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5
了笑,將那塊狗玉揣到了懷中。 一路疾行,因天色昏黯,連皇宮究竟是個什么樣子都不曾打量過,已經(jīng)進太極殿的后殿了。 這后殿跟皇帝正經(jīng)聽政議政的前殿不同,是他平時處理公務(wù)的地方。門外兩列內(nèi)侍,皆是啞然無聲。 李昱霖在外時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此時也極為拘謹,悄聲問過大太監(jiān)馬平,聽說皇帝此時不算氣了,這才招了招手,讓夏晚跟著他進去。 巨大的宮殿里,兩側(cè)站滿了持刀的御前帶刀侍衛(wèi),一排又一排的走過,她掃到梁清站在隊伍的末尾,忽而醒悟過來,梁清在外是個趾高氣昂的大將軍,但他這樣的大將軍到了皇帝面前,就只能站在隊伍的末尾。 終于,金黃色的龍椅遙遙在望,從紅山坳到金城再到長安,夏晚可算見著傳說中的皇帝了。 不過離的有些遠,又是夜里,夏晚自然看不清皇帝長個什么樣子。那只是個身著一襲明黃龍袍,舒舒服服坐在張高椅上的老頭子罷了。 夜里,雖說處處高燭宮燈,但在這種光線下,皇帝是看不清她的容貌的。 她以為會見到普寧寺那老僧,前朝余孽趙靖。但實際上并沒有,趙靖并不在。但不管在不在,他都是事件的起因,趙靖的生死直接牽扯晉王府的存亡與否,只要李燕貞死了,太子一派將占據(jù)壓倒性的勝利。 那郭嘉呢? 按理來說,他早知趙靖的身份,不該被牽扯其中的,怎么會變成窩藏趙靖的嫌疑人? “你就是年姐兒?”是皇帝的聲音,遙遙傳來,頗顯中氣不足。 對于李曇年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孫女,他似乎也無甚太大的興趣,大概就是:丟了也就丟了,回來也就回來,朕知道有這么件事兒,有這么個人,也就罷了。 夏晚跪下一禮,雖竭力想要朗聲,怎奈五年時間哭壞了嗓子,想高也高不起來,語聲依舊是沙柔柔的調(diào)子:“孫女幼時遭人拐走,流落它處,未能在皇爺爺面前盡孝,叫皇爺爺cao心了?!?/br> 不過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皇帝雙手攀著龍椅背,似乎是想要站起來。 不過隨即,站在他龍椅邊的男子側(cè)首,彎腰說了句什么,皇帝又緩緩坐了回去。 站在帝側(cè)的男子是郭嘉。 仍是那襲紫色的三品官袍,離的太遠,夏晚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看到他格外明亮的一雙眼睛,穿過大殿一片一片暈圓的,黯沉沉的光,投在她的臉上。 方才分明聽李昱霖說,郭嘉也是包藏前朝余孽的重要嫌犯,夏晚還以為他此時肯定已經(jīng)叫帶刀侍衛(wèi)們給綁到天牢里了,不期他還穩(wěn)穩(wěn)站在帝側(cè)。 顯然直到此刻,他依舊是天子身邊的寵臣。 連李昱霖都奈何他不得,要祭出她當(dāng)年隨身帶的一塊狗玉來,妄圖激起她的嫉妒和忿恨之心,栽贓郭嘉,把他從帝側(cè)的那個位置扯下來。 第98章 皇帝道:“年姐兒,聽說你曾是郭六畜的發(fā)妻?” 夏晚答了聲是。 “十四嫁人,十五生子?郭六畜,你也忒不人道了些?!被实塾值?,聽口氣還頗有幾分揶揄,透著對于山鄉(xiāng)僻野人愚昧的鄙夷。 夏晚不動聲色翻了個白眼兒,心說這人貴為天子,自己的孫女自幼流落在外,好容易找回來,他竟還是這等口氣,也就難怪會養(yǎng)出太子李承籌哪樣的兒子來了。 她仍是沙沙的聲音:“是?!?/br> 皇帝年事已高,眼睛已經(jīng)花了。