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獲得追隨者，還有……人類不需要王！老子站在地上都能打爆你！”

    阿爾翠西向一側飛去避開沖勢：“不需要王嗎……別騙我了！城破時優(yōu)先得到救助的永遠是有用的科學家或政客，而非平民！明明你們人類也是不平等的，還編造謊言欺騙子民，而我只是如實告訴你們會得到怎樣的對待，弱者就該被吃掉，變強需要付出代價……很殘忍嗎？”

    冷玉般光潔的面容清淡出塵，問題充滿直率的疑惑。

    此刻她不是虎視眈眈消滅人類的異族生物，只是單純的提問者。

    然而問題無人可解，戰(zhàn)場上只有瀕死戰(zhàn)士的呻.吟哀鳴越來越微弱。

    突然，近乎自語的聲音打破沉默。

    “人類會約束自身的獸性。”

    林半芙丟掉沒有子彈的輕機槍減負，目光直直鎖定蜂王躲避的方向。

    就連狼群中最末等的狼都要亮出脆弱的肚腹討好alpha male，有智慧的生物為了劃分等級想出的規(guī)則更殘酷……有群體則有階級，那是和地球壽命一樣長的存在。

    但明知其存在仍然執(zhí)著于將其消弭，才是人類有別于其他生物的原因。

    阿爾翠西終于不再躲避，單手握住往生刃的鋒芒：“人類如此智慧如此正義，那我族呢？我的孩子吞噬人的血rou成長，人類又設立禁飛監(jiān)獄將他們重新分割成血rou……我們真的無法共存？”

    “殺戮和毀滅，都不能冠以正義之名，所以不可能存在絕對正義的戰(zhàn)爭。”林半芙抓住機會扯斷她額心綠瑩瑩的寶石墜飾，瞬間飛遠，“但不同種族之間的以死相搏只是一次自然選擇，優(yōu)勝劣汰，這是法則，無關立場。”

    沒有對錯，只有生存和死亡。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真是感動。既然一定要有死者，那么，你去死吧?！?/br>
    阿爾翠西不斷混亂地點頭，揚起純美的笑：“真可惜，那不是我的熵石?！?/br>
    伴隨著綿長的尾音，她扯下負在后背的武器。

    那是……鏈槍？

    槍口的矛尖與不知長度鎖鏈相連，彈射而出后還能收回反復使用，明晃晃的對準林半芙。

    亞蜂都這么環(huán)保嗎？

    林半芙四面都是工蜂無法躲避，但卓越的動態(tài)視力已經捕捉到鏈槍并不算快的彈射速度，打算用往生刃的刀身抵下攻擊。

    按照預想，矛尖在撞上往生刃后應該被彈開。

    “啪……”

    現實卻是刀身徹底斷裂！

    鏈槍的尖端穿透往生刃，帶著死亡般深沉的一星黑光，沒入林半芙的肩頭！

    “啊——”

    明明連小傷都算不上，卻讓她狀如枯葉的從空中墜下。

    一架殘破的戰(zhàn)機斜沖過來，用爆炸掩護她離開。

    阿爾翠西冷淡地收回鏈槍，避開火光：“熵石給你了，和菲妮絲的下場一樣呢?！?/br>
    林半芙撞斷大大小小的樹枝重重摔在地上，發(fā)絲間都是樹葉，來不及數骨頭斷了幾根，只覺得全身的皮膚都干得爆裂，不斷流逝水分。

    就這樣枯萎死去……和菲妮絲一模一樣。

    “能聽見嗎？小心阿爾翠西的速度，還有手里的鏈槍……”林半芙虛抓幾下扯過耳麥，閉著眼睛喃喃，“我受傷了。”

    “長官，你在哪里？我們馬上安排醫(yī)療兵！”

    通訊器里無人應答。

    ……

    林半芙恢復意識時迅速抬手看了軍用腕表，發(fā)現只昏迷五分鐘，才退去緊張。

    然而只是這么個微小的動作，也讓她枯萎龜裂的皮膚發(fā)出輕微的爆裂聲。

    沒有血液流出，仿佛皮下早已成了僵尸。

    渴，太渴了。

    好在深處雨林，她趴著灌了幾口被血浸染的泥水，扶著樹踉蹌起身。

    空戰(zhàn)仍在繼續(xù)，在有意的控制下，戰(zhàn)場早已轉移出林墨初的必經路線。

    人類的勝算卻依舊不高。

    只有方棠和葉賞兩人苦苦支撐，少了速度最快的她，阿爾翠西一時無人能敵。

    不行，必須要回到戰(zhàn)場！

    林半芙不過稍微用力地扇了下翅膀，四只蜂翼卻像開敗的花，從背后輕飄飄的落下。

    ……翅膀也枯萎了？

    林半芙怔怔的反手摸向身后，連聯絡總臺的事情都忘記。

    她飛不起來了。

    爆炸后的辛辣火氣從極遠的地方飄來，夾著微弱的嗡嗡聲。

    “終于找到你了！”滿臉血污的葉賞從天而降，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身邊，“jiejie聽我說，我們已經快擋不住阿爾翠西和她的工蜂了，必須殺死她……我有殺死她的辦法！”

    林半芙慢幾拍地抬起頭：“……什么？”

    剝落的干燥皮膚細碎如雪片，從脖頸上飄落。

    “阿爾翠西用來擊中你的就是熵石！作為高純度的能源體埋入土里就會生長成脈生花，亞蜂把它當做巢xue，卻無法直接使用熵石的力量。好像因為什么開關循環(huán)，人是閉關的……”

    林半芙花了很長時間消化信息：“昆蟲……包括亞蜂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都是開放式，血液最終回流進體腔，高等動物則是閉管式循環(huán)，有專門的血液運輸管道，不會回流?！?/br>
    這些資料都是亞蜂出現時研究人員翻爛的，她還記得，證明大腦沒有受損。

    “對對對！”葉賞扶著她猛點頭。

    林半芙將眼珠轉過去：“誰說的……誰告訴你的？”

    “呃……”葉賞一陣語塞，突然獻寶似的拿出行囊里被芭蕉葉厚厚包起來的東西，“我這里有能夠殺死阿爾翠西的東西！雖然只有一丁點……人類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不同所以無礙，人蜂能一定程度抵消副作用，而人蜂只是擬態(tài)的人形生物，但白隱說再少的能量都足以讓它們枯萎而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打自招了。

    林半芙狠狠抓住葉賞的手：“帶我去見白隱，現在?！?/br>
    葉賞被嚇了一跳，剛想拒絕卻對上她陰沉如鬼的目光：“他……他不在附近?！?/br>
    “那就去找他！”

    瘦弱矮小的人蜂少年無奈，戰(zhàn)到脫力仍然要背負一人搖搖晃晃飛起，飛往戰(zhàn)場邊緣。

    剝落的皮膚在極強的愈合力下長好，又再次剝落。

    林半芙被缺少經驗的葉賞粗暴地抗起，卻一聲不吭，只是當看見躺在枯葉堆里的男人時，呼吸才開始顫抖。

    白隱……

    快死了……

    他唯一的傷在胸口，心臟處皮rou翻卷，像從里面硬生生刨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