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襖兒,坐到篝火旁,道:“今兒那局,是旺兒設(shè)的吧?!?/br> 郭嘉一直頗為忐忑,就怕夏晚要誤會自己,聽她這樣說,心頭不由一寬,誰是誰非,她還是能看得清的。 他道:“你大約不知道,旺兒手里掌著呼延天忠十幾年在關(guān)西經(jīng)營,獲得的大筆財產(chǎn),而且他黑白二道通吃,很多時候關(guān)西大營調(diào)兵,他的話比李燕貞的管用。” 夏晚知道郭旺和呼延天忠有往來,但以為不過是逢年過節(jié)給點打點而已,不期他竟有這般大的能量。 畢竟從小兒看著長到大的,打小兒就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她身后,夏晚道:“皆是弟弟,這些年我跟他們在一起興兒還罷了,不期旺兒竟會這個樣子,算是我看錯了他?!?/br> 于她來說,拿甜瓜的性命開玩笑的,她都不能忍,無論對方是誰。 “甜瓜的病犯的越來越疾了,那楊喜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能否跟我說說?” 郭嘉斷然道:“小人而已?!?/br> 夏晚覺得君子不難對付,最難對付的就是小人。 她垂眸輕輕嘆了嘆,道:“你要真想做甜瓜的爹,就一點點暖過孩子的心來,但別傷了興兒,畢竟他是甜瓜一心認(rèn)定的爹,若有一日他真真兒認(rèn)你做爹了,我不管的,誰叫他是你的種兒了?!?/br> 側(cè)眸,郭嘉唇角翹了格外的高,笑的微微顫著。低唇呷了一口酒,很想把這丟了七年的小媳婦兒摟過來,于這山凹里的篝火旁,問問她這七年可經(jīng)歷過些什么,又是怎么過的。 但他如今不敢再造次了,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他栽了個大跟頭,傷透了她的心,總算明白了這個道理。 夏晚拿著根棍子伸手去撥那火苗子,恰就叫郭嘉瞧見雪白的手背上,齊茬茬一排血牙印子。 “甜瓜咬的?”一看就是孩子的牙印。 第86章 夏晚一直忙著照顧甜瓜,經(jīng)郭嘉提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破了。 她道:“甜兒受了驚嚇,也會犯病的?!?/br> 郭嘉立刻就要起身。 夏晚連忙一把將他拉?。骸皠e去吵他,他剛睡過去?!?/br> 倆人圍坐到了篝火旁,夏晚又道:“我聽雙兒說,普寧寺和晉王府離的不遠(yuǎn),你若想看孩子,可以直接過來。等到了長安,我們也得你多多照顧。便楊喜那里,大約也得你幫忙引見?!?/br> 這老皇帝的饞臣,七年之中隨著李燕貞開疆拓土,為大魏朝立下汗馬功勞,能每每于絕路中憑空劈生門的那個人。 在他帶著甜瓜策馬沖出去的那一刻,夏晚恨不能與他同歸于盡,但等他劍指著郭旺時,她又覺得,自己或者可以信任他,把獨自一人背負(fù)了七年的小甜瓜,叫他分擔(dān)那么一丁點兒。 說實話,這輩子,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郭嘉是一個值得托付孩子的男人。埋頭再笑了笑,她道:“過了山,咱們一道兒走吧?!?/br> 郭嘉并不說話,一雙眸子牢牢盯著她,盯的夏晚皮膚莫名發(fā)燙,她撥了回子火,回眸,他依舊盯著她,再側(cè)過頭看了回子別處,偶然回頭,郭嘉兩只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一直望著她。 