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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不至的晨曦公主,李曇年。 她道:“哥哥總不肯跟太孫妃圓房,皇爺爺前兒還問了,我一直在他面前撒謊,說你為父喪故,所以要守孝,才不肯圓房的。但我瞧皇爺爺?shù)囊馑?,只怕他懷疑你好男風(fēng),須知,徜若你果真好男風(fēng),你的太孫之位肯定要丟。” 李昱霖唇角一抽,一臉的寵溺:“哥哥何時(shí)好過男風(fēng)?之所以不能圓房,也只是因?yàn)楸灸艿膮拹号觽兊捏w味而已,我會試著改的?!?/br> 文貞額前流海叫風(fēng)輕撩著,忽而一笑:“誰的體味叫你不厭惡,那怕不喜歡,至少先圓了房,讓她有了肚子,江山有傳承,才更能安皇耶耶的心,為何你總不肯?” 要說文貞,從小就在朝堂上打轉(zhuǎn),滿東宮所有人的心思也不及她,但是,一個(gè)女孩子家野心勃勃,還總是欲要插手朝中大事,李昱霖很不耐煩她這樣,至于圓房一事,一提起來就讓他覺得惡心,正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文貞的追問,便見孔成竹伴著夏晚而來。 國喪之中,皆是素衣白服,沒有艷色以托,連文貞都是清湯寡水的小姑娘,但夏晚不同,她是生過孩子的□□,便身著素色,身姿體態(tài)足夠嬌媚,走在高大俊朗的孔成竹身邊,如睡蓮迎風(fēng)待開,嬌艷明媚。 李昱霖忽而心中一動,曾經(jīng)同車而坐,李曇年的體味他并不反感。當(dāng)然,他也不反感文貞和文安的體味,但這皆是同血親的meimei。 說來可笑,李昱霖也不是沒想過,徜若一直厭惡女子,或者可以在登基之后留下李曇年,至少是個(gè)他不厭惡的女子,他或者可以在她身上,試一試自己為男人的雄風(fēng)。 但他隨即就否決掉了這種可怕的心思,為了yin/欲而做這種事情,倒不如殺了李曇年的好。所以,當(dāng)日在洛河鎮(zhèn)文貞意欲殺李曇年時(shí),他才沒有阻止。 他不厭惡李曇年,但也不愛慕她,只是因?yàn)橄嗵帟r(shí)并不會心煩氣躁,于是會對她多幾分容忍而已。 文貞的小女兒心思,今日請李曇年來,其實(shí)還是想給她難堪,叫她在長安世姝面前丟個(gè)大臉。 不過李昱霖并不想李曇年丟臉,在他眼里,晉王府的亡覆,與他們的尊嚴(yán)是分開的。只要李曇年還活著,他就愿意給予寵溺和關(guān)愛,當(dāng)然,殺她的時(shí)候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敢在文貞要給李曇年難堪之前,李昱霖就笑著迎了上去,低聲贊道:“春風(fēng)妄動,吹向玉階,梨花雖美,比不得年姐兒的妍麗之姿?!?/br> 夏晚是奉李燕貞的私命而來,也有些話兒想要試探李昱霖,想要跟他私下里說,于是側(cè)首看了一直伴在自己身邊的孔成竹一眼。 孔成竹隨即攤開雙手,笑道:“孔某于茶宴上等著公主就好。” 就在文貞等人離開之后,皇帝和郭嘉亦是微服簡從,進(jìn)了浮云堂。 皇帝昨夜還能幸女,今日卻步履虛浮,踉踉蹌蹌。像他這種行武出身的人,老來腰不好,那怕給他用王母娘娘的琵琶骨打一根拐杖,為了嫌年青的嬪妃們心底里笑話,也是不肯拄的,所以,郭嘉便是他的拐杖,扶著郭嘉一只手,緩緩上了浮云樓。 從浮云樓的二樓望下,綠草如茵的繽紛梨花之間,無人知皇帝至,所以少女們都格外的放松,或者正襟而坐,或者側(cè)首而偎,銷金泥爐,銀簽子撥著炭,四處皆是茶香。 