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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瓜田蜜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1

分卷閱讀101

    就給大剌剌的闖了進來。

    “東家,東家,您快些兒出來吧,咱們甜瓜出事兒了?!?/br>
    夏晚每日里第一重憂心,就是怕甜瓜犯病,自打他上學堂之后,再一重的憂心就是怕他在學堂里犯病,既阿陶聲音這樣大,顯然甜瓜這一回病的不輕。

    一邊郭嘉七年籌謀,在殺太子,準備一命換一命,一邊甜瓜犯了病,倆父子,她究竟該先去看誰?

    夏晚略一猶疑,毅然決然的轉身,穿過層層擁擠的兵衛(wèi),因恰好她這一側站的全是金吾衛(wèi),梁清一路放行,居然叫她給擠了出來。

    阿陶可不知道這些人夯擠于一處是在作甚,她道:“東家,是咱家二爺捎的信兒,說叫您快去看看,咱們甜瓜怕是……怕是……”

    郭興就在書院外守著的,既是他捎的信兒,怕就真的是大事兒。

    “怕是怎么了,快說?!?/br>
    “怕是不行了?!卑⑻盏馈?/br>
    她怕夏晚承受不住,要暈過去,所以這話不敢說出來。既說出來了,便來扶夏晚,防著她要突然暈過去。

    但阿陶不知道的是,整整六年,一回又一回,夏晚一顆心早已千錘百煉。她穩(wěn)穩(wěn)的站著,深深吸了一口氣,拉起阿陶的手,轉身就往外跑。顧小不顧大,郭嘉于她來說,七年前就不相干了,此時,兒子更重要。

    出行府,一路居然也暢通無阻。夏晚邊跑邊往四周看著,見王府外拴了許多的馬,有些有主,有些并無主,徑直奔到一匹無助的馬前,解了韁繩就準備往上攀。

    她爬了兩番爬不上去,喊道:“阿陶,阿陶,你扶我一把。”

    語音未落,夏晚只覺得腰身一空,回頭一看,卻是方才還在行府大堂之眾,拿腰刀逼著太子的郭嘉,他居然也跑出來了。

    郭嘉隨即也翻身上了馬,緶子揚起,馬蹄騰空,撞向尖叫著的人群,夏晚只覺得風破面而來,馬馱著兩個人,已經(jīng)飛速的跑起來了。

    “孩子既有很嚴重的病,你們夫妻就該提早為他診治,怎么不替他診病治病,還送他去上學?”郭嘉吼道。

    夏晚并不說話。

    只要甜瓜有事,就都是她的錯,這無可推卸。

    馬上只套著一個鞍子,鞍子還是弓腰狀,倆人同趁,格外的擠,而且隨著馬四蹄的騰空也落下,她整個人被抖起,又落下,生怕要被顛下去,只能緊緊拽著郭嘉的胳膊。

    她已經(jīng)有七年沒有跟人格外緊密的接觸過了,于這種緊貼格外的厭惡,脖子努力往外揚著,以求不要聞到郭嘉鼻息間噴灑的灼氣。

    “他究竟病了有多久?是什么???怎會用到麝香那種東西?你們難道不知道麝香是不能給孩子用的?!惫我哺裢獾呐ぶ弊?,盡量的,想要離這夷族弟媳婦遠一點。

    夏晚始終一聲不吭,等到了書院大門上,也不必郭嘉來扶或者來拉,就準備要從高高的馬上跳下去。

    山正陳賢旺和監(jiān)院吳傳智兩個就在拴馬樁處等著,見夏晚匆匆而來,陳賢旺抱拳就走了上來:“夫人,您家郭添已經(jīng)叫他父親抱走了,是去了齊爺哪兒,他請您往那兒趕。”

    夏晚想下馬,郭嘉伸手,于馬上箍住了她的腰,問道:“齊爺在什么地方,我?guī)闳?。?/br>
    “究竟怎么回事?”夏晚叫郭嘉肘著腰無法溜下去,遂于馬上問陳賢旺:“甜瓜是犯了痼疾,還是出了別的事?”看山正和監(jiān)院躲閃的眼神,她覺得甜瓜應當不僅僅是犯了舊疾。