夏晚心說這人莫不是癡了,起身要走,豈知郭嘉也跟著站了起來,亦步亦趨就跟在她身后。 她要進帳子了,他居然也跟著就要往里鉆。 “郭侍郎,請自重,咱們晉王府的帳子,旁人不得擅入。”李越率著王府的親衛(wèi)們,隨即持劍逼了過來,將郭嘉攔在簾帳外。 郭嘉猶還愣著:“晚晚,不是你叫我跟你進帳子的?” 夏晚回眸,咧嘴噗嗤一笑,幾分小時候的佻皮靈動,幸災(zāi)樂禍,卻又格外無情的,啪一把就下了簾子,把郭嘉給隔在了門外。 這一夜,郭嘉是和甜瓜睡的。他六歲的兒子,額頭上略略的汗氣,夢里蜷了過來,父子倆人躺在一處,他的小腦袋慢慢就枕到了他的手腕上。 黑暗中郭嘉勾唇笑了笑。 李燕貞的心情,其實他也能理解。身在父親的角度,沒有人會愿意再把女兒嫁給一個曾經(jīng)傷她那么深的男人,但李燕貞并不可怕,他真的不嫁,搶過來即可,這算不得什么難事。 而最大的麻煩,若他猜的不錯,當(dāng)在夏晚身上。 皇帝李極的寢室里,藏著一幅女子肖像的卷軸,相貌與夏晚格外肖似。但那幅卷軸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畫中的女子,當(dāng)然也不是夏晚,而是她的祖母,前朝亡帝的女兒明月公主。 按理來說,藏一個女子的畫相在寢室中,多少年都不曾收起來,肯定是因為愛和思念,但其實不是。郭嘉隨身伴駕兩年,就會發(fā)現(xiàn),每每李燕貞在外辦差,或者打仗取得勝利,李極就會對著畫相說:“明月,瞧瞧,你的好兒子,又替朕立下了汗馬功勞,你高不高興啊?” 那種語氣份外寒滲,說李燕貞的口氣,不像是在說自己的兒子,反而像是在說自己豢養(yǎng)的一條狗一樣。 在帝側(cè)兩年,郭嘉與皇帝的總管大太監(jiān),卸醫(yī),隨身起居的大宮女們自然都混的格外熟捻,但一直以來,都未能打聽出,為何皇帝會用這般滲人的口氣,對著畫像說話。 直到有一回偶然在棲鳳宮和一個郭萬擔(dān)舊相識的宮女聊起,才得知其中奧秘。 卻原來。 當(dāng)年前朝亡覆之后,明月公主便嫁給了李極。因她是前朝公主,連國都是李極滅的,所以李極對她又愧又愛,雖說因她的身份而不能給予王后之位,但對她的寵愛,著于六宮之冠。 當(dāng)時國初定,李極四處征戰(zhàn)時,還沒有定都,宮眷們也只是住在宋州。 有一年,因為戰(zhàn)事艱難,而明月公主又帶著小小的李燕貞,行動不便,李極便把公主放在宋州整整過了三年,三年之后,才去接她。 這一年李燕貞已經(jīng)五歲了。 再后來,江山得定,座都長安,明月公主也跟著李極入了后宮,盛寵十年,于李燕貞十五歲那年,死了。死前,明月公主懇請李極立自己的兒子李燕貞為太子。 李極愛明月公主成癡,若非當(dāng)時朝中大臣們極力阻攔,他差點就立了。 但即使大臣們阻攔,李極當(dāng)時是動了立儲的心的,他只是一時無法說服朝臣,想緩一陣子罷了。 誰知就在他把立儲之事都打點妥當(dāng)時,有個曾經(jīng)伺候過明月公主的侍婢尋到長安,對李極說,其實真正的李燕貞早在宋州時就病死了,如今這孩子,是明月公主的弟弟,前朝亡帝流亡于民間最小一個兒子的骨rou。 而且,她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曾經(jīng)的李燕貞,右腳底板上有顆黑痣,是生產(chǎn)時,御醫(yī)寫在起居注上的。但如今的李燕貞腳上并無痣,只不過無人查驗,明月公主遮掩的好罷了。 李極命人一查,居然還果真如此,李燕貞的腳上并沒有痣。 也就是說,李燕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