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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口口聲聲說的要給她一個交待。他就是害死她的直接兇手,也不知他要如何查明她的死因,又如何給她個交代。 她穩(wěn)穩(wěn)的坐著,想看郭嘉和李燕貞要如何收拾呼延天忠這廝,便見呼延天忠猛然暴起,于一個衙役處奪了把劍來,橫劍護在胸前,叫道“本府當時只是為軍令故,更何況在知曉郭嘉便是戰(zhàn)神之后,便不再殺人,更未殺過郭嘉的母親,亦未擄過他的妻室,便鬧到太子面前本府也是這話,絕不可能更改?!?/br> 李燕貞略有猶豫,畢竟呼延天忠是太子門人,他和太子兄弟倆的關系并不算錯太好,要是查無實據(jù)就在這地方殺人,太子的臉上過不去。 就在他猶豫時,郭嘉輕輕哦了一聲,漫步踱過去,與李燕貞并肩:“既是這樣,那咱們?nèi)フ覀€能替呼延大人做證的人來,如何?” 李燕貞正氣的火冒三丈,轉(zhuǎn)身便問郭嘉:“何人可替他做證?” 郭嘉道:“就在王爺行府之中?!?/br> 李燕貞揚手道:“金吾衛(wèi)聽令,護衛(wèi)著呼延大人,立刻往本王行府,找出那個證人,但凡有人能證實呼延天忠殺郭嘉之母,擄他之妻,立即斬首示眾?!?/br> 堂上正亂的時候,梁清湊到了夏晚身邊,道:“郭六畜等的原來是咱們晉王回金城的當口。他雖是寵臣,卻不敢斬皇家親眷,這是想借我家王爺之手替自家老娘翻案了。得,郭家娘子,我們大約得去行府了,您那婆子改日再要吧。” 以夏晚來斷,郭嘉所謂能證實呼延天忠殺過吳氏,擄過她的證人唯有郭蓮,但郭蓮當初絕口不提呼延天忠之事,肯定是跟他達成了某種約定,倆人皆是兇手,她又怎么可能替郭嘉作證? 所以,她覺得郭嘉這證人怕是不好找,母仇怕也不好復。 夏晚忽而又覺得郭嘉不那么可恨了。 就算是戰(zhàn)神,就算有戰(zhàn)功,他畢竟不過水鄉(xiāng)鎮(zhèn)一個瓜農(nóng)家的兒子,呼延天忠卻是太子親信,也許他七年來苦苦追尋真相,把罪責找到呼延天忠頭上,卻無力殺他,才會一直隱忍到今日。 她輕輕撩了撩頭上的巾子,心說,愛欲不過小事,婆婆的屈死今日也該有個明白。徜若今日真的郭蓮不肯替郭嘉作證,我便站出來指認,必得要叫呼延天忠這廝死了才行。 想到這里,夏晚連忙道:“橫豎離此不遠,要不梁將軍帶我一回,咱們一起去?!?/br> 她聲音沙沙柔柔,又道:“您找個沒人的空地兒不就行了,我這人不占地兒的,也非想看個熱鬧,只是事關自家婆婆,大伯又不曾叫得兩個兄弟來,我想聽一聽,當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兒?!?/br> 這下梁清不答應了:“郭家娘子,我只能幫您到這兒了。既咱們郭侍郎不曾請得您一家人,肯定是因為他有所顧慮,您且安心的回家等著去,等事情罷了,我回一聲,讓他把您那陳姑給您送去,如何?” 夏晚略有猶豫,梁清已經(jīng)招了人過來,這是準備要將她從府衙中請出去了。 “弟妹?”人群之中的郭嘉,不知何時發(fā)現(xiàn)了夏晚,越過李燕貞,走了過來。 從一開始相見,到此刻,夏晚覺得這男人應當沒有直接把目光往她身上投注過。他依舊冷漠,倨傲,帶著點子淡淡的清高,淡掃了夏晚一眼。 “甜瓜去了何處?”他道。 