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只生了一個,這是多么遺憾的事吶。 清水村不大也不小,整八百戶人家,陸老爺子德高望重,陸家在本地根基深厚,故而里正一職向來由陸家人擔(dān)任。陸家三進三出的大宅子本來就十分惹眼,如今陸斐又有了官身,這些年來陸家說親的人簡直是要踏平陸家的門檻。陸夫人又喜又愁,不止一次試探陸斐的口風(fēng),探問他是否有心儀的女子,否則媒婆說了這么多姑娘,他怎么一個也沒有瞧中呢? “子明心在學(xué)業(yè),自然無暇顧及這等瑣事,夫人也不要拿這些細枝末節(jié)去煩他。”陸老爺子看起來比陸斐更為淡定,他想得更遠更深刻,他的兒媳,怎么可能局限于這小小的青松府呢? 陸夫人不得不心急,別人家的孫子都出生了,她的兒媳卻一點兒影子都沒有,怎么不讓人心慌? “學(xué)業(yè)固然要緊,但這婚姻也是大事??!”陸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子明快到及冠之年了,這歲數(shù)已經(jīng)不小了,你們爺倆就行行好,別讓我整日為此事cao心了罷。” “婦人之見?!标懤蠣斪雍吡艘宦?,“子明是有大造化的人,你這急急忙忙地給他尋媳婦才是害了他?!?/br> 陸夫人見夫君仍舊是這副頑固不化的樣子,不免嘆氣。對于她來說,有一個聰明能干的兒子和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就夠了,她并不想要兒子成為夫君口中的“大造化”,那實在是太過遙遠和飄渺。 第二天,知曉陸斐回來了,素日里玩兒得好的伙伴也上門找他了。 “子明,河里結(jié)了好厚的一層冰,咱們?nèi)セT!”大嗓門的鐘厚跑了進來,對著正在看書的陸斐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鐘厚,你打的可是咱們官老爺,該當(dāng)何罪?”后面走來的是穿著藍色袍子的崔喻杰,此人家境殷實,父親是遠近聞名的大商人,所以他脖子上的圍脖不論是狐毛還是兔毛,很少有重樣兒的。 “哎,無論他是陸秀才還是陸解元,都還是咱們的好兄弟,切不可生分了?!弊咴谧詈蟮氖顷戩车耐?,徐濂,他生得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瞇眼看人,便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上一次鄉(xiāng)試他落了榜,本想著今年一雪前恥,卻不料朝局有變,春闈遙遙無期。 陸斐還一字未說,這三人就已經(jīng)唱了一出好戲了。他合上書站起來,撣了撣袍子,道:“不就是滑冰?走罷?!?/br> 最高興的莫過于鐘厚,他一把攬住陸斐的肩膀,歡喜地出門。崔喻杰無奈搖頭,抄著手跟在后面,徐濂已經(jīng)是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剛著家的陸斐,聽說他此番拜見了郡太守,不知是如何攀上的。 清水村得名于清水河,因為河水常年清澈甘甜,故而有此美名。一到冬天,河上就有孩子鑿了冰窟窿撈魚,一個兩個凍得滿臉通紅卻還不罷休。 河岸兩邊有不少的小媳婦大姑娘在看熱鬧,有手癢的也會下場去玩玩兒。 “這邊人多,咱們往上游走走吧?!辈贿h處,阿媛踮著腳看了看這邊的情況,轉(zhuǎn)頭對春花嫂子的小姑子娟子說道。 娟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點了點頭,道:“往人少的地方走走?!?/br> 阿媛覺得有些奇怪,說來釣魚的不是她么,怎么看起來她并不是很起興的樣子? 今日陽光不錯,雖然仍舊冷得讓人想縮緊脖子,但已經(jīng)不像前幾日那樣大雪紛飛了,故而屋子里的人都出來曬太陽了,清水村沉寂了一個冬天,終于熱鬧了一些。 找到了一處不錯的地方,阿媛蹲下身鑿冰,邊鑿邊隨口問道:“娟子,你今日怎么想起要釣魚了?” 娟子拿著小點鋤東張西望,道:“沒什么,就是悶久了,出來走走?!?/br> “哦?!卑㈡裸T著勁兒鑿冰,也沒有深思。 突然,河岸對面出現(xiàn)了一群人影,點鋤磕上了冰面,濺了阿媛一臉的冰點子。 “娟子……”阿媛抹臉,正準(zhǔn)備幫她撿起鋤頭,卻見娟子一臉羞紅的低了頭。阿媛感到奇怪,抬頭往河岸對面瞧去,這一瞧,便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 “你們看,阿媛那丫頭正鑿冰呢,看那傻樣兒!”隔著老遠鐘厚就瞧見那勤勤懇懇鑿冰的身影了,撫掌大樂,招呼大家往河對岸看去。 崔喻杰輕笑:“鐘厚,你怎么老是跟人家丫頭過不去呢,別是瞧上那丫頭了罷?” 鐘厚嗤笑了一聲:“瞧上她?別說我父母了,就連我那六十歲的老祖宗也得拄著拐仗打我一頓!” “那你怎么總是能碰上她?打獵、摘桃子、掏鳥蛋,就連趕集你都能帶我們撞上她,你還說自己對她沒存著什么心思?”崔喻杰挑眉問道。 鐘厚急得面紅耳赤,跳腳大吼:“冤死我了!我什么時候帶你們追小姑娘了,少血口噴人!” 兩人又都斗起了嘴,旁邊陸斐的目光卻落在小丫頭的手上。紅通通的,一看就被凍得不輕。 “子明,不如咱們來比一局吧?”一旁的徐濂上前說道。 “比什么?” 徐濂指了指對岸的人,道:“跟她們一樣釣魚,誰釣得多誰就贏,如何?” 陸斐轉(zhuǎn)頭,鄭重其事地打量了他一番,道:“沒想到你也是如此無聊之人?!?/br> 徐濂:“……” 崔喻杰躲開鐘厚的拳頭,閃身到陸斐的身后,道:“我覺得這主意不錯,挺有意思。” “比,必須比,誰輸了誰跪著喊爺爺!”鐘厚叉腰對著崔喻杰大吼。 崔喻杰掏了掏耳朵:“我可不想有你這么脾氣暴躁的孫子?!?/br> 鐘厚一口氣堵在胸口,簡直是無處發(fā)泄。 河對岸,娟子低著頭撫弄著鬢發(fā),低聲喊道:“阿媛……” “嗯?”阿媛就看了對面一眼,然后繼續(xù)鑿冰大業(yè)。 “你看他們是不是在看我們?”娟子小聲問道。 阿媛抬頭瞥了對面一群人,道:“沒有,正吵架呢?!?/br> “嗯?”娟子驚訝,抬頭看去,果然,崔喻杰和鐘厚正吵得不可開交。而一旁神色淡定的陸斐正倒騰著手里的工具,站在他身側(cè)的徐濂似乎是在游說他什么。 阿媛放下錐子,喘了會兒氣,問:“娟子,你今天來釣魚是不是就為了他們?” “啊?”娟子一時不妨,沒想到還有人這樣直白。 阿媛抹了抹額頭的汗,說:“孟子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