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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硝制的皮子……” 王亨大腦轟然雷鳴,什么也聽不見了。 他眼前浮現(xiàn)梁心銘的面容,懷疑像春筍破土而出,一個勁兒地往上竄,壓都壓不住:她穿了皮衣!所以,在王家別苑,他扯開梁心銘領(lǐng)口時,看到一馬平川。 梁心銘腹瀉不請大夫,雖然理由很充分,但是三場考完都暈倒了,還不肯讓大夫診脈,實在可疑。 吳繁罪行敗露,梁心銘并不相信吳繁是為了要斷她的前程才買通禁軍脫她衣裳,為什么這樣篤定? 吳繁死前,梁心銘做了什么,令他恐懼? 如果吳繁和林馨兒之死有關(guān),那么,徽州吳大公子殺毒老虎一案恐怕與梁心銘脫不了關(guān)系。梁心銘把吳大公子錯認為吳二公子,所以借刀殺人。真正的吳二公子卻是認識馨兒的,所以一見梁心銘便吃驚、懷疑,進而下藥,并買通禁軍揭發(fā)她。這兩個人一直在暗中交手。 …… 有一點王亨怎么也想不明白:若果真如他推斷的這樣,那之前梁心銘腹瀉,為什么不懷疑吳繁卻懷疑他呢? 僅僅因為那餃子是他讓一安送去的? 以梁心銘的才智,不該這樣容易被糊弄啊。 王亨越想越深,越想越混亂…… 第94章 爹爹好美喲 趙子儀什么時候走的,他不知道。 他也沒挽留趙子儀,因為忘記了。 原本他是要留趙子儀飲酒賞月、徹夜長談的,因為他最近遭遇太多事,心情有些亂,想痛快一醉。 煎熬了一夜,天明時,他終于冷靜了。 懷疑,終究只是懷疑。 要想探明真相,還要有證據(jù)。 這一次,他不會再莽撞地去扒梁心銘的衣領(lǐng)了,也絕不容許任何人扒梁心銘的衣服——萬一梁心銘真是林馨兒,那可是他妻子,被別人脫衣怎么可以!那個禁軍周大同,今天就找人將他發(fā)配到邊疆去,這輩子也別想回來了。 王亨想:用什么辦法試探梁心銘呢? 這事絕不能聲張,這可是欺君大罪! 他很快想到了:是男是女,大夫一號脈不就知道了。 可是找什么大夫才放心呢? 慕晨進來伺候,見他眼底發(fā)青,目帶血絲,熬了一夜的模樣,嚇一跳,忙問:“大爺怎么了?” 王亨隨口道:“我沒事。幫我請個大夫來?!?/br> 慕晨吃驚道:“請大夫?大爺哪里不好?” 王亨急忙改口道:“不是。幫我梳洗更衣?!?/br>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找大夫確認梁心銘的身份,所以脫口就讓慕晨找大夫來,顛三倒四的,還說自己沒事呢。 慕晨答應(yīng)著,心下狐疑不已。 王亨梳洗罷,又吃了點東西,精神抖擻地出門了。 ※ 梁心銘不知王亨又開始懷疑她,正美美地抱著枕頭睡懶覺呢,臉上洋溢著淺淺的微笑,好像在做美夢。 壓在心上的大石卸掉,她一松弛就墮落了,賴起床來,自打她變成梁心銘后,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正做美夢,忽覺臉上濕濕的溫?zé)幔@是…… 她猛然睜開眼睛,只見藍妞趴在枕畔,一雙黑琉璃似得狗眼正歡喜地看著她,并用粉紅的狗舌頭添她的臉。 梁心銘霍然坐起來,兩手掐住狗狗,舉到面前,認真道:“作為一條狗,首先要學(xué)會看人眼色,不能主人給你點顏色,你就蹬鼻子上臉。你也不打量打量,爺這臉是你能親的嗎?爺才中了會元,馬上就要做官了你懂嗎?褻瀆官老爺?shù)淖锩?,你?dān)當(dāng)?shù)闷穑俊?/br> 李惠娘正走進房,聽了這話,僵在房門口。 本來她見梁心銘舉著藍妞,還擔(dān)心會發(fā)火呢,誰知對它一本正經(jīng)地教導(dǎo)了這一番話,聽得哭笑不得。 “起來了。”惠娘白了梁心銘一眼。 “今天起遲了,夫人莫怪?!绷盒你懶Φ?。 “瞧把你高興的,不是因為中了會元吧?”惠娘的口氣有些酸,“是不是因為餃子的事查清了?” “都有。都高興。”梁心銘微笑道。 她將藍妞放到床下,掀開被子起來穿衣裳。 早飯后,她在書房靜心寫文,漫漫科舉路,還有最后一關(guān)——殿試,她不能功虧一簣。 今天王亨在翰林院,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傍晚落衙,他想都沒想,騎著馬就往梁家去了。 快到德政路時,他忽然醒悟:不能去!這次千萬要沉住氣,別讓梁心銘警覺了。還是先熬一段日子吧。 于是,他又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家了。 回家后,他便著手安排人,順著吳繁這條線追查當(dāng)年的事。他用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秘密去吳家祖籍。 此事以后再說。 殿試前一天,他到底還是沒忍住,落衙后去了梁家。 梁心銘見了他,脫口道:“恩師怎么來了?” 他微笑道:“為師來叮囑你幾句。殿試你若拿不到好名次,豈不說明之前的會試是為師幫你作弊了?如今咱們師生兩個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命運休戚相關(guān)呢?!?/br> 梁心銘也覺得這家伙今天怪怪的,哪里怪,又說不上來,只得將他讓進書房說話,又去請了趙子儀來。 這晚,王亨看梁心銘,越看越像林馨兒。 他忽然覺得世界精彩紛呈,令他雀躍。他對明天的殿試尤其關(guān)注,甚至比自己當(dāng)年參加殿試還要緊張和期待,期待梁心銘中了頭名狀元,他媳婦就是狀元了! 一個狀元媳婦,他想想就要笑。 他的馨兒,總是那么出乎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