這時候,大堂之上的所有人才發(fā)現(xiàn)堂中居然還有個夷婦。 眾目睽睽之下,她于是站了起來,遙遙對著晉王李燕貞行了個禮,才道:“甜瓜去學堂了?!?/br> 郭嘉依舊不曾看夏晚,目光投注在她身后的柱子上:“三日前我還有事,就先行離開了,甜瓜那孩子分外的聰明,你們要好好看顧他,勿要讓他再磕了碰了?!?/br> 夏晚低斂著眉,輕輕答了聲是。 “雖說你不曾見過娘,也不曾見過大嫂,但畢竟是一家人,今日你且跟著河生,到晉王府一回,但無論所見所略,記得不要告訴興兒和旺兒,至于你那陳姑,待事罷之后,你就可以帶走了。” 言罷,他欲走,又折過身來:“記得看顧好甜瓜,那是個聰明可人的好孩子?!北娔款ヮブ?,甘州府衙大堂上,他再靠近一步,胸膛上的氣息依稀還是很多年前,在瓜房里,在紅山坳時,在那間沒有頂?shù)牟穹坷?,夏晚所熟悉的那個味道,再湊近一點,他略有些干澀的唇離的很近:“弟妹,聽大伯一句勸,往后少打孩子。甜瓜并非不懂事的孩子,凡有事,說教即可,他會聽的?!?/br> 第66章 到如今,郭嘉猶還記得夏晚巴掌拍在屁股上,小甜瓜咬著牙死忍著的神情。自打頭一日在六道巷相見,他走過來揖手叫了聲大伯,郭嘉便惦念那孩子,惦念到了如今。 這一回,他目光投夏晚臉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似乎有些短暫的猶疑,隨即便錯開了眼,轉(zhuǎn)身離去。 就這樣,郭嘉和李燕貞一行人率著金吾衛(wèi),浩浩蕩蕩往行府去了,夏晚跟著河生,自府衙后門而過,越過城隍廟,打算從后門進行府。 河生是水鄉(xiāng)鎮(zhèn)人,小時候夏晚就經(jīng)常見他的,不過她也有多年不曾回過水鄉(xiāng)鎮(zhèn)了,聽著鄉(xiāng)音就分外的親切。 他比梁清更熱絡,帶著夏晚曲里拐彎兒的,穿過縣衙,再穿過城隍廟,從后門上進了行府。 這地方夏晚不曾來過。 河生指著黃黃秋葉掩映下的一排高高樓閣道:“娘子瞧見了否,那便是咱們青城縣主在金城時的居所,在長安時的寓所,比這華麗不知多少倍。她雖只是個縣主,但在王府中為長,便幾個meimei的院子,也越不過她去,她的福氣,真真兒天下無雙了?!?/br> 確實,青青閣樓起于高臺,黃葉掩影,日光下雅靜幽然,確實是個好地方。在夏晚艱難而又漫長的五年求生路涯中,郭蓮便住在這地方。 倆人正往前走著,便見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美婦,身后一眾婢婦。她穿著彈墨綾面的薄秋襖,中年婦人穿黑衣,非但不曾黯淡了她的容顏,瞧著莊重樸素,叫人格外舒服。 河生趕忙上前,拜道:“陳夫人安?!?/br> 這便是陳蓉,晉王府的管家。夏晚常聽人說,晉王行府的家,晉王當著一半,她當著一半,原來不曾見過時,不知道一個婦人,到底什么樣的風華才能給晉王那種人管家,見了陳蓉,始信她有那種魅力。 她也上前,便是一禮。 陳蓉笑著點了點頭:“這位是?” 河生道:“這是咱們先鋒將軍郭興家的妻子,夫人稱一聲郭娘子便罷?!?/br> 陳蓉再度點頭,忽而一笑:“郭家娘子這雙眸子倒是很美,也叫我瞧著格外熟悉。”說著,她取帕子揩了揩眼,問道:“若不嫌我唐突,能否問一聲,郭娘子的本名是?” “阿曇,我叫阿曇?!毕耐黼S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