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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多月沒見兒子了,捧起兒子的小臉,半屈了身子道:“等你耶耶回來了,咱就回晉王府,回家,娘永遠(yuǎn)永遠(yuǎn)伴著你,好不好?” 甜瓜覺得娘是真美。 在金城的時候,她就美,但那時候并竟沒有如此漂亮的灰鼠披風(fēng),也沒有用金銀線繡著團(tuán)福如意的錦襖,叫衣衫襯著,娘美的像月里的嬋娟一樣。 而且,娘呆在宮里,也是為了耶耶能回來,這樣一想,甜瓜的心就又歡喜了。他道:“等阿耶回來,我爹也回來,咱們一家人就又都在一起了?!?/br> 在郭嘉沒有回金城的時候,夏晚以為他和郭蓮會永遠(yuǎn)呆在長安,也絕不會再跟自己有任何交集,所以一直告訴甜瓜,郭興是他的爹。 甜瓜這孩子懂事,心思也密,不是那等不懂事的孩子,夏晚覺得是時候該告訴兒子真相了。 她牽著兒子的手,摟腰將兒子抱起,放到了北海邊一張石幾上,低聲道:“甜兒,娘得跟你說真話了。郭興其實并非你的爹,他只是看咱娘兒倆無人照應(yīng),也是因為實實在在愛你,才會假稱自己是你的爹,如今他已經(jīng)有了新的妻子,大約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兒子,往后,你只是娘一人的孩子,明白嗎?” 甜瓜愣了許久,白白凈凈的小臉上滿是失望,愣了半晌,輕輕哦了一聲,卻又突發(fā)奇想,道:“娘,那我爹,真的是大伯嗎?” 他一臉的賊喜,湊近夏晚,悄聲道:“前天夜里,三更半夜的,大伯悄悄鉆進(jìn)我的臥室,摟著昱瑾的腦袋喊兒子,把我倆都嚇壞了?!?/br> 聽這話,夏晚就知道,郭嘉大概三更半夜的,又偷偷摸去看兒子了。她也是噗嗤一笑,正想說話來著,便見文貞走了過來。 文貞伸手拉過小甜瓜的手,笑道:“這怕就是我的小外甥小甜瓜兒,生的可真可愛?!?/br> 甜瓜下到地上,恭恭敬敬正揖禮,喚道:“文貞郡主金安。” 文貞從手上褪了一串星月菩提的串珠下來,拿在手中輕輕揉搓了一番,雙手繞個八字,便戴到了甜瓜的胸膛上。她道:“甜兒,瞧這串珠好不好看?” 米白色的珠子,上面是猶如黑星般的米點子,浸在珠面之中,靜視仿似月夜星辰。 甜瓜深深點頭:“好看。” 文貞仍舊笑著:“可知這是小姨從何處得來的?” 甜瓜哪能知道,當(dāng)然只有搖頭。 文貞笑嘻嘻道:“這是咱們皇上親手搓了整整三年的珠子,小姨一直緊緊的盯著,想從皇上那兒討來,可皇上轉(zhuǎn)手就把它賜給了郭侍郎,小姨心喜歡之,跟在郭侍郎身后討了兩回,他就把這珠子送給小姨了。這是小姨最稀罕的東西,今日轉(zhuǎn)送給甜瓜,叫它保佑咱的小甜瓜健健康康,好不好?” 甜瓜側(cè)眸看了眼夏晚,別人賞物,娘不同意,他是不敢手的。 夏晚立刻笑道:“收下吧。” 皇帝給了郭嘉,郭嘉又給了文貞,算得上定情信物了。文貞以為這件東西必能激起李曇年的嫉妒之心,叫她生悶氣,叫她亂了分寸,誰知李曇年的眉宇之間依舊淡的不能再淡,就仿佛昨夜倆人在寢臥里那場偷偷摸摸的歡愛不曾存在過一樣。 文貞能看得穿這宮廷中每一個人的心思,連番兩回,卻一丁點都沒能看透夏晚的心思,深受打擊,眼神愈發(fā)的渙散。 回到大哥李昱霖身邊,她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李昱霖是個冷人,于笑向來都格外吝嗇。