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為了全村人的安全著想,以后就不要進(jìn)村了,吃喝拉撒全在雞場。否則就要通知上面,把我隔離起來,那些天,按一家人心理上都承受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巨大壓力,生不如死的滋味莫過于此。尤其是母親,動不動就趴在父親墳上痛苦半天,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再勸也無濟(jì)于事。 一天夜晚,月光慘淡,四周的物體便有了黑乎乎的影子,猶如一個個孤魂野鬼,怪嚇人的。風(fēng)搖動著蘆葦嗚嗚吹著,猶如亡夫寡婦在哀泣,天地間滲透著悲悲切切的氣息。大片大片的烏云飛馳聚涌,恰似饑餓的怪獸把月亮吞進(jìn)胸膛,夜便死死的黑了。 王晶瑜給我打完針。我說我真得了非典你怎么辦。王晶瑜愣了半天才說,不會的,老天不會對我們這么無情的,我們又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我說,萬一真得了呢?王晶瑜就死死抱住我說,真的了就傳染給我,活在一起,死在一塊。我聽了,淚就流了下來。就是鎮(zhèn)得非典而亡,也不枉此生,無可遺憾了,畢竟娶到這么個生死以沫的老婆。我嘆口氣說,咱的雞一個勁的死,便宜處理得了吧。王晶瑜說,再便宜恐怕也沒人要,禽流感正在風(fēng)頭上,各種rou食白送有的都不敢吃,何況咱的雞一個勁的死。我說,你跟了我這個沒用的人,讓你受委屈了,覺得很對不住你。王晶瑜說,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咱是夫妻,是一家人,有難一起承擔(dān)理所當(dāng)然。這點(diǎn)小坎小災(zāi)算什么,大不了從頭再來,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jī)會。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擁時你說的話嗎?再說一次,我想聽。我說,不管生老病死、天災(zāi)人禍、貧窮富貴,一生一世,永不離棄,恩愛偕老。我的淚再一次流下,想想第一次說這話時,是何等的快樂,而今又是何等的悲傷。 正當(dāng)不知如何處理這批雞時,鎮(zhèn)政府的工作人員卻找上門來,說是有人舉報雞一個勁的死。在這特殊的非常時期,為預(yù)防禽流感的蔓延擴(kuò)散,必須把雞和雞棚徹底消滅。我說也不見得是禽流感。工作人員說,也沒說你的雞得禽流感嗎?但一個勁的死總歸事實吧,為防患于未然,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我說我要不配合呢?工作人員笑了笑,語氣卻硬邦邦的說,不配合就強(qiáng)制執(zhí)行,看你是聰明人,該不會和國家政府機(jī)關(guān)對抗吧。胳膊擰不過大腿,這理我曉得。我說,我配合,你們也該有所補(bǔ)償吧。工作人員說,我們像上面反應(yīng)反應(yīng)盡量爭取。 第二天,他們開來了推土機(jī)和小型挖掘機(jī),給我打了聲招呼就行動了。眼不見心不煩,我索然躺在家中的床上,隨他們咋弄去吧。沒一會,工作人員喊我說,你母親躺在車前阻攔我們工作,望你前去勸說。 老遠(yuǎn)我就看見黑壓壓的圍觀村民,待我走近前,他們自動讓開一條道。只見母親披頭散發(fā),雙手死死地抱住車輪,并不停地喊,求求你們,別毀了我兒子的雞棚,要?dú)С菑奈疑砩宪堖^去。我的雙眼一下就濕潤了說娘,你讓開吧。母親松開車輪,吃驚地看著我說,彬彬,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這是咱的雞棚,他們憑什么說毀就毀。我說娘,求求你讓開吧。母親瘋了似的說,門都沒有,除非從我身上開過去。我撲通一聲跪下,說著說著淚就流下來了。