮當中,燕貴妃便是出自燕國公府,她的生父便是如今的燕國公。 皇上是個怎樣的人?蘇沁琬也不過道聽途說,可經(jīng)過昨晚,她卻有深一層的認識?;实劭梢詾樗评?,比如抱她去頤清池??墒牵实蹍s不會為她打破宮規(guī),比如縱是對她再心存憐惜,也依然命人將她送回芳華宮。 這也從中窺知,這位年輕的皇帝,確是個冷靜自持之人,縱是一時縱情,可亦仍能很快回復(fù)清明?;蛟S這樣的皇帝,若她不越過他的底線,想來還能搏幾分未來。畢竟,對如今的她來說,她的榮寵與否,皆系于他一人身上! ☆、第八章 心中既有定論,她掀開錦被便欲起來,聽到聲響的宮女連忙撩起床幔扶著她下了床。 洗漱過后,淳芊執(zhí)起梳子一下又一下輕柔地為她梳著滿頭如瀑的青絲,“今日可仍是照舊?” 蘇沁琬垂眸,明白她是問自己是否仍如以往那般規(guī)規(guī)矩矩地梳個普通的發(fā)髻,好一會,她才低聲吩咐,“梳個凌虛髻吧!”之前是想著默默在宮中終老,如今既然想法已變,自然無需再壓抑自己,由著淳芊手巧地為她綰好了發(fā)髻,又自已親自動手畫了妝容。 鏡中女子云鬢峨峨,一張嬌艷無比的臉蛋,若桃花,似芙蓉。柳葉雙眉翠,星眸波光瀲,盡是掩不盡的嫵媚多情,丹唇紅潤光澤,唇角弧度微微自然上揚,似嗔似喜。如玉般的肌膚透著點點紅暈,正正是花容月貌,極盡明妍。 淳芊愣愣地望著氣質(zhì)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的主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蘇沁琬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已經(jīng)走上爭寵之路,她自然要揚長避短,這副天生帶著幾分嫵媚的容貌,如今這般妝扮過后,多一分則是狐媚妖嬈,少一分則是東施效顰。 這個效顰,自然效的是如仙子般出塵絕艷的蘊梅宮清妃娘娘! “愉嬪,該更衣了!”繡裳捧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走進來,低著頭提醒道。 蘇沁琬望了一眼她手上那身青翠綾裙,沉吟片刻才吩咐道,“換那套煙霞色翠紋裙來?!?/br> 繡裳呼吸一頓,飛快抬眸望了她一眼,這才垂頭收斂眼中幾分不甘,“奴婢這就去換!” 頭一回主動侍候,居然還被嫌棄了,她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又是憋屈又是不忿。 蘇沁琬自然無心去理會她的心情,在孫府時,繡裳仗著自己是孫夫人身邊的得臉婢女,平日可沒少在她面前耍威風。至于舅舅孫進榮將她送到自己身邊來的用意,她自是一清二楚,無非是提醒自己有把柄抓在他手中,將來富貴了勿忘“親人”。 帶著淳芊出了永芳殿,主仆二人一路往漱勤殿而去,今日,她是要向燕徐二妃請安了。 抵達漱勤殿時,殿里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來得可算是恰恰好,既不太早,也不太晚。踏進門的那一刻,她感覺四周視線齊齊落到身上,有不屑、有妒忌、有嫉恨、有不甘,可縱是她們心思再多,也不敢在漱勤殿內(nèi)生事。 她視若無睹地先向在場比她位份高的妃嬪請了安,便直接尋了處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不少人進來,無一例外地都會往蘇沁琬處望去。這倒不是因為她們對蘇沁琬有多熟悉,只不過是她在一堆素雅裝扮的妃嬪中實在太扎眼,就如掉入茉莉花叢中的大紅薔薇,鮮艷奪目。 可無論是她的飾物頭面,還是妝容服飾,偏又讓人挑不出半絲越制之處來。 “貴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太監(jiān)尖銳的唱喏聲乍然響起,殿內(nèi)眾人再不敢四處張望,均齊齊起身,恭恭敬敬朝上首行禮問安。 雍容華貴的燕徐二妃分左右坐下,笑盈盈地免了眾人的禮,眾人這才重又落了座。 徐淑妃斜睨一眼下首艷光四射的蘇沁琬,頗帶幾分酸意地道,“愉嬪meimei果然國色天香,莫怪皇上恩寵有加。” 聽對方提到自己,蘇沁琬含羞帶怯地起身福了福,“娘娘謬贊了,嬪妾蒲柳之姿,實不敢當。況且,侍候皇上,是嬪妾應(yīng)該做的?!?/br> 徐淑妃暗暗嗤笑一聲,十分不屑她此等作派,只覺得自己主動與她說話簡直太掉身份了,瞧對方這一副上不得臺面的狐媚之容,皇上想來也不過一時圖新鮮。 “倒是個伶俐的!” 她撇過臉去,端起茶碗細細啜飲了一口,對下首站立中央的人連個眼神都欠奉。 蘇沁琬似是沒有察覺她的鄙視一般,道過謝后便歡歡喜喜地歸了座。 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一切的燕貴妃,默默收回了視線,大方親切地道,“愉嬪meimei說得對,既然都是皇上的嬪妃,諸位meimei要好生侍候皇上,為皇家綿延子嗣才是?!?/br> 蘇沁琬依然是一副歡喜嬌羞的模樣,心中卻對燕貴妃這話好笑不已,估計是掌權(quán)日子久了,居然說出了這番只有皇后才有資格說的話來。果然,一向寸步不讓的徐淑妃輕笑一聲道,“jiejie果真是賢良淑德,meimei瞧著竟有幾分賢敏皇后的氣勢。” 燕貴妃嘴角笑意一凝,片刻才誠惶誠恐地道,“皇后娘娘賢德,天下皆知,普天之下再難尋與之媲美之人,meimei還請慎言。” 二妃唇槍舌箭、處處爭鋒是每日必定上演的,蘇沁琬耳中聽著她們你來我往的含沙射影,心中卻暗暗松了口氣。兩妃如同往常一般表現(xiàn),恰恰說明她們并不將自己放在眼內(nèi),想來也判定她不過是有幾分姿色,卻不懂收斂,完全不足為慮的淺薄女子,否則怎么甫一得勢便迫不及待地張揚起來。 準確點說來,燕貴妃對她的獲寵仍是持觀望態(tài)度的,實因她的姿容實在大大打破皇上平日喜好,她一時猜不透皇上是轉(zhuǎn)了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