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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悄悄爬了起來,于三更的月光下直奔黃河渡口,要等著在渡口去接郭蓮。 只等他一走,原本鼻息穩(wěn)穩(wěn),顯然是沉沉而眠的夏晚也睜開了眼睛。她坐起來搓了把臉,快速套上自己的小襖兒,前后腳兒的,也悄悄溜出了屋子。 前后也不過一刻鐘,郭嘉是從后門上走的。 夏晚輕輕推開柴扉,心說今兒我必得要瞧瞧,看郭嘉這廝到底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銀色的月光下,穿過后院進(jìn)了果院子,才頹的梨花無聲往下飄著,夏晚深吸了口氣,直覺郭嘉應(yīng)該是去了不遠(yuǎn)處山腳下,有幾個老長工所住的排房之中。有好幾回,她見郭嘉一個人往哪兒跑,而住在那兒的幾個平素不出工的老長工,郭萬擔(dān)每日好酒好rou的伺候著,顯然也并非真正的長工那么簡單。 所以她也不猶豫,就直奔果園子后門,要往排房而去。 就在這時,她發(fā)現(xiàn)平素?zé)o人踏足的,靠山而鑿的,放壞掉的爛鋤把、爛犁頭的那間窯洞外拴著一匹馬,這是一匹極矯健的馬,深青色的毛發(fā)在月光下呈著綢緞般幽亮的光澤,它見夏晚走過來,噴著鼻息踢了踢蹄子。 在她走近的那一刻,忽而扭頭,兩只雞蛋大小的眼睛,就那么定定的望著她。 夏晚想起來了,這是那個死鬼蚩尤的馬,曾在河堤上揚蹄,就在她頭頂拐了個彎子,然后便四蹄奔騰而去。 瞬時之間,夏晚一呆,心說難道那個死鬼蚩尤就是這老郭家的男人假扮的? 不過猶豫之間,窯洞里傳來極沉的腳步聲,旋即有人拉開窯洞那扇重沉沉的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夏晚雙手緊攥著,隨即躲到了一棵大梨樹后面,心說今兒要叫我知道是誰在裝神弄鬼,必撕爛他的臉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夏晚見到的戰(zhàn)神會是誰,2333. 這一晚會發(fā)生很多很多事…… 第33章 距水鄉(xiāng)鎮(zhèn)五十里外的河口城,于城樓垛口放眼望去,十里外一片烽火將這暗夜照的仿如霞光初升的清晨一般,那是北齊人的軍隊,已然兵臨城下。 關(guān)西提督呼延神助一身銀甲,猩紅色的披風(fēng)上沾著點點血跡,便他那無須的玉面,也失了往日的神彩。 從失龍耆開始,他的腦袋也就拴在了褲腰上。 縱觀歷史,金城破,基本關(guān)山以西就算是完蛋了,所以今天若守不住河口,他們便往東撤,等著他們的也是皇帝的虎頭鍘。 戰(zhàn),死。不戰(zhàn),也得死。 呼延神助站在朵口處正在瞭望敵情,便聽侍從來報說:“提督大人,郭將軍還是未至?!?/br> “等等,再等半個時辰,若他還到不了,就通知隨后的人馬,去滅了水鄉(xiāng)鎮(zhèn)老郭家的所有人。” 呼延神助聽郭興說自己有退兵的良策,但必須得回家一趟。他已經(jīng)到了病急亂求醫(yī)的地步,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但他同時另派了五百精兵緊隨其后,就是怕郭興不是想法子退兵,而是要臨陣脫逃,若是那樣,便城破他死,也不能叫郭興活著。 殺雞儆猴,這是軍中震懾逃兵唯一的法子。 黃河渡口,郭嘉只穿了件單褂子,負(fù)手在河堤上等著,不多久,便見一乘筏子自河對面緩緩駛來。 