娘,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離開吧。我使勁地磕著,額頭搜磕破了。王晶瑜過來拉我,我猛地推開她說,求求你站一邊,別管這事了。我又如雞琢米般的磕起來。母親過來拉我說,我讓開,我讓開,你別磕了。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我覺得虧欠她老人家很多。 正當(dāng)死氣沉沉的氣息籠罩著俺家的各個角落之際。劉春麗從青島回家,順便看看王晶瑜。當(dāng)她得知這一切時說,您倆不如一塊去青島打工,既掙錢又散心,一舉兩得多好。于是我和王晶瑜就去了青島。 <十五> 初到青島,王晶瑜就找到了活,和劉春麗一塊在中韓合資的鞋廠。而我一連半月都沒找到,氣得想回家。王晶瑜極力勸阻,回家也是閑著,不如在這等機(jī)會,真煩了,看看書,寫寫劃劃解解悶。我真是沒用,成了吃軟飯的,靠老婆來養(yǎng)活,那種煩躁自卑的心理折磨得我六神不安,苦不堪言,一天天給沒頭魂似的渾渾噩噩度過。 又過了十多天,我終于找到一家印刷廠的活。一星期白班,一星期夜班,換班有時要上二十四小時,辛苦是辛苦,總比找不到活強(qiáng)多了。 一天在下班回去的路上,老遠(yuǎn)就看見一群讓你站在路中央。走近才知道,是本地的老婆帶領(lǐng)兩個青年壯漢毆打一個與男人狼狽為jian的外來妹。人員漸散,透過縫隙,覺得那女人很像劉春麗。我喊聲劉春麗。劉春麗抬頭見是我,淚水一下沖出眼眶,那時她已面目全非,鼻子還淌著血。我把她拉起來,她一下趴在我的肩上嚶嚶抽泣。我說,別哭了,我送你去醫(yī)院。 我一直陪劉春麗打完吊針,送回她的住所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劉春麗這才開口說,你別走,我覺得很空虛很孤獨(dú)很無助。求求你陪陪我好嗎?我說好吧。劉春麗遞給我一支煙,我說我不會。劉春麗說,抽吧,陪我抽一支,抽煙能解悶。她把煙遞進(jìn)我的嘴里,然后給我點(diǎn)燃,自己也抽了起來。她抽煙的姿勢拿捏得恰到好處,一舉一動十分的優(yōu)雅,極具神韻,簡直是一種藝術(shù)行為。她吐了兩口煙圈,神情黯然的說,彬彬,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我嘴上說著沒有,其實內(nèi)心挺看不起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人嘛畢竟是人,不同與畜牲。劉春麗接著說,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的,我也不想這樣,可愛情這東西,一旦陷進(jìn)去,讓人無法自拔,明知是火坑,可還是禁不住的往下跳。那人真的對我挺好,錢隨便花,還發(fā)誓一定要娶我。我真不知該怎么辦?我不知道戀愛中的男女是智商高還是低?這種飛蛾撲火的糾纏值得提倡還是反對?要戀愛就要光明正大,不必把自個弄得狼狽不堪,搞得別人家雞犬不寧。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于讓別人玩弄著,還以為找到愛情。玩夠了,待到別人像扔到期的狗皮膏藥,還死纏爛打貼著不放。 劉春麗不幸成為此類女人的一份子。大約二十天左右,她找到下班的我,要我陪陪她。我跟她來到她的住所,她一言不發(fā),就趴在我肩上哭了,哭得極其傷心。我說,劉春麗,到底怎么了。劉春麗哭了好一陣說,那人要和我分粥了。我說,分手就分手吧,也許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劉春麗說,他說要娶我的,我一定要他娶我。我說,要娶早娶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劉春麗說,我不甘心。我說,不甘心又能怎樣。劉春麗失魂落魄的說,我該咋辦,我的命咋這么苦,遇到都是些薄情寡義的男人。我說,一切都過去了,別太傷心,自個身體要緊。劉春麗說,我該咋辦?我說,要哭你就痛痛快快的去哭一陣,忘掉過