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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從灶屋的窗口逃生,抱著銅錢從窗口上翻下去,落地的時候踩到了一塊兒石頭,一下子就崴了腳。 來不及感嘆時運不濟,她抱著銅錢一瘸一拐地往林子里跑去。趙家住在村尾,后面是一大片竹林,阿媛的本能反應便是要藏好這些銅錢。火一燒起來就會有人來,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錢,更不想讓人惦記上她這些錢。 在前面救火的人對此毫不知情,只以為人還困在里面出不來,趕緊一波一波地接著往里面潑水。杯水車薪,縱然這么多的人救火,奈何今夜天干物燥又加上水源不足,即使發(fā)現(xiàn)及時,卻還是眼看著整座房子都夷為了平地。 “阿媛呢?阿媛呢?”娟子從后面跑了上來,看著這一片廢墟,她在人群中四處尋找。 “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爹又是個不爭氣的,在的時候沒照顧好她,死后也不保佑這孩子?!庇写竽镞@樣感嘆道。 “是啊,多好的姑娘,就這般沒了……” 眾人拎著水桶,看著眼前黑黢黢地一片,不免唏噓。 不遠處,陸斐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少爺……”許秋壓低了嗓子,打量著陸斐的神色,喘氣聲兒都不敢大了去。 陸斐腮幫子咬得死緊,他盯著坍塌的房屋,只見后面竹林深深。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腳步一動,往西邊疾步走去。 好不容易將銅錢藏好,阿媛氣喘吁吁地坐在大石頭上,寒冷的天她卻是滿頭大汗。 “怎么辦,走不動了……”她的肺部像是風箱一樣,呼呼作響,她想再跑回去看看自家的房子,腳卻像是綁了幾十斤的鐵塊兒一般沉。 抹了一把汗,她撐著雙膝站了起來,崴了的那只腳已經失去知覺了,另一只腳也微微發(fā)抖。 呼—— 一陣風刮過,她背上的汗結成了一片涼意。 “死丫頭?!?/br> 她聽見聲音,猛然抬頭,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逆著光,一片陰沉。 “啊啊啊啊——鬼??!” 陸斐氣急,大步上前捂住她的嘴:“你瞎了眼,看仔細我是誰!” 阿媛的眼睛瞪得跟銅陵一般大,死撐著,睫毛都不敢眨一下。 “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你死不了。”他注視著她驚慌失措的臉,突然笑了起來,手一放一抬,將她摟在了懷里。 阿媛驚惶未定,呆呆地站在那里,連在心里罵他都忘記了。 “陸斐……” “說。” “你怎么心跳得比我還快?”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她完全能感知他的心跳聲。咚、咚、咚……沉穩(wěn)有力,不像她的,慢吞吞,縱然有一天停止了也不讓人覺得奇怪。 他喉嚨滾動,眼眶熱乎乎的,伸手按著她的后腦勺,很想說一兩句情話。 “死丫頭?!?/br> 一出聲,卻如此的心口不一。 阿媛被勒在他的懷里,有那么一刻鐘,她真的感受到了珍惜的味道。 …… 趙家丫頭“死而復生”,并且是陸解元親自背回來的。一時間,這成了清水村最熱的談資,壩子上擇菜閑敘的大嬸們,河邊洗衣服的小媳婦兒們,閨房里嘀嘀咕咕的姑娘們,都在熱議這件事。 趙家燒得干干凈凈,作為一方里正,陸老爺子義不容辭地暫且收留了阿媛。陸夫人沒有阻攔,只是對兒子當晚的行為有一些些不滿。 “你找著人了之后可以派人去抬她回來,這樣既不會損害人家姑娘的聲譽,又不會影響到你自己,豈不是兩全其美?”陸夫人皺著眉教訓兒子,“你瞧,現(xiàn)在左鄰右舍都在說這件事,對你和人家姑娘都不好?!?/br> “下次不會了?!标戩痴f。 “還敢有下次?”陸夫人豎眉。 陸斐道:“我要看書了,母親大人是留在這里了還是……” “我走,我走便是。”陸夫人頗為無奈。 阿媛被安置在陸家的一間小客房里,縱然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房,卻比她那個土坯房子要好上太多了。這里不會漏雨不會漏風,更不會一到晚上外面就有鬼嚎似的聲音傳來,聽起來頗為瘆人。 若這不是陸斐的家,阿媛還真有留下來做長工的打算,起碼陸家的丫鬟都比她穿得周正。 陸夫人三天兩頭的來看望她,又是關心她的腳又是關心她以后的生活,頗為熱情。阿媛卻隱隱有些不安,她敏感地覺得陸夫人并不想要她久留在陸家,于是腳稍稍好上一些,她就提出要離開了。 “離開?你家房子都被燒了,你還能去哪里?”陸夫人坐在她對面的圈椅上,皺眉說道。 “向來是救急不救窮,陸家對我已是有大恩,阿媛不能得寸進尺?!彼虼揭恍?,“我已經托人和義莊的老周叔說好了,老周叔要出趟遠門,我可以住到義莊去,順便還能幫他看顧著些?!?/br> “不可不可,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住到那種地方去!”即使陸夫人顧惜陸斐的名聲,想要阿媛離他遠一些,但也不愿意把一個姑娘家送到義莊去住,那不是頂頂缺德的事兒么! 阿媛還想說什么,卻見陸夫人擺手:“你就安心住下罷,待你傷勢大好了,老爺會為你安排住處的?!?/br> 說完,陸夫人就帶著丫鬟離開了,不給她多加勸說的機會。 阿媛雙肩一垮,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兒。陸夫人雖然防著她,卻還肯真心為她打算,就沖這一點,阿媛也心存感激。 只是,她和陸斐…… “咚——” 夜晚睡得正香,房門又被石子兒砸中。阿媛無奈爬起來,跳著腳過去,打開門,放進來一個身影。 “蹦得太費勁了,我抱你罷?!闭f完,他雙手叉在她的雙肋下,一下子將她提了起來,毫不費勁。 阿媛在他手里就跟風箏似的,沒有任何重量。他抱著她走到床邊,卻沒有立刻放下她,將她摟在了懷里,用手梳理她的頭發(fā)。 “住得習慣么?” 阿媛?lián)u頭。 “仆人慢待你了?”陸斐沉下臉。 阿媛又搖頭。 陸斐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蛋兒抬起來對準自己:“啞巴了?” “陸斐,咱們以后能別這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