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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瓜田蜜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3

分卷閱讀103

    來問你,該怎么辦?”

    何其可笑的。

    在郭嘉準(zhǔn)備好以死而赴,去應(yīng)七年前的誓約時,卻發(fā)現(xiàn)夏晚還活著,非但活著,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好比一個垂死路旁的乞丐,忽而知道自己家有銀財萬貫,田糧千傾,而此時,他揮霍光了自己的身體,爬不回那個可以撫慰這么多年的孤獨,能愈合他悔恨之傷的家去。

    他把自己和夏晚,還有小甜瓜,帶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復(fù)雜局面之中。

    閉眼片刻,他兩道秀眉在日光下微微的簇著,忽而再睜眼,已日兩眸的狡戾:“回去告訴太子,本官今日所做的,只是皇上對于他的試探而已,叫他勿要氣惱。他若真的忠心可鑒日月,皇上會提早退位,做太上皇,將江山傳承于他?!?/br>
    “真的?”梁清才不信。

    “假的。但你只能這么說,穩(wěn)住太子,否則的話,咱們大家都得死。”

    梁清往后退了兩步,雙手叉腰,道:“郭六畜,這樣玩下去,總有一天你得玩死你自己?!彼徊讲酵笸酥?,終于揚了揚手,率兵離去。

    深吸了口氣,再回頭,郭嘉并沒有進屋。

    郭興抱著小甜瓜,已經(jīng)從里屋出來了,將小甜瓜安放在外面的床上,垂頭喪氣走到夏晚跟前,道:“阿曇,我沒看好孩子,你打我吧,打我一回消消氣兒。”

    夏晚一只巴掌揚起來,忽而側(cè)眸看了眼兒子,巴掌終于沒有落到郭興身上。

    “誰打的孩子,怎會在額頭磕開這樣長一道口子來?”夏晚撫過甜瓜的額頭,氣的直皺眉頭,她容貌比小姑娘還嬌致的兒子,就這樣破相了。足足三寸寬一道口子,雖說縫上了,但那傷是磕開過骨頭的,命懸一線。

    甜瓜猶還在昏睡之中,郭興垂著頭,任憑夏晚怎樣追問,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夏晚今天系的是象牙色的面巾,兩頰繡著淡淡的水波紋,襯著一雙眸子流轉(zhuǎn),其中有嗔有惱有恨。曾經(jīng)那樣怕郭興的夏晚,究竟是什么時候降伏這腦子直愣,像頭黑熊一樣的郭興的?

    七年,他錯過的太多,分明那就是夏晚,可從舉手投舉到風(fēng)韻氣度,都已不是原來那個只會癡癡望著他,說郭嘉,你看我一眼,就看我一眼的那個小姑娘了。

    她在離開他之后,居然還長高了很多,一件云白軟綢面的對襟長襖,下面是寶藍地的曳地長裙,郭嘉忽而伸出一只手來,方才騎著馬,他是一路摟著她的腰回來的,彼時他當(dāng)然什么都不曾想過,此刻看著郭興,忽而就怒不可遏。

    當(dāng)年郭興擅披戰(zhàn)甲,最后叫北齊人擄走,郭萬擔(dān)為了救他而死。郭嘉救回郭興之后,也是因為憤怒,于黃河畔將他狠揍了一頓,然后便獨自一人痛著郭萬擔(dān)和長工們的尸體回了河口城。

    郭興去了何處,當(dāng)時他并不知道。但顯然,就是在那個時候,郭興遇到夏晚的。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若為衣服故,可以斬手足。

    一直以來,郭嘉為怕自己在朝中形勢會拖累兩個弟弟,故自來很少跟他們往來,卻不期他們居然瞞著如此大的事情,七年之中,拿他當(dāng)傻子一樣哄。

    恰在這時,河生急匆匆趕了進來。

    見少爺站在門外,一雙眸子像丟了魂一樣,定定兒望著那扇窗子,河生也不上前,先就默默豎了個大拇指。

    河生對于自家這個大少爺,向來都格外的佩服。

    就比如說,人人都說老皇帝喜怒不定,極為難搞,慢說太子和晉王,就皇上最疼愛的大孫子李昱霖到了皇上面前,都是顫顫兢兢,大氣都不敢喘的。

    但河生曾親眼見過,老皇帝待自家少爺,卻比親兒子還親。

    親到什么程度呢?

