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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挺撥,秀致斯文,兩人截然不同。所以,雖郭嘉也姓郭,可沒有人猜想過,他會是郭玉山的兒子。 周后尖聲道:“人常言老小兒老小兒,自家骨rou不認,偏聽偏信小人饞言,皇上若還不殺了郭六畜和李曇年,臣妾便一頭撞死在午門外,以血,也要薦醒您?!?/br> 皇帝下了兩步臺階,燈火中腳下那女子的面容漸漸清晰了起來。半個百年也不過晃眼之間。李極憶起自己見明月公主的第一回,在前朝的御花園里,穿著青蓮色長裙的明月公主,步履飄飄而來。 “孩子,近前來,叫朕看看你。”說著,皇帝居然支撐不住,坐到了金階上。 大太監(jiān)馬平湊了過去,意欲要把皇帝給扶起來。 “子不會暗算父,父也不會殺子?”皇帝重復了一遍,仰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女子,她越走越近,分明就是當年的明月公主。 鵝圓的臉,兩只眸子格外動人,里面仿佛蘊含著無窮的東西,叫他迷失于其中,叫他跪伏于她的腳下,直到她死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死了一半。 他曾那么愛過的女人,為了她不惜顛覆江山,可又曾怎樣折磨過她的孩子? “明月?!被实坂钸吨骸半薜拿髟?,你可還能原諒朕?”說著,他竟一伸手就扯住了夏晚的裙子。 慢說夏晚嚇了一大跳,在場無人不驚。 大家都覺得皇帝怕是受的刺激太嚴重,要瘋了。當然,于李承籌來說,此時老皇帝要被氣死才最好,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順勢登基,再滅了郭嘉那個狗娘養(yǎng)的了。 夏晚還想掙扎,皇帝忽得站了起來,厲聲道:“都給朕退下?!?/br> 接著,于周后眼珠子都快鼓起來的驚訝目光之下,他緩緩伸出手,道:“年姐兒,扶朕回寢宮,朕有些話兒要與你慢慢兒敘上一敘。” 夏晚記得郭嘉說自己這個祖父極為好色,一聽他要讓自己扶他回寢宮,也是嚇的兩腿一軟。 郭嘉原就在臺階上,疾行兩步,跟馬平兩個欲要來攙扶皇帝。 皇帝卻是輕輕將他搡開:“余人都退下,朕只要和年姐兒說會兒話?!?/br> 郭嘉覺得自己是真要瘋了,他想過皇帝會厚顏無恥,會多看夏晚幾眼,卻不期他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就帶走夏晚。 “皇上,年姐兒家里還有孩子,她該回王府了?!惫涡÷曁嵝训?。 皇帝一雙利目掃過來,忽而抖肩大笑:“郭六畜,你這一招又一招的,玩弄朕于股掌之間,著實可恨。不過,你猜猜,朕此刻帶著年姐兒是要去作甚?” 這眼看邁入古稀之年的老皇帝,清瘦,精熠,無比自負,最恨的就是別人玩弄自己。 他拉了夏晚的手一把,望著目瞪口呆的郭嘉,轉(zhuǎn)身就走。 第101章 棲鳳宮中。 皇后簡直要氣瘋了。 李承業(yè)是她的長子,叫郭玉山錘殺于襄陽城外,那郭玉山逃匿之后,皇帝從不曾追查過他去了何處,一個那么好的孩子,死時腦漿迸裂,頭上陷著一個大坑,就那么沒了。 兇手的兒子在皇帝身邊呆了整整兩年,沒有一個人知道,而皇帝在知道之后,一聲不問罪名,叫美色所惑,拉著個肖似于明月公主的女子,就那么進寢宮了。 噩夢,縈繞著周后整整半個百年的噩夢,那個奪走她的丈夫,害死她的兒子,讓她半個百年都沒能喘過氣來的女人,她是死了,化成了白骨,可她的孫女又回來了。 氣到肝膽俱寒,若非她有書香門第的涵養(yǎng),還有一個兒子要她護佑,只怕當時就上前,把那李曇年的臉給撕爛了。 太子李承籌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坐在外面,隱隱聽著里面皇后一聲高比一聲的哀嚎,輕輕摸了一把給自己奉茶的,陸莞莞的手。 這小姑娘年不過十六,額前幾捋清水似的流海,眉目與李曇年相似,但遠沒有李曇年生的嫵媚誘人,不過在女子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尤其這種清揚婉轉(zhuǎn)的純勁兒,就叫人很想憐愛一番。 當初在金城的時候,其實他就想下手的,怎奈那時候陳蓉防的緊,他也不好伸手。不過,與陸莞莞相比,他更想摸一把李曇年的小手兒。 男人們對于權(quán)力,自然有格外的迷戀,那種迷戀,除了權(quán)力本身,還有它所承載的一切,就比如,他父親從一個草莽出身的泥腿漢子,挑戰(zhàn)皇室權(quán)威,誓要推翻天下,從皇帝的肩頭摘下來的那枚明月。 李燕貞之所以寵愛陳姣,是因為她生的和明月公主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這種遺傳到了李曇年身上,便成了十分。 方才在大殿中相見,李曇年站在臺階下,長衣如蓮,唇艷如血,輕輕啟唇,罵他是懦夫的那一瞬間,李承籌恨不能一把捏上她的咽喉,啃上那兩瓣紅唇,叫她哭著喊著求回饒。 他捏著陸莞莞的手明顯一緊,陸莞莞雖不適,卻也任由李承籌摸著,悄聲問道:“殿下,但不知我娘在宮外過的可好?” 李承籌應(yīng)付著答道:“只要你乖乖兒聽皇后的話,她自然會過的很好?!?/br> 陸莞莞默默點了點頭,分明厭惡無比,卻也任由李承籌摸著自己的手。他漸漸得意忘形,得寸進尺,簡直摸了個肆無忌憚。 內(nèi)室只有周皇后和李昱霖,以及文貞郡主三人。 周皇后叫郭嘉一個始料未及的迎頭痛擊,哀吼完了,也發(fā)泄完了,側(cè)首問文貞:“文貞,你最擅觀察人心,告訴皇祖母,郭六畜說的是不是真話?” 文貞面色頗有些為難,吞吞吐吐道:“瞧他的神情,應(yīng)該是真的?!彼裕敃r真的是李承業(yè)意欲侮辱明月公主,郭玉山才殺的他。 周后要生起氣來,前額頂蓋處就會像叫狼牙棒猛砸一樣劇烈的疼,疼到神魂欲炸。她斷然搖頭:“不可能,我的承業(yè)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做那種事情?一定是郭六畜在撒謊,昱霖,那郭六畜不過個弱書生,想辦法給本宮殺了他,去,找人殺了他?!?/br> “祖母,如今不是論這個的時候?!崩铌帕睾龆雎?,制止了周后:“貞妹,要緊的是,你覺得皇上相信郭嘉的話了否?” 文貞略沉吟了片刻,道:“當是半信半疑。” 李昱霖忽而屈膝跪在文貞面前,捧起文貞一雙軟囊囊的小手拳在自己掌中,道:“所以,咱們此時該怎么辦?” 文貞側(cè)首而坐,小姑娘眉頭緊鎖著:“你們都不知道怎么辦,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么知道?” 李昱霖早看出這小丫頭的心思來:“文貞,你是整個長安城最美的菟絲花兒,而哥哥是能唯一能承載你的土壤,你可以有私心,但不要忘了你是東宮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當比誰都明白。” 文貞格外為難的看看祖母,再看看哥哥,為難半晌,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