大太監(jiān)馬平親自拾掇茶具,給皇上上的,是就這幾日,六安最新貢來的瓜片。 因不是在朝,郭嘉踞坐于皇帝對面,燙茶具,煮茶,濾香,替皇帝斟茶。 樓下,一襲素縞衣的文安正在給姑娘們讀一段佛經(jīng),而文貞坐在她身旁,眉頭輕簇著,四處張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等的極不耐煩。 皇帝雖說寵愛夏晚,但那種愛,就是一種對于自己孩子的任性溺愛,全不管她是否接受,是否會喜愛,總之,天下間的奇珍異物,全僅著她,只要她高興,凡事都順著她,看她歡喜就好。 但對于文貞,相比于爺孫,更像是一對多年來默契并肩的同道。他信任文貞,極為信任。徜若不是因?yàn)槲呢懯莻€(gè)女子,只怕大魏江山?jīng)]李昱霖什么事兒,他肯定要傳給文貞。 “江山易老,美人常在,七十年也不過轉(zhuǎn)眼一場大夢?!被实鄱似鸩璞K,淡淡說道:“天地萬物,也不過杯中一浮茶爾?!?/br> 人老了難免會有些宿命感,郭嘉接過盅子,再替皇帝添了一盞茶,雙手奉了過去:“無論皇上身在何處,臣皆會陪著您的?!?/br> 李極老壽星眉一挑,淡淡笑了笑,顯然并不相信。 “皇上一心認(rèn)定在您百年之后,臣非但不會輔佐新君,反而有篡權(quán)的野心,這話,怕是文貞郡主告訴您的吧?!蹦昵嗟模瘹獠l(fā)的侍郎,或者說孫女婿就坐在對面,面色白皙,陽光灑照在他臉上,每一根汗毛都怒脹著少年的朝氣。 這越發(fā)襯的李極有一種遲暮之感,他輕輕哼了一聲,轉(zhuǎn)眼去看文貞:“年姐兒是朕心尖上那一塊rou,而文貞,則是朕的雙目,是助朕看清人心的那雙眼睛?!?/br> 郭嘉隨即再道:“所以,文貞告訴您,皇太孫即位之后,絕對不會對晉王府起屠戮之心,您也是信的?” 李極拈起茶盞,老壽星眉漸漸兒垂了下來,這是心頭已起不悅的意思。 郭嘉不可能真的是為了賞美人,才專門帶著老皇帝到這地方來的。他自幼長在瓜田里,雖說相貌生的俊朗秀致,但心眼兒實(shí)在,和老爹郭萬擔(dān)一樣,心不在女人身上。 他只忌憚文貞,那是如今滿朝之中唯一一個(gè)知道自己神力還在,一直在欺騙皇帝的人。身為一個(gè)小姑娘,她居然想玩弄他這樣一個(gè)男人于股掌之間,想cao縱他的人生。 郭嘉覺得,文貞和他的meimei郭蓮一樣,此生是活的太順風(fēng)順?biāo)?,生活里總是滿滿的得到,從來沒有過失去或者不順心,總以為世界就該圍著她們而轉(zhuǎn),所以稍有不如意就起了逆反之心。 也是時(shí)候該叫皇帝見識一下他最信任的伙伴,對于他的背叛了。 他給皇帝說的夠多,見好就收,也就不再多話,專心替皇帝斟茶了。 離眾約有幾丈遠(yuǎn)的地方,一株抱臂粗的古梨樹,曾叫雷劈做了兩半,樹干都劈空了,但于兩邊又生出新芽來,頑強(qiáng)的生長著,花開的尤其怒艷,襯著淺淺綠葉,白的刺人眼球。 夏晚與李昱霖單獨(dú)坐在此處。 她不懂茶道,當(dāng)然也就不動手,只看著李昱霖夾著那小酒盅大的小茶器,要替自己燒茶。 若非當(dāng)日在洛河鎮(zhèn)差點(diǎn)被殺,望著面前一身素衣,風(fēng)清云淡的李昱霖,夏晚無論如何,都把兇手聯(lián)想不到他身上。 李昱霖用的也是炭,大約因?yàn)榈癸L(fēng)的緣故,有內(nèi)侍替他捧了燃的正旺的炭來,只要放到他的爐子里,轉(zhuǎn)眼便熄。 折騰了半晌,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