    陳賢旺看了一眼吳傳智,倆人皆是一臉的為難,愣了半晌,皆在搖頭。

    吳傳智道:“不知有無痼疾在里頭,但孩子確實受了外傷?!?/br>
    既是外傷,就不是痼疾。但甜瓜的頭才磕傷過,徜若再多受一重傷,確實險之又險,難道郭興會說孩子不行了。

    郭嘉隨即調(diào)轉馬頭,策馬又跑了起來。

    進了六道巷,再往右側一拐,便是齊爺?shù)募?。這齊爺是從小到大,一直替夏晚和甜瓜兩個診病的老郎中,下了馬,倆人疾疾進了齊爺?shù)募摇?/br>
    齊爺不在,甜瓜亦不在,郭興和郭旺兩個也不在。診室內(nèi)間床頭的竹簍子里扔了一團又一團的棉布,散發(fā)著淡淡的血腥氣,整間診室里,唯有一個小學徒阿恒正在清洗醫(yī)用器具。

    阿恒道:“郎中叫阿曇姐不必憂心,傷口雖深,卻不險。他和您家二爺倆個在隔壁那間敞亮的屋子里替甜瓜縫針,一會兒就會出來的?!?/br>
    夏晚若著急起來,就會語聲嘶啞,她道:“我是甜瓜的娘,我得進去看看?!?/br>
    就隔著一道門,夏晚想往里突,阿恒就有些生氣了:“阿曇姐,您又不是郎中,進去了非但于事無補,怕還會惹得孩子情緒激動,橫豎不過片刻,他很快就出來了,您這又是何必?”

    既這樣,就只能等了。

    夏晚頹然坐到了床沿上,忽而抬頭,便見郭嘉就站在自己面前。他連頭上那網(wǎng)兜都摘了,丟在桌案上。

    微抽的唇角,泛著蒼白的,冷玉般的臉色,眉眼依稀還是水鄉(xiāng)鎮(zhèn)時的樣子。在身后齊墻高的藥廂上搜尋了許久,他捧了一把玉桂出來,雙手捧至夏晚面前,低聲道:“深嗅一氣?!?/br>
    夏晚于是深嗅了一氣。

    玉桂鎮(zhèn)定安神,他是怕她太激動要暈過去,所以才給她嗅這個。

    “大伯此時不是該逃了?”夏晚道:“雖我不知您在朝有多風光,太子畢竟是太子,您七年蟄伏,當眾揭穿太子的丑惡,只為給大嫂復仇,弒儲君之罪,怕是要掉腦袋的吧。”

    隨著她這句話,郭嘉忽而唇角一抽。秀眉略彎,還帶著些羞澀與矜持,雙手捧著滿滿的玉桂,就在她的眼前。那玉桂持續(xù)散發(fā)著淡而馨寧的香氣,叫她因為孩子受傷,本欲突灼而出的心,就不那么急了。

    再轉過頭來,這才是相逢以來,他頭一回正視她的眼睛。或者說,肯定阿曇這個婦人的存在。

    “士為知已者死,知遇之恩,當以命報,為男人,在這天地間,生死不過小事,只是得生的有價值,死亦要死的有價值。”郭嘉道:“你是甜瓜的母親,雖非我族,難得識字,還開著書齋,可見非是一般的俗家婦人。我在這世上沒有子嗣,也沒什么機會能和甜瓜多親近親近,徜若有一日我死了,長安普寧寺中有許多書冊,你只需跟方丈說,是郭六畜的后人,他會全都贈予甜瓜的?!?/br>
    聽這意思,他今天是決意赴死的。

    夏晚早都放下了,不期七年后的郭嘉還有如此的執(zhí)著。

    她道:“大嫂在天有靈,會笑話你這種作法,若真要為她而死,又何必等七年?七年之中,她或者早已投胎轉世,你差著一步,就永遠都趕不上,輪回之中,是再也找不到她的。”

    “為男子,就有男子應盡的責任與義務。北齊人弒我父母,掠我土地,不復此仇,又有何顏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