今天也是為了要在夏晚面前搏個好印象,陪著兩個皮孩子頑了半天,笑了許久,此時皮rou都在發(fā)痛,牽了牽唇道:“不過就是個郭六畜而已,刻板的像個老學(xué)究一樣,哥哥以為你不過玩玩,不呈想你還當(dāng)真是喜歡上他了?” 文貞遠(yuǎn)遠(yuǎn)望著牽著兒子的手,走在前面的李曇年,聲音嘶啞無比:“哥哥,郭六畜是愛著李曇年的,但李曇年仿佛不愛他?!?/br> 李昱霖沉聲笑著:“這不好嗎,你正好可以把他爭取過來?!?/br> 文貞格外痛苦的搖頭:“你不明白,得不到,已失去,于郭嘉來說,李曇年是他的得不到,也是他的已失去,只要她在,他就不會愛上我的?!?/br> 李昱霖兩道長眉緊鎖,夕陽照著他懸挺的鼻梁,如雕的側(cè)顏:“文貞,情愛事小,家國事大,真正除掉李燕貞,哥哥會用皇權(quán)壓斷郭六畜那仿如鋒刃般的傲骨,讓他真正臣服于你,屈膝在你的腳下愛你,現(xiàn)在打起精神來,先殺了李燕貞再說?!?/br> 文貞垂眸半晌,勉強(qiáng)點了點頭。 整座皇宮之中,從六宮的嬪妃,到周皇后,再到宮外那些命婦們,在自明月公主死后,就沒有參加過盛大的歡宴了,所以都格外的欣喜,早早就聚到了百福殿。 夜幕初上時,從太極殿到百福殿,沿路各色宮燈高掛,嬪妃,命婦們按著品級排位嚴(yán)格的坐好,鴉雀無聲的,便盯著那黑漆牙雕百子千福的屏風(fēng),和屏風(fēng)前的寶坐。 皇后的寶坐臨時叫人給撤了,在皇帝的御用蒲團(tuán)之側(cè),由大太監(jiān)馬平親自捧了一只沉香色繡雙鳳的錦面蒲團(tuán)過來,顯然,那蒲團(tuán)是留給皇帝新封的,晨曦公主坐的。 人人皆知晨曦公主生的肖似明月公主,但見過她真容的畢竟很少,所以眾人皆是翹首以盼,想知道那叫皇帝寵愛到連禮法都罔顧的晨曦公主究竟生的什么樣子。 就在這時,午門外,一個騎馬的年青男子急匆匆下了馬,邊跑邊亮了腰牌給金吾衛(wèi)看。金吾衛(wèi)隨即收起長矛,一路暢通放他入宮。 這男子只穿著一件文官的紫色三品官袍,于夜幕下兩肩寒霜,袍面上都浸著一層子的霜,兩道清秀飛揚的黛色眉毛上,也掛了兩縷霜茬子,隨著他的步子往下簌簌的掉著。 他連進(jìn)兩道宮門便直奔百福殿。 百福殿前的曠地上,虎頭虎腦的李昱瑾嘴里叫著乖外甥,一只大雪球團(tuán)起來,就朝著甜瓜扔了過去。甜瓜多賊的孩子,假意自己躲不及,等雪球眼看砸到跟前時才一個側(cè)躲,隨即,團(tuán)的腦袋大的一只雪球飛過去,直接把小舅舅李昱瑾給砸翻在地。 郭嘉疾匆匆而來,眼看兒子把那無法無天的昱瑾給砸翻在地,抱臂,站在遠(yuǎn)處搖頭笑了一番,心說要打李昱瑾也就得趁著此刻,畢竟將來等他坐到太極殿那個位置上,就不好打了。 第109章 郭嘉今天一直在宮外。 他如今一門心思撲在甜瓜身上,從七年前他給兒子傳給的病,到這些年來沒有在身旁的陪伴,像李燕貞對待夏晚一樣,想把那些愛一股腦兒全砸在孩子身上,所以在看到兒子的字寫的很不如人意之后,先請了沈鈺來教,發(fā)現(xiàn)沈鈺也教的不好,遂親自跑趟沈府,想把如今業(yè)已告老,在家息養(yǎng)的沈老太傅給請出山,要讓甜瓜和李昱瑾兩個拜師到沈老太傅門下,為生。 沈老太傅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