借著明亮似銀的月光,可以看見筏子中央坐著個女子,到底是打小兒疼到大的meimei,半年未見,他想起自己當(dāng)初打的那一巴掌,心頭一陣酸楚,疾步躍上棧橋。 果真是郭蓮,月光下她看起來頗有些笨拙,得人扶著才能站起來。 郭嘉緊捏著雙拳,眼睜睜看著郭蓮站了起來,叫人攙扶著下了筏子,再往近前走幾步,便覺得她看起來格外的臃腫,她似乎不想下筏子,見他就在棧道的盡頭,忽而一陣掙扎,轉(zhuǎn)身便要往黃河里跳。 扶著她的長工阿單勸道:“大小姐,有什么事跟你爹你娘,還有你哥哥好好說說,天下沒有過不去的難關(guān),有什么委屈跟你哥哥好好說說,何必要尋死呢?” 郭蓮抽泣了兩聲,叫阿單扶著一步步走了過來。 郭嘉這才看清楚了,郭蓮不止身子臃腫,她腹部高聳著,顯然已經(jīng)身懷六甲,是個孕婦了。 “孩子是誰的?”郭嘉想過也許郭蓮已經(jīng)叫陳雁西哄上了床,卻不呈想她居然已經(jīng)懷孕了,而且照這肚子的大小,顯然不止三五個月,一離開水鄉(xiāng)鎮(zhèn)她就懷孕了。 老娘吳氏為了她的死整日犯癡病,郭萬擔(dān)山一樣的漢子,背地里不知為她抹了多少眼淚,她居然沒心沒肺到懷著六甲的身子還在外面裝死,就那么悄悄兒的過著。 忍不住一巴掌搧過去,郭嘉咬牙道:“你到底有沒有廉恥?知不知羞?知不知道爹娘多為你擔(dān)心?” 回頭,他吩咐阿單:“去,把陳雁西給我捉到排房,老子要將他剁成一截一截才解恨?!?/br> 長工們一時沒注意,原本捂著臉的郭蓮便沒了照應(yīng),只聽撲通一聲,她已經(jīng)跳進(jìn)黃河里了。 郭嘉咬牙罵了聲cao他娘的,一個猛子扎進(jìn)黃河里,撈住郭蓮的衣服便把她扯了上來。 郭蓮嗆了幾大口的水,連連往外咳著,叫郭嘉拖到沙灘上,便雙手捶起自己的肚子來。她一下一下,拳頭砸的極重,砸在自己的肚皮上,月光下兩目空洞洞望著前方,也不說話,就那么咬著牙捶著自己的肚子。 她這個樣子當(dāng)然不能回家,郭嘉咬牙看了片刻,將她抱了起來,去的是山腳下那片排房。 郭蓮咳了幾下,總算喘過了氣來,木呆呆道:“哥哥,陳雁西是個大騙子,他騙了我,原本說好的他帶我去金城找你,可到了金城他就把我關(guān)起來了?!?/br> 撫上自己的肚子,郭蓮又悔又氣,又狠命捶了一把:“到他家才不過幾天我就懷孕了,哥哥,我是被強迫的,他給我下了些腌瓚藥,伙同他那些妾室一起欺負(fù)我,我不想活了,你就只當(dāng)我淹死了,仍把我扔回黃河里去,也省得爹娘見了生氣,好不好?” 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除了肚子大一點之外,全身骨瘦如柴,也并不怎么重,顯然她這些日子過的很不好。 郭嘉一指頭指上郭蓮的額頭,到底自家meimei,又還是被騙的,再大的火氣也沒發(fā)往她身上撒,匆匆將她抱下河堤,便見月光下瓜田外的大路上,一人一馬,銀甲明亮,往著北邊而去。 那是他的戰(zhàn)馬,他的盔甲,可他人在這兒,盔甲和戰(zhàn)馬卻跑了,誰盜了他的盔甲? 早些時候,果園子里。 夏晚躲在顆梨樹后面,背手撿了根木棒子,心說等這個死鬼蚩尤出來,我必定要抓爛他的臉才行。 她一早兒也覺得蚩尤必定是人假扮的,可沒想過那個人會出現(xiàn)在郭萬擔(dān)家。會是誰,誰才是假扮蚩尤的那個人? 一念即起,她想到的當(dāng)然是郭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