在聽說趙靖就被藏在晉王府隔壁的那一刻,氣的差點跳起來,隨即便認準了李燕貞是趙靖的兒子,而非他自己的,所以這時候全然沒把夏晚當(dāng)孫女來看。 反而,于他來說,李燕貞的女兒在曾經(jīng)的丈夫和如今的父親之間抉擇誰的生死,是件很好玩的事情。畢竟這可以讓李燕貞那個孽障痛苦,也可以讓曾經(jīng)欺騙他的,下了地獄的明月公主靈魂都不得安然。 他心里早給李燕貞定了死罪,卻故意來這么一處,只是因為李燕貞不在,而他又太想折磨李燕貞一番,于是換作他的女兒,取樂而已。 他又道:“朕的太子一口咬定,說那趙靖是郭六畜藏在普寧寺的,其用意,就是妄圖潛在帝側(cè),攜前朝余孽謀反。 你父親飛鴿傳了書信來,亦承認自己從不知趙靖藏在普寧寺一事,可見人真是郭六畜藏的。但無論郭六畜還是你父王,為自己的利益故,皆不肯說實話。 你站起來說話,趙靖究竟是誰藏的?” 夏晚站了起來,環(huán)視周圍,才發(fā)現(xiàn)這黯乎乎的大殿里,隱著很多人。 “只要你說是誰,朕就斬誰。”皇帝又道。 東側(cè)的角落里站著個年約七十,柱著龍杖,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雖看不到臉,只看其兩道利箭般的眼神,和那滿頭的金鳳釵飾,明黃色朝服,便知她是本朝皇后,周后。 她身邊一左一右站著兩位姑娘,一個青布包頭,只著青色尼衣,那當(dāng)是帶發(fā)出家修行的文安郡主,另一位穿著櫻草色的襖襖,鵝黃面的裙子,于這古沉沉的大殿中,像一抹春天的新綠一樣。 這是太子李承籌的二姑娘,那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少女,文貞。 而太子李承籌就站在周后身側(cè),正在悄聲跟周后說著什么。時不時抬起頭來,掃她一眼。 而李昱霖就站在帶刀侍衛(wèi)們的身后,高大挺撥,見夏晚的目光投過來,勾唇笑了笑。 夏晚明白了,東宮幾乎所有人集結(jié)在此,就是要看她如何選擇,她說趙靖不是郭嘉藏的,那晉王府一府都得死,若她說是郭嘉藏的,郭嘉就得從皇帝身側(cè)那個位置上滾下來,也許明日就要被千刀萬剮。 總之,于東宮所有人來說,今天就是個座山觀虎斗的過程。 夏晚垂眸一笑,揚起頭來,望著宮殿最深處那金壁輝煌的龍座,默了許久,說道:“皇爺爺覺得孫女十四歲就嫁人,是件很好笑的事?” 李極唔了一聲,似乎很驚訝夏晚會有此一問,聲音里蘊藏著格外的怒意。 李昱霖遠遠說道:“姐兒,回答皇爺爺?shù)脑捈纯?,勿要惹他生氣?!?/br> 夏晚道:“我若是皇爺爺,會覺得羞恥,難過,無顏以對自己的孫女,因為您是這國家的君主,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女不能庇之,又何以庇佑天下。” 她這話一出,李昱霖給嚇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太子李承籌和母親周后等人卻是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夏晚這是找死。 皇帝愈老,性子越古怪,平時一句逆耳之言都聽不得,叫她當(dāng)面這樣一罵,臉上受不下來,當(dāng)面也許不說什么,轉(zhuǎn)眼就得賜她一杯毒酒。 不過皇帝并沒有做聲,依舊穩(wěn)穩(wěn)的坐著,反而是站在皇帝右側(cè)的中書侍郎郭嘉瞧起來格外有些緊張。他其實是希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