    到長安的這兩年,少爺都是住在離晉王府不遠的普寧寺中。不過他夜里回寺里的時間當(dāng)然少,絕大部分日子還是住在宮里的。六月初,有一日少爺不想上朝,遂給皇帝告了個假,稱自己頭痛病發(fā),入不得宮。

    當(dāng)天夜里,宮里便送來了一道大菜,天麻燉孔雀。

    據(jù)御膳房的人說,這天麻燉孔雀,須一只孔雀,十二碗水,燉足兩個時辰,是補腦,去頭瘋,止頭痛的良藥。

    那一日,年屆七十的老皇帝手持龍杖,微服而來,坐在郭嘉榻側(cè),還親自替他盛了一碗湯。當(dāng)然,河生在等少爺下朝的時候,拿這話出去跟別的官員們家的小廝們吹牛,他們當(dāng)是出于嫉妒,皆是笑話他:“等著吧,喝過皇上孔雀湯的朝臣,最后無一例外服了他御賜的鳩毒,你家少爺既吃了孔雀湯,想必離飲鳩不遠矣?!?/br>
    河生才不那么想呢。

    連太子都說殺就殺,說放就敢放的大少爺,天下間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兒。

    郭嘉走了過來,側(cè)首在河生背上拍了拍,于他耳邊悄語了一句。河生聽罷,點了點頭,敲門進屋子,對著郭興說了句什么,郭興聽罷,轉(zhuǎn)身走了出來。

    河生把郭興給遠遠兒的支開了,再回來,便見自家少爺笑的像個傻子一樣。

    拍了拍河生的肩膀,郭嘉道:“河生,今天咱們得把阿曇的面紗,從她臉上摘下來?!?/br>
    第70章

    “究竟怎么回事?”夏晚握著兒子的手,厲聲道:“郭興,我就這一個兒子,他是我的命,告訴我,誰把他打成這樣的,無論是誰,我都要生吃了他?!?/br>
    “不過是他自己不小心,磕的而已,真的。”郭興躲躲閃閃,道:“不行往后咱換一家書院讀書吧,皋蘭書院和咱們甜瓜大概八字不合。”

    “放屁。是跟誰家的孩子八字不合吧,告訴我,欺我兒子的孩子是誰?”

    郭興依舊一臉的為難,不敢說話。就在這時,救命的河生進來了,在郭興耳邊說了句什么,他聽完之后愣了愣,也是怕夏晚再追著問究竟是誰傷的孩子,轉(zhuǎn)身就走了。

    夏晚握著兒子的手,閉眼深吸了口氣,問齊爺:“齊爺,這孩子一直不醒,到底是傷的原因,還是毒的原因?

    我這一生,于誰都無愧,唯獨甜瓜,每每看著他的眼睛,我就滿心的愧疚,我不該生下他的,叫孩子在這世上活活受罪?!?/br>
    齊爺今年都八十五了,做了一輩子的郎中,精精瘦瘦,須發(fā)皆白的小老頭兒,慣常開口便樂,笑呵呵的鶴發(fā)童顏。

    世人說他是神醫(yī),也經(jīng)常會有些達官巨賈們慕名而來,請他醫(yī)病,賜藥。

    甚至有不少長安的貴賈們帶著大疊的銀票前來,想請齊爺?shù)介L安去供奉著,放在身邊,讓他時時診脈開藥。但齊爺老成這般年紀(jì),故土難離,漸漸兒的也就不診脈了,到如今除了街坊們,幾乎甚少給別人診脈。

    他道:“須知,天地造人,向來會盡父母軀體所有的精華,而摒棄他們身上的缺陷。所以,你已經(jīng)盡力了,就不要想太多。

    想當(dāng)初,你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