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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應(yīng)著是,便走了出來,背后書平也再向父親要求,他也想跟著出去賞燈。 程知允似乎惱了,道:“家里這么多燈還不夠你看的?” 錦書與程書硯一道坐了馬車,在車上上程書硯少有的向錦書說起了他課業(yè)上的事。 “我要準(zhǔn)備今年的秋闈,只求能高中?!?/br> 錦書暗道,可惜沒能如二哥所愿,二哥終將還是落了榜。 錦書沒有將這個(gè)殘忍的真相告訴書硯,而是笑著鼓勵(lì)他:“二哥用功,一定會成的話?!?/br> 程書硯輕嘆了一聲:“到底是meimei貼心,我和溪客說起這事他卻一個(gè)勁的奚落我,說我一定會落榜,把我打擊得一無是處,虧得我平時(shí)還把他好兄弟來著。” 錦書善意的笑了笑,心道秦勉這嘴也夠毒的,怎能打擊一個(gè)上進(jìn)青年的積極性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夜游 車子繼續(xù)前行,兄妹倆隨意的閑扯幾句,不知怎的又扯到了書硯的親事上來。家里已經(jīng)給他相好了一門親事。 “是誰都無所謂,他們覺得好就好吧。”書硯那語氣是真不在乎。 “二哥性格敦厚,將來日子不會差?!?/br> 程書硯嘿嘿一笑:“誰知道呢,就看秋天這一搏了,總得過了這一關(guān)才能說別的?!?/br> 車子晃悠悠的行駛著,玉扣牽了簾子一角,卻見街市上的燈火次第亮了起來,她欣喜的和錦書道:“姑娘,街上真熱鬧。” 上元節(jié)要子時(shí)后才宵禁當(dāng)然熱鬧,但錦書對于外面的熱鬧仿佛沒多大的興趣,臉色淡淡的。她有些落寞的樣子被程書硯瞧了個(gè)分明。 “四meimei,日子總會好的。” 錦書知道知道書硯寬慰她,微微笑道:“是啊,總會好起來的。” 前面的街口是繁華地帶,人流涌動,馬車是過不去了,只好停了車,車上的人相繼下來了。玉扣緊緊的拉著錦書,生怕她被擠散了。 人頭攢動,錦書看著街道兩旁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將原本漆黑的夜妝點(diǎn)得猶如白晝一般。錦書站在街上,心中卻突生了恍如隔世的感慨。 錦書跟著她二哥的身影,一路來到了一座橋頭,橋下是一條寬闊的河流,這條河是洛河的一條分支,常年水不干涸。那水面碧波蕩漾,飄蕩著一艘艘的船,小的有烏篷船,也有起檐子的畫舫。 程書硯帶著錦書沿著石階而下,兩人穿過了掛上了燈籠的柳蔭,盡管這個(gè)時(shí)節(jié)柳樹還沒聽吐綠。 他們來到青石欄桿旁,錦書便望著河中的那些游船,不知哪艘游船上請了伶人,琵琶聲隔著水面?zhèn)髁诉^來,除了琵琶聲還時(shí)不時(shí)夾雜兩句歌女的淺唱,以及酒客們喝酒行酒令的聲音。 有一艘船慢慢的向他們這邊靠近了,是一艘裝飾得金碧輝煌的畫舫。船頭上站著一人,燈火闌珊中那人的身形卻是錦書熟悉的。 程書硯朝那船招招手,船兒緩緩的靠了岸,程書硯扭頭和錦書道:“走吧,我們游船去?!?/br> 錦書明顯有些錯(cuò)愕,直到程書硯伸手拉了她一把,才將她帶到了船上。這是一艘畫舫,艙內(nèi)自然不小。她往里面瞧了一眼,并沒見什么歌妓女伶,有兩個(gè)船夫在另一頭搖船,艙內(nèi)還有一個(gè)小廝垂首侍立。 這是他們安排好的!錦書心里嗔怪她二哥,為什么出門前不和她說一聲。 秦勉向錦書點(diǎn)頭微笑:“四meimei肯屈尊賞光,是我三生榮幸?!?/br> 錦書只問書硯:“二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書硯正往艙內(nèi)走,沒想到被錦書叫住了,忙又折了回來,笑道:“四meimei別惱,這是溪客的主意,說難得佳節(jié)就該出來游玩,meimei在家也是悶得慌?!?/br> 錦書轉(zhuǎn)身進(jìn)了艙內(nèi),她沒有和秦勉說話,不過看得出來她有些不高興。兄弟倆這樣的計(jì)劃為什么不和她商量,不過若真告訴了她,錦書因?yàn)橄脒h(yuǎn)著秦勉,可能就不會來了。 艙內(nèi)有一張方桌,那桌子是釘在船底的,就是船晃動的時(shí)候,桌子也不會跟著搖晃。左右兩邊全是紅漆雕花長窗,窗下則是一長排的鋪了杏黃色錦袱的美人靠。 錦書卻不往桌前坐,獨(dú)自斜倚在美人靠上,目光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這里抱樸忙把食盒打開取出些攢盒放在桌上,又?jǐn)[上了一壺酒識趣的退了下去。 書硯見錦書生了氣忙上前勸慰:“好meimei,你就別氣了,難得佳節(jié),難得出來一趟,我們好好看看這迷人的夜色?!?/br> “二哥你覺得我為何要生氣?” “怪我不和你商量是不是?” 錦書囁嚅道:“下次我不會出來了?!?/br> 書硯舉手道:“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br> 秦勉過來邀請兩位入席,錦書這次沒推讓倒大大方方的過去坐了,攢盒里盛著南北各式的葷素點(diǎn)心。擺了一壺烏銀刻花的酒壺,并三只小巧的凍石刻花綠底蕉葉杯。 秦勉主動的斟了酒,遞了一杯到錦書跟前,錦書不擅飲,搖頭說:“我不喝酒。” 秦勉卻說:“四meimei,這是西域進(jìn)貢的葡萄酒,甜絲絲的,一點(diǎn)也不醉人?!?/br> 錦書推辭不下的情況下,只勉強(qiáng)的飲了半杯就再也不喝了,也不吃點(diǎn)心,而是又坐回了美人靠上,與玉扣在那低低細(xì)語。 秦勉淺飲一口,也不避諱程書硯,大膽的向錦書的方向望去。 錦書正好坐在一盞紗罩的宮燈下,她的身上沐浴著淡淡暈黃的光亮,映著她的衣裳也更加溫和起來。夜風(fēng)輕拂,吹著窗邊白色的紗幔輕輕飄搖,錦書的身影時(shí)現(xiàn)時(shí)無,讓人仿佛在夢中一般。 他望著這個(gè)前世今生唯一心系的女人,曾以為再也接近不了她,沒想到如今他又看見了一絲希望,可惜錦書刻意的與他保持著疏離又讓他覺得這一絲的希望太過于微弱。 船兒慢慢的在湖上行駛著,斑駁的火光將原本黑越越的湖水妝點(diǎn)得猶如布滿繁星的夜幕一般。錦書沒有參與到秦勉與書硯的侃侃而談中,她疏離在外,與玉扣兩人欣賞著佳節(jié)下的燈火和熱鬧。 過不多久,有另一艘畫舫向他們的船靠近了,沒過多久,這邊的船上來了一個(gè)懷抱琵琶的歌女。那名歌女正是花信年紀(jì),身著水紅色的月華裙,挽著飛仙髻,額上貼著花鈿,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